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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之男兒行

六十八、恩仇

射雕之男兒行 人不識 4317 2018-03-25 11:15:11

  此時宋國有意與蒙古結盟,同伐金國,因此朝廷上下對蒙古人倒是友好的很。百味居的掌柜見來的竟是知府府上的親兵,不敢怠慢,連忙答應一聲,招呼小二,挨桌的打躬作揖,賠起了不是,請客人離店。店內食客見攆人的是知府派來的官兵,亦是不敢停留,連忙會鈔起身,紛紛離開了酒店。

  覺心四人見掌柜和小二轉到自己桌前,滿臉歉然,亦是隨之起身,不愿給他們添麻煩。四人剛出了店門,就見不遠處來了一隊人馬,當先兩人有打著“肅靜”“回避”字樣的牌子;其后有鳴鑼喝道之人,敲鑼九次,宣示知府大人出行;再后則是一隊官兵,簇擁著數(shù)個騎在馬上的人向著這邊行來。

  王百損瞧著那隊人馬,哼笑道:“哼,當官的老爺就是有氣派。”許葵則在一旁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么,而賀辛夷道:“嘿,來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知府擺出儀仗出行呢。”

  覺心聽到他們的言語,便朝著來人方向瞧了幾眼,見騎馬的人當中,有一名中年文士模樣的人,想來就是此地知府了;再有十余名蒙古人,該當是方才官兵所說的蒙古使者;在蒙古人身側,還有幾名喇嘛和一個漢人打扮的少年。覺心瞧見幾個喇嘛當中竟然有一個熟悉的面孔,竟然是當初在真定時遇見的群培,心中不由一動。他剛想轉身離去,卻不料群培眼尖,居然也瞧見了覺心,一雙牛眼瞬間睜大,指著覺心大叫道:“啊,和尚,你竟在這里!”

  他這么一吼,所有人都朝覺心望來。覺心見露了行藏,略感無奈之下便站在原地,不再急著離開。

  群培魯莽性急,不管不顧的跳下馬,朝覺心奔來,吼道:“擒住了你,交給護法圣者處置!”一拳朝覺心砸來。

  覺心眉頭微皺,猿臂輕舒,后發(fā)先至,在群培胳膊上輕輕一撫,群培只覺得肩膀劇痛,仿佛脫臼了一般,哎呀一下痛呼出聲,一條胳膊便抬不起來了。

  余下幾個喇嘛見群培吃了虧,紛紛跳下了馬,將覺心圍住。覺心環(huán)視一圈,見眾官兵也是被那知府喝令圍來,心中微微一沉,若是他自己被圍卻還好說,可是有了賀辛夷他們,想要脫身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正在這時,忽然聽見一聲清喝:“住手,群培,眾位師兄,你們先不要動手?!眳s是那個漢人打扮的少年出了聲。那少年下馬分開眾人,向著覺心走來,到了近前卻先是一揖到底,然后起身道:“恩人,可還認得我嗎?”

  覺心定睛一瞧,這才瞧清少年的模樣,竟然是此前他與金輪惡斗,被打下無量山山崖之前救下的少年。他心中訝然,不知這少年為何會與這群喇嘛還有蒙古使者待在一起,于是便道:“竟然是你,你怎么……?”環(huán)視一圈,想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少年淡然一笑道:“恩公,竟在此地遇見了你,小子可是高興的很。此地不是敘話的地方,待我料理完師父交代的事情,再去您的住處尋您。”

  群培聽到少年如此說話,連忙大聲道:“怎么就這樣放他走了?不能放,不能放。”

  那少年淡淡的道:“群培師兄,師父在咱們下山前怎么吩咐來的,你可還記得?”

  群培一愣,旋即醒悟,訥訥道:“圣者說過,讓我們都聽你的話。”

  少年笑了笑:“這就是了,我說放他們走,你要攔著嗎?”群培一驚,低著頭不再言語。

  蒙古使者和知府親兵見眾喇嘛退開,雖然不知他們鬧什么玄虛,但他們此行卻是以這些喇嘛為主,因此同樣也是撤到一旁,讓出路來。覺心見狀,對少年一點頭,領著賀辛夷三人快步離去。

  轉過街角,賀辛夷道:“大哥,我瞧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出城離開了吧?!?p>  覺心微一沉吟,搖頭道:“我瞧不妨事,且待上一晚,看看那個少年會找我做什么,再做定奪?!鳖D了頓又道:“嗯,要不你們先出城去,找個地方等著我,我跟剛才那人碰過了頭,再去尋你們?!?p>  賀辛夷搖了搖頭:“小弟雖然沒什么膽量,但也不能放心大哥一人留下,咱們還是一起吧?!蓖醢贀p和許葵亦是表明要留下來,于是覺心道:“好吧,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p>  于是幾人找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客棧,選了四個房間住了下來。一直等到天黑,就聽門口有人道:“恩公可在?小子前來拜見。”

