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良藥苦口
或許是宅在屋子里太久,方向感缺失,馬瑞沿途又連問了兩人才找到仁杏堂大門。
老遠(yuǎn)就看見楊史蓓一臉焦躁,從三樓探出半個身子四下張望,等到發(fā)現(xiàn)人群中的馬瑞,驚喜高呼之余,似乎想直接翻出窗戶來跟馬瑞會合。
“夫君,出門怎么不說一聲?。〗猩蟼€伙計也好??!”一進門,楊史蓓就湊上前抱怨,再細(xì)看到馬瑞胸口的血跡,更是大呼小叫:“夫君怎么受傷了?顧先生!快快!拿藥來!”
其實馬瑞在路上就自行稍稍處理了一下,對著傷口吹了兩口寒氣,止住了血。此刻聽得楊史蓓這么緊張,淡淡勸慰:“小傷不礙事。”
被稱為顧先生的郎中從里屋疾步而出,三十來歲書生模樣,對著馬瑞點點頭打了招呼,上前查看了一下傷勢,輕輕搖頭:“傷口沒有清洗,我得挑開血疤,少爺你要忍著點?!?p> 馬瑞點點頭,這也在預(yù)料之中,那魚販的刮鱗刀太臟,不消毒恐怕傷口會發(fā)炎。
眾人來到了三樓臥室,坐定后伙計遞來一個小紙包,打開是一些混雜藥材,紅橙黃綠都有,顧先生盡數(shù)倒在一塊紗布上,包裹四角準(zhǔn)備丟進桌上的小藥壺里。
“等等!”馬瑞眼角一亮,瞪大眼睛指著紗布上的藥材,忽然問道:“這是什么?”
“煎湯清洗傷口用?!鳖櫹壬埋R瑞不理解,柔聲安慰道:“清水只能洗,不能祛毒褪病?!?p> 馬瑞手指再向前,指定藥材里幾顆暗紅色麻面小圓果,聲音都有點顫抖:“我只問這是什么藥材?”
“檓果??!”顧先生若無其事解釋道:“可以祛毒鎮(zhèn)痛,藥效很好?!?p> “檓果……”馬瑞重復(fù)念了一遍,追問道:“這東西稀有嗎?”
“咱們這不產(chǎn),但也不算稀有。”顧先生說起藥材,頭頭是道:“主要用來治牙疼,只不過味道不好,愿意用的人很少?!?p> 馬瑞拾起一顆湊到鼻尖,聞了聞更堅定了判斷。
“夫君,你不是對藥材感興趣嗎?顧先生的醫(yī)術(shù)高明,對于藥材更是了如指掌,以后可以問他!”楊史蓓在一旁不留余力的夸贊自家郎中,也讓馬瑞放心療傷。
顧先生聽了更來勁,一邊煎湯,一邊挨個分析紗布包里的各種藥材。
對郎中的絮絮叨叨充耳不聞,馬瑞已經(jīng)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啟源大陸原來是有花椒的!那是不是代表也有其他調(diào)味材料?只不過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或者發(fā)現(xiàn)了卻沒用在吃上。
如果找齊了蔥、姜、蒜,再來點辣椒、花椒、洋蔥,馬瑞以后就再也不用吃啟源大陸這些古怪藥草配料了!
越想越是激動,以至于顧先生切開血疤清洗傷口,再敷藥包扎過程中,馬瑞根本沒有任何肢體反應(yīng),全程都在幻想將來的美好生活。
“馬少爺真是人中豪杰!”包扎完傷口,顧先生和伙計們都不由贊嘆,面對切肉之痛,這位少爺全程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還面露微笑一副滿足的模樣。
當(dāng)事人馬瑞不緊張,顧先生對自己醫(yī)術(shù)有把握,也不緊張,最緊張的倒是楊大小姐。
目睹顧先生清洗傷口再敷藥,楊史蓓一會咯吱咯吱咬指甲,一會勒得拳頭發(fā)白,好像替丈夫承擔(dān)了疼痛一般。
“主人,是誰傷了你啊?”郎中伙計們退了出去,楊史蓓稱呼立刻變了。
“不小心劃的,沒事了?!瘪R瑞指了指桌上的金幣,嬉笑道:“人家也賠了不少。”
偶然發(fā)現(xiàn)了花椒這種重要調(diào)味料,馬瑞心情不錯,甚至已經(jīng)開始幻想火鍋了。
“是……史家的人么?”楊史蓓能在楊家那么競爭激烈的環(huán)境中生存,腦子也異常清晰,很快有了接近真相的猜想。
在楊史蓓眼中,或者大多數(shù)見過馬瑞出手的人眼中,馬瑞肯定是結(jié)丹期的實力,而且雙屬性并修,至于是結(jié)丹初期、中期還是后期暫且不論,總之若想能傷到馬瑞,恐怕最低也要筑基后期的實力才行。
而臨湖城里達(dá)到筑基后期的人物,或許不一定都姓史,但十有八九能跟史家能搭上關(guān)系。
“呃……不是?!瘪R瑞略一滯,大概也猜到了楊史蓓的擔(dān)憂,頓時覺得被魚販傷著有點丟人,也不想牽涉碼頭上的事,隨口道:“買魚不小心被劃傷而已?!?p> “買魚?”這答案顯然不能讓楊大小姐滿意,馬家少爺會親自去買魚嗎?
