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敏感的覺察到了屋子里怪異的氣息,隱隱約約的還有兩份危險。等到這些奇怪的感受消失了,他想盡了辦法偷偷地鉆了進(jìn)去。而墨魘覺察到有異樣,他的手一揮,飛舞的花瓣攜裹著殺氣,筆直地飛向了它,一聲嗚咽,它就倒在了地上。顏央心道不好,勉強(qiáng)爬起來想要去看看。
“你傷的,只怕是偷偷扒墻進(jìn)來的踏雪?!?p> “踏雪?它經(jīng)常扒墻進(jìn)來嗎?”
“他的本事,可不是你能料想的?!?p> 顏央搖搖頭,勉強(qiáng)站起來去看看,踏雪嗚咽著趟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實在是傷的太重了,或許是因為墨魘魔化,身上的內(nèi)力比起以往越發(fā)不同,這才讓踏雪閃躲不及。顏央隨手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將自己的血灌到了踏雪的嘴巴里。
“是我魯莽了,我會讓人去找太醫(yī),來給踏雪看看。你方才才經(jīng)歷了這么一場變亂,你再這樣亂來,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我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p> 顏央不想讓他更加擔(dān)心,但是她也知道,踏雪的傷如今只有一個辦法才能救得了它了。她從懷里摸出了一顆丹藥,那丹藥用蜜蠟封好,一捏碎外面的封蠟,一股奇香就彌漫在了屋子里,一看就知道這丹藥非同凡響。
這藥丸是離淵離開之前留給她的藥丸,雖然知道這藥對顏央只怕沒有什么作用,但是也是用幾百味珍貴藥材和天地靈氣凝聚制作而成的,很是珍貴。可是顏央?yún)s隨手塞進(jìn)了踏雪的嘴里,又重新運起了身上的靈力,勉強(qiáng)傳輸?shù)教ぱ┑纳眢w里。
飛舞的花瓣再次將他們圍起來,當(dāng)花瓣飛開的時候,踏雪卻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男子,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而顏央也是無力地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墨魘連忙抱起顏央,讓她在床上休息,又依照離淵離開之前囑咐的,在柜子里找出一個描繪著金色太陽圖樣的玉盒,將里面的丸藥塞進(jìn)了她的嘴里,讓她服下。那藥,是用司徒清楊的血,還有離淵自己的靈力煉制而成的,同樣也凝聚了天地靈氣,日月精華,要比顏央隨身帶著的那個要更加珍貴,那是可以保命的丸藥。剛一服下,顏央的臉色馬上就變的好了些。
“去安置好踏雪,我沒事?!?p> 顏央輕聲囑咐,原本墨魘不放心,但是看到顏央的臉色和呼吸都已經(jīng)好了很多,他也知道踏雪這樣渾身赤裸地倒在地上很不像樣,他不放心地叮囑道。
“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事情,你喚我一聲,我馬上就過來。”
“你放心,我沒事,你去照顧踏雪吧?!?p> ························
原本以為在用膳的時候能夠和顏央再次相見,上官雅兒也想要進(jìn)一步了解這個讓兒子魂牽夢縈了這么多年的女子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而洛桑卻是阻擋在了他們面前,告訴他們顏央身體不適,已經(jīng)休息了,墨魘吩咐,不能驚擾她靜養(yǎng)。司徒家二老沒能再見到顏央一面,就到了出宮的時辰,兩個人只能是離開了流蠡宮。
司徒清楊站在寢殿前,眼睛里是遮掩不去的擔(dān)憂。洛桑站在他的身邊,輕聲勸到,“公子不必過分擔(dān)心,姑娘只不過是最近一直在查暗殺你的那個人的事情,所以才會有些疲憊?!?p> 司徒清楊的臉上露出了不安擔(dān)憂的神情,“我怎么能不擔(dān)心呢,自從我受了傷,到現(xiàn)在我都沒能見到她,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甚至還不能去看她,我······”
“公子,姑娘若有什么事情,也不是您能多加置喙的,否則會讓您陷入危險之中,這不是姑娘想要看到的。若您真的受傷,姑娘必定會擔(dān)心不已。”
“你告訴我實話,究竟是怎么了?”清楊回頭盯著他看,“若你真的將我看做主人,那你就要將我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真心實意地為我做事。”
“若沒有姑娘,洛桑就活不下來了,顏央姑娘的事情,在下萬萬不敢多加置喙,更不敢對外人多說一句?!甭迳O蛩就角鍡罟笆中卸Y,但是臉上卻仍舊是冷漠的神色。他的耳朵微微一動,聽到了流蠡宮外的聲響。他堅定地護(hù)在了司徒清楊的面前,“公子小心,有人來了,是個高手。公子請到殿前躲避,若是有任何變故,直接推門進(jìn)去,墨魘大人和姑娘必定會護(hù)公子周全?!?p> ························
而下一刻,顏央?yún)s是推開了房門,走了出來,司徒清楊顧不上和她多說,只是堅定地護(hù)在她的跟前。