  覺心推門而出,見廳堂中站著那個少年,再無旁人。那少年見到覺心出來,當下跪在地上就要磕頭,覺心連忙上前扶起道:“無須如此。”那少年只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著自己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讓自己拜不下去,心中微微一動。

  此時賀辛夷和許、王二人也從各自的客房中走出,見到如此場景,對視一眼,都是微微松了一口氣。那少年對覺心道:“恩公,當日救命之恩,小子不敢或忘,一直銘記在心,期望有一天能回報恩公。今日竟在此地見到您,真是讓小子感到歡喜?!?p>  覺心微微一笑:“那日情況危急,任誰見了也不會袖手旁觀。對了,還不知你如何稱呼?”

  那少年道:“小子叫蘇沐之,恩公叫我沐之便可?!?p>  覺心道:“咱們年歲差不多,你也不用叫我恩公,我法號覺心,你就叫我覺心好了?!?p>  蘇沐之點了點頭道:“恩公的法號,我從師父那里早已得知了。”

  “你師父?還不知尊師是哪位?”

  蘇沐之眼眉低垂,道:“金輪法王,如今便是沐之的授業(yè)恩師?!?p>  覺心訝異非常,當日金輪法王與他拼斗之下,歹念陡生,差點讓這蘇沐之遭了池魚之災,險些死在其人手中,如今居然峰回路轉,蘇沐之竟然會拜在金輪法王的門下,做了他的弟子?

  蘇沐之見覺心面露訝色,知他心中所想,不由自主的在腦海中閃出一個女子的倩影,心中微微一嘆道:“此事說來話長,如今恩師待我不薄,將武功傾囊相授。我也是恩師座下第一位弟子,已然發(fā)下志愿,要跟隨他修行一生?!?p>  覺心默然半晌,爾后笑道:“也罷,金輪師兄武學精深,你拜在他門下,也算你的福氣。”

  蘇沐之也是笑了一笑:“上回群培師兄回到宗門,便和師父說了遇見覺心大師的事。師父知道大師無恙,倒也歡喜,渴盼能夠再見大師一面。今天見到大師后,我便用本門神鷹傳書,給師父傳信回去,料想明日就能收到回信了。以我所見,師父肯定希望大師隨我一同到大雪山,和他見上一見?!?p>  遭遇慘劇之前的覺心,都不用蘇沐之相請,他自己都想去金剛宗去找金輪算賬??扇缃竦挠X心,找金輪尋釁的心思早就淡了,哪里還會將當日的仇怨放在心里,于是微微一嘆道:“如今我有事在身,就不去金剛宗了。請你回去之后給金輪師兄帶一句話,告訴他,往日恩怨,還望不要放在心上,就讓那些過往如同白云流水,隨風而去了吧?!?p>  覺心這一番話在外人聽來簡直是示弱已極,賀辛夷三人對視一眼,都不料覺心會如此說話。蘇沐之也是訝然,他望著覺心,過了一會兒才道:“好,冤家宜解不宜結,覺心大師果然有得道之人的風范?!?p>  覺心苦笑搖頭,蘇沐之也就不再提金輪的事。二人又聊了一會兒,蘇沐之見天色已晚,不便久留,于是拍了拍手,從店門外轉出一個喇嘛,手里托著一個托盤,上面黃燦燦的全都是金錠子,蘇沐之對覺心道:“救命大恩,沐之難以為報,些許阿堵物,只能聊表謝意,還請覺心大師不要推辭?!?p>  覺心擺手道:“當日之事,不過舉手之勞,還請不要放在心上,這些東西還是拿回去吧,我并不需要?!?p>  蘇沐之道:“對大師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沐之卻是再生之恩,何況大師不收下,沐之心生惶恐,真不知該如何回報?!?p>  覺心望著他露出誠懇神色,心中一動,于是道:“嗯,這樣吧,聽聞金輪師兄已被蒙古成吉思汗冊封為國師,將為蒙古效力。你雖是他大弟子,卻也是個漢人,將來在蒙古國中,望你能念及母國,規(guī)勸尊師不要做出危害宋國之舉,這就算報答我了。至于這些金子,還是拿回去吧?!?p>  蘇沐之微微一怔,默然片刻便開口道:“好,我會盡我所能,依照大師的吩咐去做。”對手持黃金托盤的人揮了揮手道:“嗯,大師乃有德高僧,那這些金子就不再拿出來污了大師的眼睛了?!?p>  覺心笑著點了點頭,蘇沐之于是站起身來,對覺心拱手道:“夜色已深,沐之叨擾許久,這就告辭了?!庇X心點了點頭,起身將他送出門口,二人拱手作別,蘇沐之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覺心四人吃過早飯后正想離店而去,門口卻傳來一陣蹄聲,覺心扭頭望去,卻見蘇沐之帶著幾個喇嘛騎著馬朝這邊奔來。蘇沐之瞧見覺心,連忙跳下馬來,快步走向覺心道:“覺心大師,請暫且留步。”覺心望著他,暗道難道是金輪的回信到了?果不其然,蘇沐之道:“今早收到師父的神鷹傳書,信中言道務必請大師往大雪山一晤?!睂⒁粡堊謼l遞給覺心。

