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隊伍,緊趕慢趕的走了一天,由于璟王心疼王妃舟車勞頓,便先包了間客棧休息一晚,再作啟程。
廂房內(nèi),青桑動作小心的將鳳冠摘下,鳳韶吃痛的揉了揉額頭,這東西雖是華麗風光,可也確實累人。
青桑驚呼道:“呀,小姐的額頭都青腫了?!?p> 璟王推開屋門,踱步走進,手里拿著包好的冰塊,青桑一瞧,笑著說道:“還是王爺體貼入微,直接就將冰塊備好了。”
青桑拉著易念要出去,易念不以為然,還要留下照顧鳳韶,急的青桑低聲道:“人家新婚夜要你照顧啊,快走?!?p> 鳳韶摘下金釵,步臨風將冰塊放在她面前的桌案上,說道:“辛苦你了,一會記得冰敷一下?!?p> 她笑道:“婚禮準備的那樣倉促,我都忘了嫁衣這回事,沒想到你給的嫁衣尺寸剛好,真巧。”
“不巧。”他輕聲道,“我記得你的尺寸?!?p> 鳳韶一愣,疑惑道:“啊?”
“有一夜,在風華樓?!?p> 鳳韶順著記憶摸索,恍然大悟,應(yīng)該就是她女扮男裝,第一次去風華樓找莫羨的時候,那夜為了躲人步臨風抱著她在床下待了許久。
她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感嘆道:“從我們定下婚期到成婚,這么短的時間就趕制出來了,倒也幸運。”
“也不是。”
“我回北越就派人制作了,是我?guī)е貋碚夷愕??!?p> 鳳韶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目光驚愕,許久后,她道:“所以...你...你...”
步臨風笑著走上前,將她手中的珠墜拿過放到桌案上,他道:“我對你,勢在必得。”
鳳韶忍著笑捶了他一下,還是紅著臉垂下頭去,步臨風一下將她從木凳上抱起,驚的鳳韶下意識的摟進他的脖子。
鳳韶心下了然他要做什么,不由得紅了臉,步臨風將她輕柔的放在床榻上,忽然,門外響起秦隱的聲音,“主子!”
步臨風臉色一沉,手上的動作停了停,冷聲問道:“什么事???”
鳳韶看他的樣子撲哧一笑,只聽門外的秦隱繼續(xù)稟道:“有人在王妃的嫁妝箱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那人說他是王妃的弟弟,屬下拿不定主意,才來請示您?!?p> 步臨風和鳳韶相視一眼,他即刻起身,將木掛上的外衫遞給鳳韶,便徑自去開門,鳳韶套上外衫便快步跟上。
鳳韶跟上步臨風和秦隱來到另一個廂房,只見一個男子被五花大綁的在地上打滾,步臨風問道:“怎么回事?”
秦隱答道:“我們尚不能確認他的身份,怕他有什么別的心思,便綁住他?!?p> 鳳韶也不多語,她上前蹲下身給豐弟松綁,還沒來得及張口詢問,便聽豐弟喊道:“我能有什么別的心思!我都說了八百遍了我是唐錦韶的弟弟,你們怎么就是不信!現(xiàn)在你們信了吧!還把我綁起來,你看我姐怎么收拾你!”
鳳韶冷了冷臉,質(zhì)問道:“你怎么在這?”
唐錦豐立刻掛上一副憨笑的樣子,抱著鳳韶的胳膊說道:“姐,我是怕你受欺負呀,所以我得跟你過來,保護你!”
鳳韶生氣的推開他的手,肅聲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聲不吭的跑過來,爹娘得多擔心你?”
“哼,那我明說你也不可能帶我??!我只能偷偷的混進來,這送親的隊伍把守太嚴,我根本混不進去,只能躲進你嫁妝的箱子里。姐,你是不知道,我這一天都縮著身子在那個大箱子里,又累又透不過來氣,我差點要死在路上了!”
鳳韶許久未語,到底只是短嘆一聲。
步臨風安撫道:“好了,我現(xiàn)在派幾個可靠的人送他回去,你不必擔心?!?p> 唐錦豐一聽連忙站起身,環(huán)視屋內(nèi)都沒個可抱住的東西,他便縮到屋內(nèi)的一個角落里,叫道:“我不回去!”
“姐!我真的不想回去!我放心不下你,而且我一回去娘就讓我科考,我真的不想回去!”
忽然唐錦豐靈光閃現(xiàn),待他抬頭仔細看清步臨風的容貌時,恍然大悟。他指著步臨風朝前走了幾步,高聲道:“你...你你...你是步侯爺???”
步臨風自出了安陽城便摘了那面具,如今自然是以真面目示人。
“好啊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一時思緒如麻,唐錦豐都不知該如何講話。
鳳韶打斷道:“好了,我同意你留下來?!?p> 唐錦豐驚喜的看向鳳韶,畢竟他自身保住是眼前最重要的?!罢娴陌?,姐?”
