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珊夏沒有想到的是,當行程接近一半之時,一封匿名信突然出現(xiàn)了船長室的門縫中。
信中的字跡,一看便是出自小孩之手,稚嫩的筆跡歪歪扭扭的寫著:哥哥,我不要小花啦,快回家吧!落款是:妹妹。還畫著一朵可愛的粉色矢車菊。
信紙背面,附著一張字條:請轉交給塔倫。
塔倫?就是那個因為偷走伯爵夫人的鮮花而被判重刑的少年。
有個哥哥,大概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父親用鋼鐵般的手腕,讓她學會了堅定不移和雷厲風行,學會了如何在皇室中生存與進取。要是有個哥哥就好了,父親會把精力都放在哥哥身上,而我就能休息一下了啊......
肖敲門的聲音把珊夏從幻想中拉了回來,她想了幾秒,最終,悄悄的把那封信塞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想找到一個不被跟屁蟲肖纏著的時間并不容易。
這一天,珊夏等到了天黑,這才悄悄溜進了房間,潛入了底層船艙。
她沒有去吵醒睡著的塔輪,而是直徑走到了第三間囚室前,問道:“你的全名就叫阿婕?”
巫女低聲道:“在這個國度,巫女與販夫走卒一同被劃為賤民,怎么會擁有自己的姓氏?”
珊夏心中泛起一絲苦澀,繼續(xù)問道:“那個......你之前所說的真相,我想聽聽。”
阿婕抬起頭,蒼白的臉龐上掛著苦笑。
一年前的冬天,就是百花調(diào)敝之時,伯爵大人為了討愛花的妻子歡心,差人從南方國度運來了一般昂貴的鮮花。伯爵家族位高權重,雖是勞民傷財,卻無人敢有半句怨言。
也正是此時,塔倫的小妹妹病重。彌留之際,她告訴哥哥她想要一朵花??商旌貎?,哪里還有花呢?
塔倫只好偷偷跟著花車,趁守衛(wèi)不備,拿走了那盆昂貴的花。
這下可捅了大婁子,伯爵之子泰勒率領著一群衛(wèi)兵開始瘋狂追捕塔倫,塔倫走投無路躲進了一家小酒館,遍尋不見塔倫蹤跡的泰勒一怒之下放火燒掉了酒館,事后,就將責任推到了啞巴阿格拉的頭上。
整個事件的目擊者中,有一位不肯說假話的巫女,也一并被判初以重刑。
“知道阿格拉臉上的燒傷怎么來的嗎?”阿婕輕聲說道,“他當時一次又一次沖進火場救人?!?p> 珊夏咬緊了嘴唇,沒有說話。她見過泰勒,那是一個舉止傲慢的混蛋,但像阿婕所說的如此喪心病狂的舉動,她簡直無法想像。
而且,震驚皇城的縱火案可是父親親自審理的?。「赣H怎么會出錯!
似乎是讀懂了珊夏的心思,阿婕笑了笑:“就算是首相大人,也會有不留神犯糊涂的時候吧?!?p> 珊夏望著從船艙縫隙中擠進來的一絲月光,心中已經(jīng)涼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