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p> 滄桑的中年劍士點點頭,篝火將他的臉映照得一片蠟黃:“我有一件必須要去做的事情?!?p> “原來如此?!绷诸D點點頭:“應該是很危險的事吧。”
“沒錯?!眲趥愃裹c頭道:“而且我也知道,即使自己僥幸進階成功,多半也無法達成目標…但如果不試一試,我會一輩子都活在不甘和痛苦中…”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的篝火,但眼神似乎通過跳動的篝火,看到了很遠地方的什么人一般。
“…是么。”林頓也沒有繼續(xù)追問到底是什么事情,他想了想,又對勞倫斯問道:“那么,你去做這件事情的話,會帶著塞拉和歐文他們么?”
林頓的語調變得有些奇怪,輕柔緩慢,仿佛遵循著某種特殊的韻律般,讓人一聽就不自覺地想要將心里的想法傾吐出來。
他這個問題似乎有點出乎勞倫斯意料,他愣了片刻,才搖頭道:“不會?!?p> “塞拉和歐文都是很有前途的年輕人,我不會讓他們跟著我去送死,而且這件事即使多幾個人也沒有什么用。”
勞倫斯從口袋里摸出個鐵盒,敲了敲,取出一根像是自制的卷煙,湊近篝火點燃后,深深地抽了一口:“我之前建立銀翼,確實存了借助其他人力量的心思,但相處了這么久,跟歐文和塞拉在一起做了許多任務之后,這個想法就漸漸打消了。這件事情是我一個人的事,我不應該讓信任我的伙伴因為自己的私心陷入危險之中?!?p> “若是能招到新人的話,我走之前會將團長交給塞拉,若是招不到…就只能解散銀翼冒險團了?!?p> 說完這些,他也有點不可思議,明明眼前這個小神官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但他居然在與其說話的過程中不自覺地將對方當成了一個成年人,甚至說出了一些心里話。
聽了勞倫斯的話,林頓默默取消了牧師們聽取信徒懺悔時常用的1環(huán)神術——誘導術,點了點頭,也不再繼續(xù)問什么,對勞倫斯道:“接下來我守著,你回去休息休息吧?!?p> 他并不想了解勞倫斯究竟要去做什么事情,自己和勞倫斯又不是很熟,也不想去自找麻煩——畢竟,自己完成了實踐課程的任務,就要回學院了。
后半夜并沒有如自己前世看到的小說般,遵循守夜必然發(fā)生什么事情的定理,而是很平靜地迎來了天明。
不過想想也是,雖然幾人走了一天,但實際上并沒有往格林之森內部區(qū)域深入,遇到的魔獸也多半都是3階以下的,即使偶爾出現(xiàn),也基本都被自己灑在營地周圍的綠龍糞便粉末遠遠地勸退了,甚至讓自己的圣佑警示崗哨完全沒有發(fā)揮作用。
早晨,幾人沒有浪費烹飪早餐的時間,只是草草啃了一些干糧就繼續(xù)上路了。
……..
“我們已經(jīng)距離寒霧之湖不遠了吧?!?p> 一邊艱難地撥開身前的荊棘和灌木叢,歐文略略喘著氣道。
“快了,還能堅持得住么?”
走在最前方的勞倫斯已經(jīng)拔出自己的長劍,一邊揮砍前方擋路的荊棘藤蔓和樹枝,一邊扭頭問道。
“還,還行!”歐文努力打起精神回答道。
隨著越發(fā)接近目的地寒霧之湖,林間冒險者走出來的道路也逐漸消失不見,幾人只得一邊自行開道一邊艱難地前進,體力消耗大幅增加。
其他人都還好,但作為1階魔法師的歐文,即使有林頓真言術韌的耐力加成,也依然有點撐不住了。
還好除了一些蛇蝎之類的生物和普通野獸之外,這里沒有遇到多少強大的魔獸,也讓幾人省去了不少力氣。
這也讓林頓驚嘆于那只一直在天空盤旋的白隼的智能,它幾乎發(fā)現(xiàn)了大多數(shù)魔獸,并且指示自己的主人勞倫斯避開它們。
如果實在無法避開,它就根據(jù)自己的感覺分辨出魔獸的強度,指示幾人往最弱的那些魔獸所在的地方前進…
實在是冒險者們夢寐以求的好伙伴啊,難怪被雷電冒險團看上。要不是火冠白隼這種鳥只聽從自己主人的命令,即使主人死去也不會重新認主,說不定早就有心術不正的冒險者直接動手搶奪了吧。
見歐文喘得厲害,林頓從自己的旅行包裹中掏出一瓶體力藥劑遞給他,歐文怎么說也是個戰(zhàn)力,如果遇到了什么突發(fā)情況,卻喘得吟唱不了魔法就太逗了,反正體力藥劑也不是非常珍貴的藥劑,而且自己多得是也不心疼。
拿到體力藥劑,歐文眼睛一亮,倒也沒有客氣,道了聲謝就接過來,然后打開瓶子,略微喝了一小口,剩下的又遞還給林頓。
林頓冒出一絲冷汗,他扯了扯嘴角,擺擺手示意送給歐文了。
歐文也有點不好意思,再次道謝后將藥劑小心地收起來,以自己的體力,只要喝上三分之一左右就可以完全恢復了,多喝就是浪費。
連剩下兩人都看著林頓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個小神官居然還有體力藥劑?而且就這么大方送給了歐文,要知道這藥劑說是不算貴,但也值好幾個第納爾呢!
