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木靈山貓
露宿荒郊野外,憨叔還算警覺,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熟悉的人聲,雖然知道并不是危機,但勉強睜開惺忪睡眼瞄了一看。
這一眼,頓時一個激靈,睡意全無!憨叔甚至出現(xiàn)一個荒唐的念頭,哪怕妖獸偷襲到了眼前似乎都不算可怕!
不遠處的場面出乎意料的火熱,活了大幾十年的憨叔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只能保持僵直的身體,甚至趕緊閉上眼繼續(xù)裝睡。
自家小姐四肢撐地,幾乎完全趴在了馬家少爺身上,還不斷伸手往下摸索,試圖掀開身下之人的衣物,而馬少爺也不知道在矜持什么,來回扭動身體似乎不愿意配合。
這火爆場面就夠讓憨叔驚訝了,十幾年也沒發(fā)現(xiàn)自家小姐如此放蕩不羈!不過更驚訝的是閉上眼也能聽到的窸窸窣窣對話,使得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老仆都面紅耳赤起來。
“你的鳥長得這么好看,再給我看看嘛!”
“不行!”
“它這么長,你藏不住的!”
“不要!”
“給我看看又不會少根毛,快撒!”
“你動作輕一點!”
“你看它真可愛!肉乎乎,毛茸茸的!”
“別掐頭??!要順著毛捋!”
憨叔一臉苦澀,根本聽不下去!雖然不知道自家小姐何時變得如此主動和墮落不堪,但作為下人,這種情況下顯然不便打擾主人性致,只能在心中哀嘆,這白菜怎么還有主動惹豬的道理?
而打得火熱的男女毫無知覺,兩人攥著小白正在拉扯。
全身七彩配色,長尾和羽冠艷麗出彩,眼神時刻看似無辜,這本就很吸引女孩子喜歡,如今還得知這鳥具有靈智,袁白當(dāng)然會激動,大有想搶過來自己飼養(yǎng)的計劃!
相反,馬瑞不小心泄露了機密之事,此事正是惱火自責(zé)之時。一改往日隨性飼養(yǎng)的態(tài)度,捧著小白摟在懷中,就是不肯撒手。
兩人相持不下,嚇得小白瞪著眼連咕咕聲都不敢發(fā)出,安靜地在四只手掌中翻滾,深怕這兩人不小心把自己的漂亮羽毛扯下來。
“好了好了!給你!”馬瑞最終還是熬不過女人糾纏,再說實力確實有點差距,力氣不如這個拿慣重刀的怪力女,喘著粗氣提醒道:“你松開點!別夾那么緊!”
“早答應(yīng)不就完事了么?”袁白也有些氣喘,不過更多的是開心,捧著小白仔細觀瞧,輕撓胸口的輕柔羽毛,興奮地問:“舒服不?”
若不是聽到一聲“咕”,憨叔已經(jīng)打算一掌打暈自己,免得小姐在心中的形象徹底崩塌。
原來是真的鳥?。?p> 憨叔撐開一條眼縫,發(fā)現(xiàn)皎白月光下,少女正捧一只鳥微笑,這才悠悠舒了一口氣。
不過下一刻,這位在霜刃山脈赫赫有名的老獵人神情突變,幾乎在躍起的同時,右手已經(jīng)握住了身邊的刀柄,腳未落地便掃出一刀!
吼!
野獸的怒吼響徹山谷,馬瑞和袁白只看到眼角一道銀光閃過,接著一個矯健的黑影倒飛了出去,留下一串血水,散發(fā)出淡淡血腥氣息。
“木靈山貓!”憨叔警覺地用身體擋住身后的小姐少爺,低聲警告道:“可能不止一只!”
馬瑞和袁白面面相覷,眼神各不服氣,似乎都認(rèn)為被偷襲是對方的錯。
黑影退回黑暗中再次消失,只有不遠處山巖上的血跡,提醒三人將要面對的隱匿妖獸。
月光雖明亮,但不足以看清數(shù)十米外黑壓壓的樹林,更不用說木靈山貓的偽裝隱藏能力開啟,和環(huán)境融為了一體。
憨叔橫刀在前,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密切注意風(fēng)吹草動。
剛才一擊只有刀尖略有滯感,也就是說這木靈山貓受傷有限,沒有傷筋動骨。眼下既不知道有幾只山貓,也不知道對方躲在何處,讓資深老獵人有些焦躁,敵在暗,我在明,耗下去可不是個辦法!
魚頭刀在老仆手中,袁白在身后只能提拳亮掌,大有赤手空拳準(zhǔn)備打虎的架勢。
而馬瑞并不急著拿出蘭葉劍護身,而是悄悄把平底鍋從身后緩緩貼上了后腦勺。
全息投影似的半透明影像浮現(xiàn)在腦海,大半個山坡的情況瞬間明朗,木靈山貓伺機待動的輪廓出現(xiàn)在庇護所左右兩側(cè),各自保持著二十米左右的距離,一只還在舔舐新出現(xiàn)在前爪的傷口,一只已經(jīng)匍匐緩緩向庇護所靠近。
這木靈山貓看輪廓線條也就是小一號的老虎,只不過是三角耳朵,而且頭部小一些,看起來流線型更好,似乎屬于以速度敏捷取勝的妖獸。
“憨叔,那邊一丈外!”馬瑞從老仆耳邊伸出一指。
略微遲疑,憨叔還是依照馬少爺?shù)闹更c方向甩出一道青光:“片刃!”
