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只要勝出的人不是名劍山莊的,我們就可以不管,你明明知道那個黑衣少年有多危險,怎么還這樣莽撞?”
一回到休息的庭院,顧晚書就單獨跟月清歌談起來,在她看來,那個黑衣少年很不好對付,而月清歌絕不能有任何閃失,如此直接邀戰(zhàn),實在太魯莽了。
“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有所忍,有所不能忍。幽冥同隱月今日的較量,不能在我手上輸了?!?p> 月清歌全身散發(fā)著凌厲無雙的氣勢,“從他重傷隱月弟子起,就是在對我宣戰(zhàn)了。”
顧晚書一怔,隨后釋然地笑了,“是了,我們隱月宮做事,從不畏手畏腳,之前倒是我局促了?!?p> “不過,你也一定要小心,他可不是一般的對手?!?p> “我知道師父,我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痹虑甯璧氖志従徃采狭搜g的墨敘。
顧晚書欣慰地點點頭,“那你好好調(diào)息,晚膳我會讓人送過來?!?p> 等送完顧晚書出去,月清歌就開始打坐,調(diào)整全身氣機,明日她必將以最好的狀態(tài)應戰(zhàn)。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就到了晚上。
“主上?!蔽萃鈧鱽砹嗣煲舻穆曇?,她是跟隨月清歌過來的影衛(wèi)之一。
“進來?!?p> 一個身姿婀娜,氣質(zhì)出眾的女子進了來,她身后跟了兩個小丫頭,一個端著晚膳,一個雙手捧著一束天香百合。
“這是青城山莊莊主特意送來的,說這天香百合是青城山莊特產(chǎn),不僅外觀美麗,其香味也有凝神的作用。”渺音開口解釋道。
“放下吧?!痹虑甯桀h首示意,她們便退出去了。
認真地檢查完了晚膳,月清歌又對那束百合仔細看了幾遍,確實沒有任何問題,沒有下毒,香味也沒有問題,也倒是有些凝神效果,不過不太明顯。
用過晚膳,月清歌便又開始了打坐。
翌日,等月清歌提前來到玄武臺時,少年已經(jīng)站在玄武臺上了,不像昨日比試開始前的劍拔弩張,他今天倒是極為安靜。
“你們看,隱月少主來了,那般風華無雙的氣質(zhì)容貌,絕非凡俗,看來他的那些傳言所言非虛?!?p> “哼,不過是長得好看罷了,說不定是繡花枕頭。”
“我看你是嫉妒人家吧,要是他能注意到我就好了。”
周圍議論聲不絕。
月清歌腳尖點地,便剎那間消失在原地,速度極快,而身形卻像一片縹緲的流云一般落在了玄武臺上。
“隱月,月清歌?!?p> 少年依舊不言語,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似有星光泯滅。
眾人還沒反映過來,兩人就交上手了。
少年一上來便拔出了黑劍,步步皆是大殺招。
月清歌一絲拔劍的意思都沒有,完全憑借身法的優(yōu)勢躲開攻擊,剛才交手之前,少年的雙瞳似有妖異,如一股詭秘的力量直擊她的心靈,只是被她立刻發(fā)現(xiàn),洗滌內(nèi)心,穩(wěn)了下來。
少年攻擊不成,身形陡然一變,速度暴漲,如一道閃電疾奔而來,快到不可思議,指間的匕首破空而出,帶起一陣陣凌厲的風聲,直襲月清歌的雙眼。
速度之迅捷,角度之刁鉆,讓人猝不及防。
月清歌猛的向后瞬移,堪堪躲過少年的攻擊,反手一掣,腰間的墨敘如驚鴻出世一般直射少年腰間。
墨敘出鞘,劍鋒驚世。
少年放棄殺招,躲開了墨敘的攻擊,重掌黑色重劍,再次向月清歌襲來,每一劍都毫無花哨,處處都是凌冽殺氣。
月清歌也不再保留,直接使出了落雪劍法。長劍如裁云鏤月般瀟灑俊逸,既有君子之士的風逸儒雅,又如月下仙人般縹緲靈動。
說是劍法,更像是仙人下凡,月中舞劍,似星河浩渺,寒煙籠月。公子如玉,不世風流。竟將周圍的人都看癡了。
半柱香功夫,兩人交手已不下百招。
此時場中已尋不見他們二人身影,盡是墨黛之色交錯,劍鋒相接的鏗鏘之聲不斷傳出,竟讓一些內(nèi)力薄弱之人心神巨顫,不得已趕緊離開此地。
再一次次過招之中,竟都是平分秋色。黑衣少年似乎有些厭倦,放棄了正面拼殺,身影變得更加鬼魅,這是他變幻的第三種身法了,更加讓人捉摸不透,有種凌冽陰寒的氣勢散發(fā)而出,讓人脊背發(fā)涼。
這是殺伐之道。
藏匿于無形,殺伐于無聲。
月清歌一聲冷笑,收起墨敘,袖中短劍出鞘。暗殺之術(shù),她也掌握得極為精妙,都是多年在外歷練,生死之間磨礪而出。她的殺氣猶如實質(zhì)般釋放而出,似修羅一般,讓人悚然。
這樣的殺氣,讓少年的動作都一滯,他重新認真地凝視了月清歌一眼,隨即又展開了猛烈的攻擊。
這般生死搏斗下來,兩人都負了傷,少年更為嚴重,他昨日的傷口此時都崩裂開去,只是他身著黑衣,并不明顯。
“不打了,我輸了?!焙谝律倌耆酉铝素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對著月清歌不明意味地一笑,便瀟灑地跳下了玄武臺。
月清歌蹙眉,她清楚少年仍有底牌未出,而她自然也有手段應對,這是她學武以來遇到的不世對手,一場連她都無十足把握的比試,居然以對方的認輸落幕。
只是繼續(xù)打下去,想贏,她可能要以命相搏。
周圍的人卻不這么想,各個大呼月清歌的名字,人氣高漲到了一定地步。
幽冥教主臉如黑炭,看了一眼玄武臺中那個風華傾世的背影,憤憤離場。
“諸位。”月清歌一開口,全場又立刻安靜了下來。
“隱月無意于武林盟主之位,接下來比賽可照常進行。”
月清歌一說完,便不再理其他,直接翩然離場。
而此時離玄武臺不遠的一處閣樓里,黑衣少年正在淡然地包扎著傷口。
“你怎么回事?我不信你真打不過那個小子?!庇内そ讨骱藓薜乜粗倌?,這次當著全武林的面敗給隱月,他算是丟盡了顏面。
“怎么老遠就聽到有狗狂吠呀?!迸計擅娜牍堑穆曇魪耐饷?zhèn)鱽?,讓人聞之身體都酥了幾分。
隨之,傳來了一陣珠簾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