不愧是教廷里的神官啊,出手真是大方,林頓的這一舉動讓勞倫斯和塞拉幾人心里給他又打上了一個土豪的標簽。
繼續(xù)行走了半個小時之后,眼前開始出現(xiàn)蒙蒙的霧氣,溫度也開始降低。
“我們到了?!?p> 隨著勞倫斯的聲音,他撥開面前最后的一蓬灌木,幾人的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如鏡般的湖泊出現(xiàn)在三人眼前。
濃濃的白霧在湖上方飄動,連陽光都無法完全穿透,此刻雖然有絲絲微風,但依然無法吹走霧氣,也幾乎不能給湖水帶去一絲漣漪。
平靜無波的湖水看上去顏色略有點暗沉,向遠處望去,只看見白茫茫的一片霧氣籠罩著整片湖泊,和天空在遠處漸漸模糊了邊界。
勞倫斯從口袋里掏出一塊肉干喂給自己肩上的白隼,然后拍了拍它的羽毛,基庫昂首叫了聲,再次飛起。
“依照情報,那只毒眼巨蜥就在湖泊附近出沒,基庫在空中偵察的同時,我們就這么沿著湖邊搜尋吧?!眲趥愃沟馈?p> ……
“哈!”
一把十字劍猛地斬下,一只像是野豬般的魔獸發(fā)出一聲哀鳴,身體幾乎被分成兩段,一頭栽倒,蹬了蹬腿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
一名三十多歲的強壯圣武士收劍歸鞘,他身邊還有一個穿著神官袍的中年男性,兩人身后也帶了七八個戒律牧師和圣武士,而他們身邊站著的,正是小胖子杰弗瑞和阿納斯兩人。
他們今天一大早就前往了格林城的教堂,當?shù)氐鸟v守主教聽聞有圣伯多祿的學生獨自前往森林執(zhí)行危險任務的事情,十分重視,派遣了自己的兩個得力副手,帶著一個小隊的戒律牧師和圣武士,跟著兩個孩子前往格林之森尋找林頓。
“走吧,寒霧之湖從這條路過去,很快就要到了。”舉著一張暗黃色羊皮紙地圖的中年神官努力辨認著上面抽象的圖像,良久才指了個方向。
“希望那孩子沒事…”圣武士正打算繼續(xù)前進,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身邊的神官奇怪地問道,他身上的絲質神官袍被荊棘劃得到處都是毛邊和勾絲,看起來有些狼狽。
“我好像聞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強壯的圣武士一邊回答,一邊撥開前方的樹叢,然后他就定在了那里。
“?”阿納斯和杰弗瑞兩人跟在他后面,也好奇地看向前方的一片林間空地,然后也同時發(fā)出一聲吸涼氣的聲音。
幾名冒險者就那么圍著一堆熄滅的篝火,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他們的脖子動脈全部都被劃開,已經(jīng)凝固的鮮血將地面都染成了一片暗紅色,散發(fā)出強烈的腥味。
“這…!這些家伙不是我們之前在格林城的酒館里遇到的那個什么雷電冒險團嗎!”
阿納斯走上前去,看著一個肚子上裂開一個大口子,白花花的腸子都已經(jīng)被不知什么食腐動物扒拉出來的絡腮胡冒險者,捂著鼻子驚訝道。
鳳凰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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