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十的腳步有些緩,這些神兵寶具的故事可有趣多了。
自古以來,神兵寶具無數,而眾說紛紜的故事,也為它們蒙上了神秘的面紗。不過,整個大陸在最接近統(tǒng)一的欒蠻王朝時,統(tǒng)一過一次兵器譜,名為-欒蠻兵神譜。
它被分為三部曲-天道十六兵,違界十二工,弒戮三大罪。
數量越是稀少,兵器就越是神通。
不過那也是數百年之前的兵器譜了,大陸之大,諸國紛亂,而在這亂世之下,會出現多少震天動地的神兵,方十自然不會知曉。他只知道,有一本欒蠻兵神譜,并且里面的兵器,他都未曾了解全面。
夜漫月也是看出來方十已經注意到自己說的話多么稀罕了,所以自己的胸膛不由的往前挺了挺,故作高人的吐納一方空氣,繼而說道:
“鐵匠鑄造出來的兵器太過玄異,就連他自己都不敢聲張出去。于是這把無名無姓的刀刃被雪藏了起來。
就這樣過了近五年,宰治王心血來潮的以徳治國竟然頗有成效,他的王國繁榮昌盛,有著經久不衰的勢頭。
就在這個時候,來自北方的蠻族,摧枯拉朽的開始了南征。他們的漢子,自幼茹毛飲血,獸性十足。而且,它們獵食的,是最為兇狠的狼族-黝角。這些蠻子,騎著最強壯的黝角,吃著最肥美的狼肉。骨子里,就是狠角色。
就是這樣的一支大軍,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荒涼無度。他們的觸手永不停歇,一直吞噬,甚至把宰治王國吞掉了三分之一?!?p> “三分之一?”方十插話了。
“三分之一,不是他們不繼續(xù),而是在吞掉三分之一的時候,就已經兵臨王都!”夜漫月說完,摸了摸喉嚨。
方十看著夜漫月,愣了好久,才從獸皮袋里摸了一袋水囊遞給夜漫月。這名玉樹臨風的少年,猛地灌了幾大口,打了一發(fā)滿足的水嗝,繼續(xù)說道:
宰治王雖說經歷了不少歲月,但那完全沒有抹去他心里的血性。久久未逢敵手的梟雄,終于在國家最危難的時候披甲上陣!
他首先召回了鐵匠,隨后大量打造兵器,帶領著守衛(wèi)王都的護城精甲隊和能調集的所有兵力,破城而出!駐扎在城外的蠻族措手不及,一時間,陣型被攪的天翻地覆。反應過來的蠻子持矛反搏,不論是人數,還是單兵作戰(zhàn)的能力,蠻子都占據優(yōu)勢,因此反擊極具力道!
宰治王一時熱血的行為可謂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冷靜下來以后,將城里剩下的幾千精銳分為兩組,一組從后城繞出,翻越西部的芒山,準備從側方直插敵營,而自己則率兵正面游擊。鐵匠,則被委以輔助側面軍隊。鐵匠是個聰明人,他明白這可能是最后的戰(zhàn)役了,所以在臨走之前,把那柄無名之刃,交給了宰治王手中。并約定好三日之后,發(fā)起總攻。
可笑啊,宰治王明明知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戰(zhàn)術技巧都是毫無意義。但是他還是要做最后的掙扎,這可能是作為王的驕傲吧。
可就在軍隊分行的第二天,蠻族頭領提著鐵匠和副將的頭顱站在城門之下。誰能想到,蠻族的想法也是繞后作戰(zhàn)!
這下宰治王無計可施,率領余下的所有士兵,殊死一博!
整座城池終于陷入恐慌,后援不足,沒有退路的宰治王一直殺到只剩下自己,他的眼睛在一次又一次的劈砍之中,變得毫無人性。本身就武技強悍的宰治王,配上玄異無比的無名之刃,在戰(zhàn)場中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瘋狂的收割蠻族漢子的血肉。從凌晨殺到傍晚,所有蠻族都變得膽寒!
然而,隨著一柄粗壯的長矛射穿宰治王的身體,這一場屠戮般的戰(zhàn)役終于結束,據說那柄無名之刃在與夕陽的交相輝映下,散發(fā)著夾雜著濃郁血色的幽藍光芒。
蠻族統(tǒng)領騎著黝角想要收割頭顱的時候,卻發(fā)現那匹最強壯的狼居然絲毫不肯挪動半步。
無奈之下,蠻族統(tǒng)領只能丟下坐騎。而當他砍下宰治王滿目瘡痍的頭顱,拔出那詭異的短刃時,驟然感覺到一股來自血液身處的恐怖威壓。
之后,蠻族統(tǒng)領把這把無名之刃祭在了族內的圣壇上,由大祭司守護。
就這樣度過了無數的歲月,經歷了蠻族上百年的潮起潮落,這柄無名之刃竟是可以號令那來自高原的狼族異獸。
能夠號令黝角的匠器,某一屆的大祭司稱它為-喚蒼刃!
夜漫月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敬畏的氣息,神情也因此變得莊嚴而肅穆,配上他雪白的皮膚和精致的五官,頗有一番滋味。
而方十從來不是一個容易被感染的人,仿佛他的世界就沒有這一種情緒。所以在看到夜漫月慷慨激昂的述說之后,方十淡然道:“哦。”
夜漫月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愕起來,像看著傻子一樣望著方十,質問道:“小老弟?你這是什么回應啊,這可是虛級匠器?。《疫€是頂級的??!”
“所以說了這么多,你就只是想表達銀鬃狼的詭異的行動,是因為喚蒼刃,直接說不就好了。”方十冷漠道。
夜漫月倒是沒想到,被方十搶答了,那自己說了這么多,豈不是白費了?
不能,夜漫月忍不了。
“是不是喚蒼刃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由來!我的夢想就是識遍天下神兵,了解它們的故事,知曉它們的神通。然后編寫一本屬于我的,屬于這個時代的兵神譜!”夜漫月緩緩的舉起手,指向那皎潔的皓月,訴說著自己的夢想。
這一瞬間,方十內心深處某種東西好像被點上了一點火花。
方十沒有夢想,沒有什么值得讓他稱為夢想。所以他覺得直指蒼穹的夜漫月很高大,身上具備著自己不曾擁有的傲氣。
到底是方十的自責讓他幾乎度日如年的熬過了“無數”歲月,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揮刀中,把本該屬于自己的年輕和傲氣潑灑了出去。
方十不知道答案到底在哪,也有可能自己一生都會這樣無波無瀾的度過吧。
夜漫月和自己,真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