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向北走到北城墻,沿著墻根找尋到了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門,看到門邊站著兩個守衛(wèi),張杳示意思平過去,然后自己好去跟上行動。思平一看,只好自己先大聲說:“哎,小杳啊,那還有一個門呢,咱過去看看,從那出去會近一些的吧?!?p> “小姐,這個門沒走過,你看還鎖著呢,不能出去啊?!?p> “我就不信,門怎么還能不讓人走呢?”思平一邊說著話一邊向小門走去。走到門邊,兩個守衛(wèi)伸出手中的戟擋住思平的去路,“這里不能通行?!?p> “這不是門嗎?干嘛不讓我走啊,還鎖上了,是什么意思?”
“這里不是你能走的門,要出去走大門?!?p> “大門那么遠,還要繞,而且我人小,走這個小門就行?!彼计焦室獾箅y。
“這是專門給都尉走的門,速速離去,否則休要怪我們不客氣!”
“大膽奴才,你看不出來我的身份嗎?”
“休得在此造次,我等不治你罪,把她拉走。”
“慢,你可知對我家小姐無理的后果么?”張杳說。
“這里我們只聽武大人的,別人我們不管?!?p> “我家小姐可是南陽刺史陳大人的千金,你們武大人見了也要卑躬屈膝。”張杳放大聲音說,說的還理直氣壯的,就跟真的似的。
面前的兩個守衛(wèi)有些心虛,也不敢再那么強硬,于是說話的那個守衛(wèi)放低聲說:“敢問小姐為何不帶兵勇獨自出行到此???”
“你管的事還挺多,我家小姐這不有我跟這么,怎么就成了獨自出行了?”
“小人不是那個意思……”
張杳沒等他說完,就搶過話柄:“不是那個意思?就是罵我不是人啊,你罵我不也就是不把我家小姐放在眼里。”張杳又轉(zhuǎn)過頭看著思平,“小姐,他不光罵了你,還罵刺史大人?!?p> 兩個守衛(wèi)沒想到張杳不但說罵自己還牽扯面前這位小姐,更想不到和這位小姐卻說連刺史都罵了,倆人頓時有氣又怕,為首的這個守衛(wèi)又怯聲地問:“你說這位小姐是刺史之女,又是如何證明呢?”
“你看你們武大人家的女眷都穿什么?我家小姐穿的是什么?身上這件衣服不會比她們穿的差吧。普通人家的女子能穿么?你若是想要證明,好,我給你?!睆堣谜f著,從衣服里拿出一個東西放在手里,沒有直接給兩人看,而是握在手里,繼續(xù)說:“我手里的可是陳刺史家的特有物件,你們可能這一生也只能見這一次?!?p> 兩個守衛(wèi)喜驚參半,不約而同地問道:“這是什么?”
張杳繼續(xù)賣著關(guān)子:“就憑你們二人,見到這個,以后可以出去炫耀了。”
“有這么好么?”
“給你們看看?!睆堣冒盐兆〉娜^在兩人面前轉(zhuǎn)了一圈但還是沒有打開。
兩個守衛(wèi)有點急了:“你明明就是騙我們?!闭f著就要用戟尖對著張杳。
張杳一看趕緊說:“好東西自然不會那么輕易見到了??丛谀銈兌恍量嗟姆萆希@就給你看。”于是拳頭手指朝上做要打開裝,兩人這下都瞪大了眼睛想知道手里到底握著什么寶貝。
張杳的手慢慢地松動了,思平在一旁也不知張杳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也睜著眼睛看。張杳給思平使了一個眼色,思平這才反應過來要辦正事,于是趕緊去觀察這個小門周圍的環(huán)境和門的類別,盡量多地獲取信息。
張杳在這邊把手攤開了,伴隨著“啊”的驚嘆之聲,一個小的玉麒麟展現(xiàn)在守衛(wèi)眼前。
“這是什么?”跟班的守衛(wèi)驚訝地問到。
“這個你當然沒見過了,這個叫麒麟,都是當朝大官才能佩帶的,老百姓可是不能佩帶的,可是殺頭的罪?!睅ь^的守衛(wèi)還算有些見識。
“這位大哥說的對,這個我沒早些給你們看也是怕你們說我是小老百姓不能拿它出來,所以才賣了個關(guān)子,天子為龍,三公當佩麒麟。爾等區(qū)區(qū)小吏怎會見到如此貴人,刺史手掌爾等狗命,便是隨時想要,隨時拿走。你們看看我們的穿戴和佩物,還不相信我家小姐的身份?”張杳故意提高刺史的地位來彰顯思平和自己的身份,有一個更大的籌碼來壓制對方。
“小人不敢,不過確實卑職職責所在,不能給二位開這個門?!?p> “罷了罷了,我們就是來看看這亂世之際,武都尉的城能不能守好,有你們這樣的士兵,那新野可就是固若金湯了,多少賊寇來了也動不了新野的,小姐回去和刺史大人隨便聊聊也會說一些見聞的,要是提到這里,陳刺史也會來好好褒獎你們的。”張杳說。
“多謝小姐提攜,還有……敢問您怎樣稱呼?”
“我嘛,姓張,蒙小姐關(guān)照,外人都還給些面子,人稱張四爺?!睆堣煤茯湴恋卣f。
倆人趕忙說:“多謝張四爺關(guān)照,不過武大人那……您能否也給美言幾句呢?”
