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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書:故夢舊影不相逢

傷離別(壹)

與君書:故夢舊影不相逢 姜未書 2012 2018-03-11 19:00:00

  她看著他在和離書上簽了字,沒出息的哭的稀里嘩啦的,似這天空下起的瓢潑大雨,將心澆的冰涼,淋得窒息。

  “安賢,請照顧好自己?!彼D(zhuǎn)身而往,拿著那封和離書,再也沒有回頭。

  她與安賢在一起已經(jīng)四年了,想來,這些年的清清淺淺都不過是云煙,如今她只剩下悠長悠長的寂寞,還有各不相欠的釋然。

  “溫兒,走吧?!膘阂闭f著,早已掀起了簾子。

  她有些疲憊,上了車,聽馬車外,車夫趕馬的聲音,她已經(jīng)不想哭了,可看著她紅腫的不像樣子的眼睛便知,那之前,她不知哭的多久多兇。

  “溫兒,如今,你可放下了嗎?”旌冶看著她,眼里滿是心疼。他眼見了她與安賢的所有的一切,所以他才知,她有多痛,也知,她現(xiàn)在有多決絕。

  “我放下了,旌冶,你莫要多問了?!彼龔婎仛g笑,對上他的眉眼。

  旌冶知她,沒再多問。

  苑溫,這是她的名字,旌冶說,她如名字一般,溫暖,可她暖得了旁人,卻暖不了安賢。

  她與安賢初識,他不過一個窮書生罷了,他就住在她家隔壁,因此她時常能見到他,與他說說話。

  “小生張安賢?!彼寄壳逍悖虮蛴卸Y,惹人喜歡。

  “啊,公子不必客氣,奴家名喚苑溫。”她面露羞澀,不敢與他靠的太近。

  這是初見,他的斯斯文文,與她平日里所見的男性并不同。

  他喜歡讀書,日日夜夜的在屋子里看些圣賢書,她不識字,所以常借這由頭與他討教幾番,所以后來受他的影響,她也識了些字。

  他家里清貧,只有他母親做些零工,勉強維持生計,她便偷偷的自己織布繅絲,賺些錢偷偷的給他補貼家用,父母親勞動不容易,她只好自己動手,從初來干活磨出來的血泡到后來成的繭,只因為他,她沒有半句抱怨。

  明眼的人都看得出她喜歡他,就連旌冶也知道,她與旌冶是青梅竹馬,他雖長相出眾,可卻不像安賢的彬彬有禮,滿身的書卷氣。

  “你這人,真是不害臊?!膘阂睍r常這樣說著她。

  “關(guān)你什么事,趕緊回家呆著去吧?!彼o他一個白眼。

  旌冶氣鼓鼓的轉(zhuǎn)身就走,她遠遠的看著那邊的窗子下有個人正在苦讀。

  過幾日就是中秋了,她默默的數(shù)著自己的錢,不由得嘆了口氣,唉,還是差些。

  她偷著跑出去給人家洗衣服,補衣服,那日孫員外家招人抬東西,她也去了,那是尊石像,四個人抬還要費力些,可孫員外說了,三個人足矣,錢一樣多,三個人分比四個人分要多些,與她一同的人也是面露思索,點頭同意了。

  她們勉強的將那石像抬起,她只覺肩上一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卻還是沒有放下。

  搬完石像后,她如愿的拿到了錢。中秋節(jié)這天,在街上排了許久的隊,才買到她心心念念的東西,四塊明香坊的桂花月餅,這是她們這里最最好吃的月餅了。

  興沖沖的跑到家里時,天色還早,她偷偷的將月餅放在他窗前的桌上,逃也似的跑了,她給他留了兩塊,給家里留了兩塊。

  母親直追問,“這是從哪兒來的?”

  她只得瞞著她,扯謊道,“是旌冶給的?!膘阂迸c她們這些清貧人家可不同,他家是個大戶,比她們富貴上許多。

  母親嘆了口氣,“你本不該要的,這里有些魚干兒,是你爹打魚曬的,你去送與他吧?!彪S后,母親拿了塊月餅給她,說著“吶,既然你收了,便吃吧,這不是她們這種人家平日里能吃到的東西?!蹦赣H是愛她的,她看著她,只是當時莽撞年幼,沒看出她眼里的感情。

  她拿著魚干兒,又偷偷的給安賢送了一部分,這才安心走了。

  她去找旌冶時,他剛巧出門,她拉著他將東西一股腦兒的塞給他,塞的他一愣。

  “你干嘛?”他一愣,捧著懷里的東西。

  “不準多問,收著便是?!彼U橫,狠狠的盯著他,不許他多說話。

  “額?!膘阂边€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得捧著。隨后與她說著,“我剛想去找你,我昨日路過山上的時候,有人在那里尋野山參,若是找到可以換不少錢呢,你不是要賺錢,要不要一起去?!?p>  她只覺眼前一亮,連忙點頭。若是賺了錢,她就能再幫幫安賢了。

  到了山上,她便忙的去尋,旌冶看著她發(fā)呆了許久,她不由得敲了他的頭,“趕快,晚上還要回去呢,你發(fā)什么呆嘛?!?p>  旌冶傻笑,點了點頭。她著急找尋,低頭一看,就在一個懸崖的腰間有一棵類似于山參的花。

  “旌冶,你看,那個是不是,紅簇花,巴掌葉?!彼?。

  “是,是山參?!彼_定了,她并不知道野山參長什么樣子,只憑他描述的。

  她小心翼翼的下了懸崖,在懸崖壁上艱難的爬行,總算是到了那野山參的地方。

  沒敢魯莽,她小心翼翼的用手一點一點的扣開那層土,一點一點的將那山參挖了出來,她拿著山參朝他揮了揮手,面露喜色。

  “你趕快上來,怎么這么魯莽。”旌冶直皺眉頭。

  可另一只手不知怎么的,發(fā)不出力來,她的目光失色,向后仰去,慌亂間,她只護得手里的山參,將它死死的護在懷里。

  “苑溫!”旌冶一急,縱身一躍。

  “你蠢嗎?!”她罵著旌冶,好在在這山澗下有個隱藏的山洞,靠著一根樹枝,她們才活了下來。

  “…”旌冶不說話,眼里只是沉默,又有些不甘。

  野山參還好,她護住了,只不過旌冶卻受了傷,他為了護她,被那樹枝劃傷了手臂,留下了長長的一道血痕,他的衣袖被血跡染透,可他并沒有吭一聲。

  夜幕很快便降臨,她嘆了口氣,今夜怕是出不去了。

  “喂,旌冶?!彼行├?,蜷縮著身體,她幫他包扎好傷口,與他并排坐著,扭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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