木屬性靈氣組成的弧光轉(zhuǎn)眼便擊中那片空蕩的草皮,頓時草木亂飛,泥土四濺。
刀光雖快,但不如木靈山貓快!
馬瑞說話的工夫,加上憨叔的遲疑,那山貓已經(jīng)騰空而起,顧不上什么偽裝,躍過片刃直奔憨叔腰間而來。
眼看那鋒銳的利爪襲來,憨叔倒是松一口氣,顯行了反而好辦!
“連枷!”
不提刀的左手對著黑影憑空一抓,數(shù)道青色纖細光柱在前方三尺處交叉重疊,好似數(shù)根標(biāo)槍雜亂倒插,硬生生把黑影卡在了半懸空,止住了妖獸兇猛的撲勢。
不過這些木屬性靈氣湊成的限制效果顯然有些脆弱,不但沒傷到黑影,反而在其掙扎扭身之后松動,任由黑影重新落地,顯露出張牙舞爪的墨綠色本體。
此刻憨叔也重新擺好了架勢,盡管妖獸兇相畢露,憨叔不退反進,邁步一刀便斜劈了過去!
“小心右邊!”馬瑞暗叫不妙,兩只木靈山貓!之前受傷的那只速度稍慢,但此刻也到了戰(zhàn)局中,這些畜生采取了夾擊!
“樹皮!”
一陣微弱的青色星芒在憨叔身邊纏繞,皮衣包裹中看不出有什么變化,同樣,提步上前的一刀也沒有停下。
噗!
盡管面前這只木靈山貓已經(jīng)盡力縮身避讓,但依舊逃不過元嬰期獵人的快刀,黑夜中暗色液體飛濺,半片前肢橫飛了出去!
吼!吼!
第一聲乃是被截肢的山貓痛吼,第二聲則是同伴恨意的怒吼。
呲!
右側(cè)撲上的山貓利爪狠狠拍上了憨叔后背,皮質(zhì)大衣瞬間被撕碎,突襲的迅猛力量也拍得憨叔保持不住身形,暗哼一聲,向前一個踉蹌。
馬瑞這時才哆哆嗦嗦取出蘭葉劍,不過轉(zhuǎn)眼便被袁白搶去,后者以劍代刀,直接殺進了戰(zhàn)局。
憨叔被結(jié)結(jié)實實拍了一掌,不過看起來影響不大,反過來扭身與自家小姐夾擊剛才偷襲的木靈山貓,劍光閃爍刀光亂舞,一陣血水亂濺,木靈山貓很快遍體鱗傷癱軟下去。
另一只失了前爪的山貓眼看同伴垂死,怯意頓生,再次使用偽裝隱匿,打算溜走。
不過袁白眼疾手快,就在木靈山貓變色融入草叢的那一刻,蘭葉劍脫手,化作一道利錐,飛馳如同箭矢,扎中了山貓的后臀。
嗷嗚——
屁股掛著蘭葉劍的木靈山貓再怎么模擬周邊環(huán)境都沒用了,憨叔很快追了上去,兩刀解決了危機。
山間一切又歸于平靜,本以為這次逢兇化吉大獲全勝,不過待看到憨叔鮮血淋漓的后背,馬瑞本來揚起的笑容當(dāng)即僵住。
即便施放出了木系樹皮之術(shù)充當(dāng)防護,但脆弱的人體在尖牙利爪面前還是太過不堪,貓爪在憨叔背后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創(chuàng)口。
而更讓馬瑞感到寒心的,是憨叔已經(jīng)對無極玉露產(chǎn)生了抗性,那種神奇的恢復(fù)效果不復(fù)再現(xiàn),擦了大半瓶無極玉露,也只是堪堪止住血,絲毫沒有愈合傷口的跡象。
“沒事,沒事,別擔(dān)心?!钡故呛┦宸催^來安慰少爺小姐,故作輕松道:“這么多年什么傷沒受過?兩只大貓不至于要了老奴的命!”
傷勢雖然不至死,但主要戰(zhàn)力受損,顯然這一行三人的戰(zhàn)斗力明顯下降,若是再遇到此番襲擊,恐怕代價可就不僅僅是受傷而已了。而在這連綿青山之間,這種程度的妖獸襲擊估計只算家常便飯。
三人內(nèi)心也意識到了危機,雖然愁云慘淡,不過互相之間還是安慰為主,談笑間盡量讓氣氛活躍,好似這趟不過是尋常踏青旅行。
待到天明放亮,三人協(xié)同下山,面對眼前更為嚴(yán)酷的噩耗,沒人再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