“就那個螃蟹,你們管它叫硬殼水蜘蛛。”馬瑞攤開手,做出無奈狀:“不過好像沒得賣?!?p> “噗哧!”楊史蓓這才有點相信,確實這種東西一般沒人拿出來賣,因為根本賣不掉,也知道馬瑞愛吃,于是一拍胸脯自告奮勇:“還是我去給主人買吧!”
“記得挑個大臍圓的!”眼看蒙混過去,馬瑞腦筋一轉(zhuǎn),正好借機支開楊史蓓!
楊家大小姐領(lǐng)命開心地下樓去了,還帶了個伙計,難得能替馬瑞辦事,說明信任度在不斷提升。
眼下的仁杏堂醫(yī)館,老板娘楊夫人還沒從史家宅邸回來,大小姐楊史蓓又出了門,自然沒人能攔住馬家少爺去偷蛇膽了!
說偷也有點冤枉,以如今的身份,一壇蛇膽酒楊夫人不可能不舍得,但馬瑞卻沒辦法解釋酒不喝,光吃蛇膽這種怪事。
霜刃虎鞭吃就吃了,畢竟那玩意也算肉,肉質(zhì)勁道營養(yǎng)豐富,可蛇膽這種東西顯然和美味掛不上鉤,泡酒比生吞的效果要好得多。
大不了先吞了蛇膽,再借機吧蛇膽酒帶走,偷偷摸摸處理掉。
有了昨天的經(jīng)驗,馬瑞躡手躡腳進了庫房,輕車熟路找到蛇膽酒壇,竹勺進去貼著邊撈起剩下兩個蛇膽。這次有了經(jīng)驗,不急著放進嘴里,直接用酒碗裝好,掖在懷里又折回房間。
“嘖,這他媽是蟒吧?”馬瑞看著碗里兩個發(fā)綠發(fā)黑的玩意,犯了難。
左邊一個墨綠色的還好辦,也就拇指大小,整吞下去快速無痛苦。右邊一個紫黑色蛇膽有小半個拳頭大,這玩意怎么可能吞得下?
根據(jù)之前的經(jīng)驗,馬瑞也猜不到發(fā)揮效用的是蛇膽肉質(zhì)還是膽汁,所以保險起見最好一起吃進肚子里。
先把小蛇膽的混在梅子酒里吞下,馬瑞盯著紫黑色大蛇膽?yīng)q豫半晌,鼓足莫大勇氣,一口咬了下去!
混著烈酒的蛇膽跟撒尿牛丸似的在口腔爆炸,只不過鮮美的湯汁換成了苦不堪言的膽汁,劇烈的刺激讓馬瑞瞬間淚流滿面,無孔不入的苦味刺痛神經(jīng),直抵大腦皮層,整個腦袋發(fā)麻,意識都快渙散。
就一口,馬瑞花了一刻鐘都沒緩過勁來,依著床邊不斷泛惡,更沒有勇氣去吃完剩余大半個蛇膽,光看著都讓人心寒。
然而,困意已經(jīng)漸漸涌上心頭,馬瑞本想打掃一下桌面,把蛇膽藏起來,但實在又困又難受,都沒能爬上床,眼前一黑便昏睡過去。
待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窗外天色已黑,屋內(nèi)燭火微明。
馬瑞正躺在床中間,薄被蓋身,顯然有人將自己抬到了床上。
一個激靈,馬瑞趕緊爬起身將頭伸出床欄,只見桌面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套洗凈備用的茶具。
壞了!蛇膽的事露餡了!
有史以來第一次,清醒后首先不是嘗試新能力,而是努力尋找借口,一會怎么解釋?
正在抓耳撓腮之際,門外腳步聲靠近,房門被輕輕推開,楊史蓓進門正與馬瑞對上眼神。
“你可醒啦!”楊史蓓神情一松,無奈笑道:“主人你也太能睡了!”
“呃……”馬瑞訕訕一笑,無話回應(yīng)。
“娘親白天來過,她的事都辦好了,隨時可以回程?!睏钍份硪矝]糾結(jié)馬瑞連續(xù)大睡的事,柔聲道:“還是看主人的意思,若是想在臨湖城再玩幾天也可?!?p> “不麻煩了,還是回去吧。”馬瑞這趟已經(jīng)達(dá)成目的,對于游山玩水沒有多大興趣。
“好的,主人餓了吧?”楊史蓓很貼心,走到房間四角點亮更多蠟燭,輕聲道:“我去讓廚房起火蒸螃蟹?!?p> 馬瑞更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早打發(fā)人家去買螃蟹,結(jié)果悶頭睡到現(xiàn)在才起,怕是壞了人家的美意。
“洗漱間有熱水,我先下去監(jiān)督他們,別出了差錯?!睆N房的伙計只會土法子燒螃蟹,還是要操作過幾次的楊史蓓現(xiàn)場指導(dǎo)。
說完便匆匆離去,馬瑞連問蛇膽去向的機會都沒有。
走一步算一步吧!
馬瑞安心坐在床沿,開始運轉(zhuǎn)體內(nèi)靈氣。
明明吃了兩種蛇膽,卻只感覺到一處不太對勁,馬瑞心中有些惆悵,看來那枚紫黑蛇膽沒吃完,并沒有新能力出現(xiàn)。
而小蛇膽提供的能力也挺讓馬瑞無語。
靈氣聚集到頭部時,可以使頭部表皮硬化,靈氣越多,硬度越強,甚至堪比金屬。
貨真價實的鐵頭功!
與此相比,前兩天那位趙天龍的金剛?cè)蛯嵱玫枚?,同樣是表皮硬化如金屬,部位不一樣實?zhàn)差距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