“這個嘛。”張杳捻著手指猶豫著說。
“這個好辦?!眰z人一看張杳的樣子就知道是要賄賂,趕忙從身上掏出錢袋,從里面往外掏錢,雖然不多,但是也夠孝敬一個隨從的了,倆人偷摸地交到張杳手里這點錢,就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張杳,希望能得到一個正面的回答。
張杳掂了掂手上的錢袋,微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略有所思地說:“嗯……看你們這么盡職,四爺我也不是渾人,自然看得到你們的辛苦,而且正直、忠誠,這才是我朝的好士兵,武大人自然也不會怠慢你們二人的?!?p> 倆人一聽打心里高興,諂媚道:“四爺大恩大德,卑職沒齒難忘,以后有用得著的地方,四爺就說話。我們兄弟二人一定隨叫隨到?!?p> “好,不過我還不知道你們叫什么呢?!?p> “哦,小人牛暉,他叫樊統(tǒng)?!?p> “什么?飯桶?”
“不是飯桶,姓樊,樊籬的樊,統(tǒng)是統(tǒng)領的統(tǒng)。”為首的這個守衛(wèi)趕忙答道。
“哦,原來如此,參軍幾許?”張杳故作疑問。
“年頭不多,這才做看門的?!迸熞膊蛔〉芈冻霭脝手畾?。
“原來如此啊,沒事,見到四爺了,你們出頭之日也就來了,以后就有更多孝敬四爺?shù)臋C會了?!睆堣脡男χf。
“全靠四爺了?!倍苏嬲嘈艔堣玫暮粤?。
張杳覺得這段時間思平也差不多看好這的一切了,就趕緊招呼四平走人:“小姐,人家還是不讓從這里出去,要不咱們還是從大門出去吧,讓人家也好做些?!?p> “那好吧,這就走吧,太掃興了。”思平還裝出一副不愿意的樣子。
“小姐,這兩位大哥其實還真是盡職盡責,也不能怪罪他們,還是去找武大人去說說為好。”
“走吧。武云手下的兵還真不錯,就這樣吧,回頭再來新野玩吧,這就出城回去?!?p> “小人恭送小姐?!眱蓚€守衛(wèi)溜須道。
思平和張杳連頭也沒回就直接走了以顯示自己身份的高貴。
走了一段路,張杳覺得已經(jīng)離開守衛(wèi)的聽力范圍了,趕緊問思平:“剛才都注意到周圍的什么了?”
“這里都是城墻,就這一個小門,不過這個門只有一道鎖,打開門后也就兩匹馬并排進城。附近也沒有見到其他守兵,而且也沒有駐兵之所,應該是比較松懈的一個地點。這一段時間也一直沒有巡邏兵來過,要是從這潛入,或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p> “潛入?我倒覺得不好,還不如我們從這光明正大地進來呢,這樣效果會更好,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就這兩個草包,很好解決的。”
“咱們還是趕快出城吧,回到舂陵再好好和大哥還有三哥他們商議如何進城吧?!?p> “嗯,好,這就出城,去東門外找馬匹回舂陵。”
二人馬上起身往東城門外走去,很快就出了城,找到了自己拴在山中的戰(zhàn)馬,踏上回舂陵之路。雖然這三匹馬一天拴在樹上,但是周圍全是草木,根本不用人來喂,自己就吃的飽飽的。于是二人騎上馬,一路不停地回到了舂陵,讓人通報后見到了劉秀等人,劉秀看到自己的妹子失而復得,還穿著較以前華麗得多的衣裝,臉上的妝容也不是以前所能比的,真是又氣又喜,氣的是妹子不告而別,萬一出了什么事,這個做三哥的以后怎么面對長眠于地下的父母;喜的是這次回來平安無事,而且變成了真正帶有女人味的美麗女子。
張杳趕快走到劉秀面前,單膝跪倒說道:“師兄莫要生師弟的氣,劉思平姑娘是師弟領去探聽新野城中消息的,如今帶著好消息回來,希望能夠?qū)⒐H罪?!?p> “張杳師弟快快請起,你多慮了,以我對思平的了解,一定是她賴著你一起去的新野,絕不會是你帶著這個調(diào)皮的孩子去給自己添亂的?!?p> 張杳一聽劉秀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于是也不好再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了,趕緊改口說:“其實此次能有偌大的收獲也是思平姑娘才能辦到的,還望師兄能夠看在她有功的份上網(wǎng)開一面?!?p> 劉秀當然也不會懲罰自己唯一的妹妹了,只不過張杳這個臺階給的太好了,這樣就能既服眾又不讓思平出丑。于是說:“那就等拿下新野再論此事吧,不知師弟探得何等消息?”
“待我從頭說來。”張杳說。然后張杳就把新野相關(guān)的信息都一一列舉出來,而整個城中的道路及房屋等信息,張杳就憑借著自己的記憶畫在了一張獸皮之上,雖然談不上過目不忘,但是張杳的記憶絕非一般人能比,用心去記的東西就沒有一件能逃離他的腦子的。所以畫出的地圖可以說完全就是城中建筑的縮小版。
劉秀也把大哥劉演請來一起探討如何攻打新野的事宜,張杳打量著這兄弟二人,真的是性格截然不同的兩人,一個豪放仗義;一個精細謹慎。不過兩人都很有頭腦,有主見,可以說耳聰目明,給人以信服的感覺。
經(jīng)過一下午的商議,最后劉演統(tǒng)籌大家的想法做出最后決定:“明日夜間開始行軍準備進攻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