“嗯,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你隨我到了汴京之后,不可以到處亂走?!?p> 唐錦豐想也不想便連連點頭道:“好?!?p> 鳳韶道:“你若是亂跑生了事,我第一時間便派人把你送回去。”
唐錦豐上前拉住鳳韶的衣袖,笑嘻嘻的說道:“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聽姐姐的話,你放心吧。”
“姐,我餓了,我一天蜷在箱子里,又累又餓?!碧棋\豐可憐似的眨了眨眼睛。
鳳韶哭笑不得,無奈的又嘆了一口氣,道:“好了,我一會派人給你送吃的,你早點休息吧?!?p> 回到房內(nèi),步臨風見她有些出神,便安撫道:“好了,你別多想了,既然他都留下了,待在府上也不會有什么事。我方才讓秦隱去安排了,定會最快給你家送去消息,讓唐將軍他們放心?!?p> 鳳韶靠在他身上,若有所思的說道:“不是,我是在想以后?!?p> “以后?”
“是啊,你父皇是個怎樣的人,還有你的兄弟朋友,你說我突然出現(xiàn)在汴京,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
步臨風微微一笑道:“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璟王妃,也會擔心別人不喜歡你?”
鳳韶忽然坐起身,她對上他的目光說道:“哼,才不是?!?p> 步臨風挑唇一笑,接著道:“要想聽就躺回來?!?p> 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又重新靠在他身上,聽他慢慢講道:“我父皇是一個狠戾無情的人,他脾氣太過暴躁,我和他交流不多?!辈脚R風看向案臺上搖曳的燭火,慢慢的有些失神,“我的母親,是...是先帝親封的安宸公主,是如今堯帝一母同胞的妹妹。”
待鳳韶捋清這關(guān)系后,倏然又坐起身,驚呼道:“什么...”
“我的父母,他們是兄妹?!?p> 到很久以后,到鳳韶知道了當年往事的來龍去脈,再回想起今夜的話才知道,對于步臨風來說能將這樣的話說出口,是多大的勇氣。
鳳韶握住他的手,聽他繼續(xù)道:“當年我父皇剛登基不久,權(quán)勢未固,又有太后虎視眈眈,他只得娶宋家嫡女為后。宋若詞當上皇后之后,便去找安宸公主,她們談話那日的深夜,安宸公主便跳樓自盡了。那時我剛出生不久,宋若詞還想對我下手,我父皇當時的實力也沒辦法護我周全,才將我送到南黎?!?p> “一年多前,北越朝局不穩(wěn),我父皇實在無法一人面對,我只能假死回去幫他。那件事是我不對,我不該不告訴你便一走了之,讓你傷心度日,可當時的狀況也是一言難盡。”
鳳韶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步臨風眼神中的哀傷,此刻步臨風是她從未見過的,他向來殺伐果斷,又何曾有露出情感的時候。
她握著他的手更緊了幾分,安慰道:“都過去了,現(xiàn)在你不是一個人,有我陪著你,以后不管有什么風雨,我們都一起面對。”
步臨風緩緩回過神來,從悲傷中清醒,他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她亦用晶瑩的眸光回望著她,步臨風覺得心間又被她撩起一片火,隨即將她壓在身下,柔聲道:“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p> 步臨風如瀕臨失控的野獸一般躁動起來,他的手指流連在她嬌嫩的身體上,卻發(fā)覺她的身體微微緊繃著,便含住她的耳垂,耳鬢廝磨了一番,見她身體緩緩軟綿了下來,啞聲道:“別怕,放松?!?p> 雪松香氣繚繞,芙蓉帳暖深深,燈火繾綣。
...
天蒙蒙亮時,步臨風已然穿戴整齊,他坐在床榻邊,溫聲喚道:“韶兒,該醒了,我們要啟程了?!?p> 鳳韶仍沉浸在夢鄉(xiāng)中,他著眼見到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不少紅痕,步臨風瞇了瞇眼,趁著心中的火又竄上來之前,將鳳韶弄醒。
鳳韶意識模糊的坐起身,又慵懶的趴在步臨風的胸口上,嘟囔道:“你折騰到凌晨,我這才睡了多久......”
鳳韶也納悶步臨風的體力怎么好的離譜,昨天趕了一天的路不說,他好似不會累般折騰她到天快亮,此時又是精力充沛的模樣。
步臨風笑道:“天地良心,昨夜我已經(jīng)很克制了,若不是惦記你今日還要趕路,我怎會草草結(jié)束。”
鳳韶朦朧間在他懷中蹭了蹭,軟糯的聲音道:“我起不來......”
步臨風悶笑出聲,寵溺的撫著她的發(fā)絲,說道:“沒事,你今天好好休息,等你睡好了我們再趕路也可以?!彼嘣谒g的手慢慢向上摸去,氣息也逐漸變得急促起來,“正好,我們可以繼續(xù)意猶未盡的事?!?p> 瞬時鳳韶便清醒了幾分,她連忙從她懷中爬起來,道:“不不,不是說今日天黑前要趕到夏津嗎,我們還是早些出發(fā)吧?!?p> “來不及了?!辈坏萨P韶下床前,步臨風一把將她扯回懷里,手速很快的扯掉她身上的褻衣,隨即便壓了上去。
她狠狠瞪著他,水霧彌漫的眼睛,真是美極了。她根本不知,她這樣的媚態(tài)動人,秋波艷艷,對他刺激多深。
鳳韶見他火急火燎的樣子,自知也逃不掉,只能盼著他力道輕些。
今日怕是不能趕路了,如此一看,何時才能抵達汴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