  覺心展開一讀,見上面寫著“潛修秘法,無人相和,心中憾甚。聞汝仍存,慨吾之秘法終有用武之地,望汝速至大雪山靈鷲寺一會,全吾心境圓滿之功。”

  金輪還是將仇恨放在心中,不肯放過自己啊。覺心微微一嘆,賀辛夷湊在邊上瞧了字條一眼,哼道:“這個喇嘛道別人都是他的墊腳石么?這么大口氣。他要心境圓滿,哼,那就讓他出山找大哥,躲在自己老巢算什么本事?!?p>  覺心嘆了口氣道:“沐之,你告訴尊師,我另有要事,不能去大雪山。待我辦完了事,那時候若是金輪師兄還想見我,料想以蒙古國師之尊,找我不難,現(xiàn)在就恕不奉陪了。”轉身就要離去。

  跟在蘇沐之身邊的幾個喇嘛立刻圍了上來,攔著覺心不讓他們離開。覺心眉頭微皺,道:“沐之,還請不要為難我?!?p>  蘇沐之低頭沉吟了一下,暗道請將不如激將,于是一聲清喝,將圍城一圈的喇嘛喝退散開,他走到覺心身邊道:“覺心大師,現(xiàn)在不見我?guī)煾复_實是明智之舉。師父如今修成的是密宗中流傳數(shù)百年,至高無上的護法神功。他這一出山,不光是要幫助蒙古大汗掃平天下,更是要壓倒天下豪杰,爭一爭天下第一的名頭。覺心大師避開鋒芒,正乃明哲保身之道,沐之回去之后,就會回稟師父,說大師已然在師父回信之前便離開了。大師一路走好,恕沐之不能遠送之罪?!钡皖^一禮,不再看向覺心。

  覺心一愣,望著低著頭的蘇沐之瞧了半晌,微微一笑道:“呵呵,沐之,這就是你對救命之恩的報答?”蘇沐之一張臉頓時臊得通紅,卻仍是低頭不語,就聽覺心道:“也罷,本來之前就想再見金輪師兄一面,現(xiàn)在去瞧一瞧這位新晉蒙古國師的威風,相互切磋一番,也算是為他獻上一份賀禮了?!?p>  蘇沐之低聲道:“師命難違,孝義無法兩全,還望大師恕罪?!?p>  覺心淡淡一笑,不再多說,賀辛夷和王百損則都是對蘇沐之哼了一聲,大為鄙視。覺心對賀辛夷道:“辛夷兄弟,為兄要進藏一行,你還是趕緊完成葉前輩交待之事,不要跟我一起了?!辟R辛夷眉頭一皺,搖頭道:“大哥,你此行兇險,做兄弟的哪能就此離去,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币娪X心仍是搖頭,又道:“大哥,你莫不是見我本領低微,瞧不起我?”覺心一愣,擺手道:“莫要多心,我不是這么想的?!辟R辛夷截口道:“那就行了,咱們就一起去吧。更何況咱們結拜之時,早就說了要同生共死。如今大哥獨闖險地,卻不讓做兄弟的一同前往,難道真要我自戕明志才行?”覺心見他態(tài)度堅決,心中一嘆,只好點了點頭,賀辛夷這才展露笑顏。

  覺心等人跟著蘇沐之來到城中驛館,見昨日見到的那些蒙古人正在門口等著,蘇沐之趕忙解釋道:“這幾位是蒙古國來使,是帶著成吉思汗的旨意,到靈鷲寺中為我?guī)煾概e行冊封儀式的?!庇X心點了點頭。此時有喇嘛牽著四匹馬來到四人近前,覺心和其余三人便騎到馬上,蘇沐之見狀也是跳上了一匹馬,當先引著眾人緩緩往城門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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