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到了,二位病友和所有其他同學(xué)同時回到了學(xué)校。何佳念顯得更嚴重一點,眼圈兒和鼻頭都紅紅的,卜愛文看起來癥狀輕一點,但不停打噴嚏,所以她干脆戴了個口罩。
“我說一下啊?!标悹N在早自習(xí)的時候站到了講臺前。“咱們班委周末討論了一下,為了鼓舞一下新學(xué)期的士氣,全班聚個餐,就定在學(xué)校后面那個郭林了,這周六中午,一個人先交50塊錢,到時候多退少補。張賀下去收一下。”
張賀雖然現(xiàn)在小箭頭新增了張沐遠,但對陳燦的小箭頭并沒有因此消失,對他依然惟命是從,所以點頭點得乖巧。
“班長啊,這次我恐怕不能去,我重感冒?!辈窅畚呐e起手來。
“我也是,我也感冒了?!焙渭涯罡e手。
“你們就是這么支持班里活動的嗎?”陳燦看著她們倆,顯得很不高興。
“那我去不是要傳染大家嗎?你看我現(xiàn)在都不敢摘口罩?!辈窅畚淖鲃菀芽谡殖断聛怼?p> “別摘別摘,你別去了?!标悹N雖然離得老遠,但是恐怕卜愛文的病菌濺到自己身上。
“哦,謝謝班長啊。”卜愛文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這時候上課鈴響了,陳燦從講臺上走下來:“張賀下課接著收啊,放學(xué)之前盡量收完?!?p> 一天轉(zhuǎn)眼就過去了,最后一節(jié)是體育。何佳念和卜愛文自然留在了班里。
下課前,陳燦帶著胥啟明和張賀先回來了。
“對了周六何佳念你得去,你沒她那么嚴重,到時候班委準備飲料什么的,挺多活兒的,少一個人差挺大事兒呢?!标悹N一進門,就看見何佳念她們兩個了。
“我其實。?!焙渭涯钕虢忉屪约浩鋵嵃l(fā)燒也挺嚴重的,但她頭疼,舌頭打結(jié),說話很慢。
“你去不去再說,但你作為班委,你錢得先交,沒道理班委給班級活動拖后腿對吧?!瘪銌⒚髑宕嗟卮驍嗔撕渭涯?,迫不及待地給陳燦幫腔。
“對對。先交下錢吧?!睆堎R跟在后面附和,說著一步走到何佳念座位上。
“沒必要吧,她不去還交什么錢啊。”卜愛文看不得胥啟明拿班委的名頭威脅別人。
“卜愛文,班長已經(jīng)批了你的假,我們班委的事情,不需要你管?!瘪銌⒚鲝膩聿话巡窅畚倪@種不是班委學(xué)習(xí)又不出色的同學(xué)放在眼里。
“你怎么說話呢?”卜愛文氣的要摘口罩。
“沒事,我交。說不準到時候我好點兒了,就能去幫忙了。”何佳念拉了拉卜愛文的手,搖了搖頭。
何佳念總是退讓,也許是她軟弱,也許是她厭惡沖突,她在這一點上像足了她的爸爸。每次她媽媽沖她爸爸大聲嚷的時候,她爸爸總是沉默。然而這種可以也許算是冷暴力的沉默每次又會激發(fā)何佳念媽媽更大的怒氣。所以何佳念對針鋒相對的場面,永遠存有恐懼。所幸這種場面在何佳念家里并不算太多。
不一會兒,班里的同學(xué)都紛紛從操場回到教室。這當(dāng)中不包括張沐遠和陸宇辰,他們照例還是要打籃球到日落的。陳燦他們收齊了最后一份何佳念的錢,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卜愛文可能是病中氣性有點兒大,所以她咳嗽不斷。何佳念幫她拿書包,兩人穿過操場,走到后院去推車。
張沐遠打著球呢,突然又看到了何佳念。一歪頭,正想跟她告別,緊接著一個籃球飛過來,直接砸到了他的臉上。
“我靠!”張沐遠被球的慣性帶到了地上。
“沒事兒吧?誰往人臉上扔球啊?”陸宇辰一邊跑過來看他,一邊仰起脖子向周圍喊。
“哎對不起啊!但是你沒看見球???你這打球怎么也不專心呢?”原來是馬靳,陳燦和胥啟明早早回班了,他就成了隊里的絕對中鋒。
“你怎么砸了人還有一堆理啊我說?”陸宇辰眉頭皺得更深了,與此同時,他還扭了扭脖子,有點兒要打架的意思。
“我不是道歉了嗎?那你想怎么著啊?”馬靳的語氣也越說越不好。
“你想讓我怎么著???”
“你能怎么著啊?”
“陸宇辰算了!馬靳也不是故意的,他道了歉就得了?!睆堛暹h按著已經(jīng)開始流血的鼻子,看著馬靳跟這兒廢話十分厭煩。
“行吧,你自己也專心點。那你今天不能打了吧?”馬靳還是嘴上不服,但也到底沒想真和陸宇辰起沖突。
“不打了,回去了。這還怎么打?!标懹畛缴先シ銎饛堛暹h,把籃球往地下一扇,就走了。
行吧,在車棚,這四位又碰上了。
“誒張沐遠你鼻子怎么了?”卜愛文雖然病了,可眼睛還是一樣靈。
“馬靳用球砸的。噢不是故意砸的。已經(jīng)道過歉了。就像放屁一樣?!标懹畛綋u著頭撇著嘴,概括起來還是感覺十分無語。
“哎你說,陳燦他們這一幫人是怎么找來的?。咳垡粔K兒了?剛才和胥啟明張賀一塊兒逼何佳念把周六餐費給交了。說不能去也得交,他們是班委,讓我少管閑事?!辈窅畚暮完懹畛降耐虏?,永遠合拍。
“WTF?這還有公理嗎?”
“必然沒有啊。”
行了,這兩個活寶一唱一和。倒是站在一邊兒本來都不怎么開心的張沐遠和何佳念,此刻全都被逗笑了。跟這兩位仁兄在一起,天大的事兒,恐怕最后都能變成喜劇結(jié)尾。
“你沒事吧?其實你沒必要交給他們的,他們用班委的名頭壓你沒道理,我?guī)湍阋貋砣?。”張沐遠看向何佳念。
“不用,你別去,他們愿意收就收吧,也不是什么大事?!?p> “那我去跟賈老師說。這也太欺負人了,莫名其妙?!辈窅畚穆犚娏耍€是憤憤不平。
“賈老師??簡直陳燦親媽好嘛。她能聽你說?卜小姐,你想太多了?!标懹畛阶鞆埖镁薮?。
“你說得對。不行,我氣死了。念念,周六咱倆出去吃披薩去?!?p> “那我也不去聚餐了,我跟你們一起去啊?!标懹畛铰牭脚_蠢蠢欲動。“張沐遠,你也別去了,看陳燦和馬靳那幾張臉誰還吃得下飯啊,咱們一起去吃披薩?!?p> “哦。。好啊。”張沐遠這下可是高興得很。他其實剛一聽卜愛文說要和何佳念一起吃飯,他就想跟去,可是無奈自己是男生,總不好像卜愛文一樣和何佳念那么自然地親近。這下子陸宇辰發(fā)話了,他跟上顯得順理成章。陸宇辰,夠哥們兒啊。
其實陸宇辰和卜愛文這兩個人頭腦特別簡單,雖然知道了張沐遠喜歡何佳念,但在他們眼里,喜歡并不是一種太特殊的感情,可能比喜歡一個朋友差不了太多。而且常常,他們都會忘記這個事實的存在。所以這次sort of double date的促成完全是無心插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