“顏兒,洛桑說有個高手來了,你小心些?!?p> “無妨,來的人是離淵。”顏央拍拍他的手,原本還想說些什么,但下一瞬離淵卻渾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吹剿臉幼?,司徒清楊可真的是嚇了一跳。他一直都知道,顏央身邊的這些人都是絕世高手,只怕是這世間獨出無二??墒悄軅诫x淵的,究竟會是誰呢?離淵身上的傷這么重,只怕是絕頂高手才能辦到的。
顏央顧不得許多,沖到了離淵的面前。她的手掌閃過一縷金光,查探到離淵身上的傷非同小可,她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玉瓶,將里面的藥丸倒出來全都塞進(jìn)了他的嘴里,一邊還大聲地喊著墨魘的名字,顏央的話音未落,墨魘就來到了顏央的面前。而墨魘的出現(xiàn),也是讓司徒清楊詫異不已。如今墨魘也帶上了面具,他的面具并沒有顏央的精致,只是外面隨處可見的普通面具。而他原本墨色的發(fā),如今卻變成了幽藍(lán)的顏色。
這幾天,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變的不太一樣了。
“我們馬上帶他去桃花谷,只有在桃花谷我才有辦法救他,他實在是傷的太重了?!彪x淵來到這里,幾乎是用盡了身上最后一絲力氣,顏央從懷里摸出了一只鳳血玉哨,放在唇邊一吹,悠揚的哨聲遠(yuǎn)遠(yuǎn)地傳了出去??深佈?yún)s等不及他們回來了,“墨魘,我們馬上走。等不及云影云魂他們回來了?!?p> 看到墨魘背著離淵和顏央馬上就要走,清楊著急地喊道,“顏兒!”
顏央原本著急要走,但是聽到司徒清楊的聲音,卻是猶豫了。她停在那里看了他一眼,走到他的身邊,認(rèn)真道,“我不能再留在這里了。和我有關(guān)的東西,你要馬上銷毀,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認(rèn)識我。否則你會有危險。你,恩梔,羽澈,都要和他們說。”
“若我不能保護(hù)你,我又為什么要認(rèn)識你?!”司徒清楊的眼睛頓時赤紅,趕忙上前握住了顏央的手,“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誰要傷你,除非先殺了我。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無論你去哪里,都不能撇下我!”
“即使我?guī)е?,我也不能一直陪著你。你看到了,我的傷還沒有好,我還要幫離淵療傷。我······”
“只要在你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你帶著我好不好?我知道這里的人情世故,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你不需要我的時候,我就靜靜的在一邊。若你累了,那我就在你身邊,隨時給你依靠。你帶著我,好不好?”
“就算你看到了離淵如今的下場,你也想陪在我身邊嗎?就算有一天你會因為我而死,你難道也不會害怕嗎?”
“到那天再說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再說了,我又不能預(yù)知我什么時候會死,會怎么死。我只想在活著的時候,能夠隨心所欲一些。”司徒清楊的笑意暖暖,眼神堅定,“無論如何,既然我已經(jīng)再見到了你,再來到了你的身邊,我就不會再離開你了?!?p> “如今我無法多帶一個人,云影和云魂還沒有回來,他們一定會先來這里。你到時候和他們一起走來找我吧?!鳖佈肴∠铝硕渖系淖纤Я魈K耳墜交到他的手里,司徒清楊詫異的看著她交到他手中的這只流蘇耳墜,眼睛里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這耳墜是他自從認(rèn)識她,她就一直戴在耳上的,對她一定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霸朴昂驮苹昕吹竭@個,就會帶著你來找我。只是,我怕到時候我沒時間理會你。”
“我只要在你身邊就足夠了,我不需要你保護(hù)我,我留在你身邊,自然要有自保的能力?!?p> 顏央想了想,凝聚靈力幻化出了一朵冰晶旋螺,她對著這螺低聲說了幾句,交到了司徒清楊的手里,“依你如今的樣子,留在我身邊只能是找死,我讓云影教授你自保的工夫,若你能吃的了苦,那你就能夠保護(hù)好你自己。等云影他們來了,他們自然會帶你去找我?!?p> “我不止要自保,我還要保護(hù)你?!?p> “若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要如何說保護(hù)我呢?你還是先學(xué)會自保吧。你的武功,只怕還比不上奈歌,你只怕要有云影云魂他們的七成功力,才能勉強(qiáng)留在我身邊,你還是好好努力吧?!?p> ························
聽到顏央所說的話,司徒清楊只覺得她給自己出了一個最大的難題。要他能達(dá)到云影的七成功力,他又如何能做到呢?可這是顏央所說的,她也是為了他好,他只能答應(yīng)她了。
顏央幫他理一理鬢邊的發(fā),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我把洛桑留在你身邊,就是為了能夠保護(hù)好你。可若有一天洛桑卻連云影和云魂都打不過,又如何能幫你保護(hù)我呢?你還是得好好的修煉才行?!?p> “在你的身邊真的很危險嗎?”
“你知道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絕頂高手,就算是離淵,他都傷成了這個樣子。而洛桑卻還比不上云影云魂,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可是不管如何,我還是要在你身邊。無論你說什么,都不能阻止我。而且剛才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我會好好學(xué),不會給你添麻煩的?!?p> “你又幾斤幾兩,我難道真的看不出來嗎?你還想瞞著我么?”顏央溫柔的微笑,“你要為了保護(hù)司徒家,刻意藏拙,這并沒有什么不對。但是你要知道,你的這一切,遲早有一天會瞞不住的?!?p> “你怎么知道的?”
“我若連這點小事都看不透,那我還如何能做你的姐姐呢?”
“從我開是喚你的名字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的姐姐了。我說過要娶你的話,一直都記著。我喜歡你,你一直都知道?!?p> 看到顏央微微抿起的嘴角,司徒清楊馬上就知道她有不安和不悅,他上前一步將她抱在懷里。這么多年來,顏央沒有半分變化,而司徒清楊卻長成了一個俊美昂揚的男子,甚至還要比顏央高出半個頭。他不容拒絕地將顏央抱在懷里,臉上帶著溫暖的如同陽光一般的笑容。
“可是我知道,沒有任何人能夠強(qiáng)迫你做任何事情。若你將來有了心愛的人,想要嫁他為妻,我一定會為你準(zhǔn)備最好的嫁妝。我也還會一直在你身邊。無論是哥哥,是朋友,是愛侶,我都愿意在你身邊。我,一直都在?!?p> ························
被墨魘背在背上的離淵突然微微抽搐,口中不斷涌出鮮血,濡濕了墨魘的衣服,讓墨魘一陣不安。就連他的聲音里都帶上了幾分焦慮,“姑娘!”
顏央再顧不得再和他說話,就帶著墨魘和離淵離開了,只留下了司徒清楊一個人在這里。他的手里攥著顏央幻化出來的那個冰晶旋螺,手掌慢慢的收緊。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無論要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無論前路通向何方,他都要留在她的身邊。
司徒清楊站了一會兒,仔細(xì)地將那冰晶旋螺收好,離開了流蠡宮,去了昭華宮去找軒轅羽澈了。畢竟他留在宮里這么長的時日,若再不去見軒轅羽澈,只怕是于理不合,更有違君臣之道了。
剛剛離開流蠡宮還走不出幾百米,就見到了軒轅羽素??吹剿臅r候,羽素忍不住紅了眼眶,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仍舊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姿態(tài)。
“清楊哥哥,你可好些了?這么些日子都不見你離開流蠡宮,宮里可都有好些流言蜚語了?!?p> “郡主玩笑了,旁人如何說,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更何況這里是皇宮,若有什么事情,也是有陛下做主。宮里戒備森嚴(yán),又如何能讓人隨意說些什么流言蜚語呢?”司徒清楊并不想和她多說話,只是淡淡的彎腰行禮,“郡主,臣下還要去向陛下謝恩,不能多和郡主說話了,郡主請便,在下告辭?!?p> “司徒清楊,我對你的情誼,就真的那般,一文不值。我的情誼對你來說,就真的什么都不是嗎?”
司徒清楊認(rèn)真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對我的情誼,我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我對你從來都沒有任何的男女之情??ぶ?,您的情誼,司徒清楊只能辜負(fù)了。這世間比我更好的男兒多的是,郡主只管隨便挑一個就是了。陛下也一定會為你賜婚,只是您的駙馬,絕對不會是我?!?p> “就算是皇兄賜婚,難道你也要抗旨嗎?”
“陛下不會這樣做的。他知道我對顏兒的心意,他也知道,我對郡主只有兄妹之情。若郡主再執(zhí)迷不悟,耽誤的只有郡主您自己?!?p> “你難道不怕,我為難顏央嗎?”
“顏兒身邊的人,比我更加疾言厲色,若你真的做了什么對顏央不敬的事情,不只是我,陛下,顏央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會對你出手整治。他們,可都是踩著鮮血,一步步地從地獄修羅里來到的人。你不會想見識到那一切的。”
“我是一國的郡主,除了皇兄,誰都不能傷害我?!?p> “她,是這世上最尊貴美好的女子,誰,都不能對她輕慢半分。否則,我也好,云影他們也好,都不會放過。若郡主想對她出手,還請慎重的考慮?!彼就角鍡畈辉俣嗾f,鞠躬行禮道,“若是郡主沒有別的吩咐,臣下就先行告退了。告辭。”
看著司徒清楊遠(yuǎn)去的背影,軒轅羽素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痛。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不死心,一直都以為自己真的能打動他,成為他的妻子。可其實早在她見到顏央之前,她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嫁給他,只是想著,她能憑借軒轅羽澈的賜婚,還有自己對他的情誼,遲早有一天他會接受自己。但是在她見到顏央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輸了。因為這世間,沒有任何女子能夠比得上顏央那般的姿容。就算是軒轅羽澈,也不會為她做主。一時之間,她只覺得在這里簡直無法呼吸。她大聲吩咐道。
“來人,給我找一身輕便的衣服,我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