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容宇肆然一笑,無恥地說道:
“霜兒說不熟,那也就是熟。你總是喜歡口是心非,對你的性子,我可是一清二楚?!?p> 染光的眉眼都帶著笑意。就像是滿地的曼陀羅,絕美,引人不得不觀,眨眼間就沉醉在這美色之中。
白霖霜心下冷嗤,覺得多說無益,不再理他。
眼睛看著剛才那黑衣人離開的方向,嘴里卻漠然說道:“幽韻,墨泠,墨霏,將馬車內(nèi)的東西隨意收拾一些,便將它們推下山崖吧。”
幽韻,墨泠,墨霏三人齊齊應(yīng)道:“是。”便去執(zhí)行白霖霜的命令了。
白霖霜尋思著剛才離去的黑衣男子,那不正是上次來救她的人嗎?看來這次歸來是有很多人知道了。
梅容宇溫柔地凝視著眼前的白霖霜。對比之前,她變得更耀眼,褪去了青澀,如今多了幾分成熟和冷魅。即使就這樣簡單地站著,也覺風(fēng)華綻放,可遇不可求。
驚艷的五官似精心勾畫,緋色紅唇渾然天成,眉間胎記熠熠生輝,后腦三千青絲似上好的綢緞,漆黑如墨,隨風(fēng)飄動。身材高挑,紫色衣衫如為她量身定制,合身又充滿朦朧的神秘感。
就這樣隨意地站在那兒,卻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三丈之內(nèi),自成一片靚麗的風(fēng)景。
白霖霜對他的忽視,自詡天下第一美男的他,頓覺信心喪失。他靠近白霖霜,不滿地嘟唇道:“霜兒,難道他長得比我好看嗎?我可是天下五大美男之首?!?p> 心中卻在思考:那個人究竟是誰身邊的人?是他的嗎?難道他對霜兒還未死心?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看來,他還是覬覦著霜兒。
他絕對不會讓那人奸計得逞。
白霖霜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收回視線看著旁邊的梅容宇,嘴上卻毫不留情地答道:“是啊。”
暗里卻在仔細(xì)地打量他:只見他同樣一襲紅衣,袖邊用紅絲線鑲出一大片的彼岸花,腰帶上點綴著一顆紅色寶石,腰間的衣衫上也用紅絲線勾出一片曼珠沙華。
精致的五官妖嬈傾城,眉間朱砂不點自紅,墨色綢發(fā)一半束發(fā)戴冠,一半隨心地披在身上,垂至腰間。
整體而觀,分明可以看出他的為人肆意囂張,氣質(zhì)撩人,冷酷無情,和幾分上位者的壓迫感。
可現(xiàn)在,他卻嘟著嘴,與本人氣質(zhì)完全不符,用現(xiàn)在的話就是說:他在賣萌。用耽美的眼光來看:他從攻變成了受。
白霖霜心里早已將他吐槽了千萬遍,臉上卻一貫地沒有表情。
看著墨泠他們已把包袱弄好,馬和馬車已推下山崖,走向了她的身邊,白霖霜走過去接過其中的一個包袱,對三人說道:“走吧?!?p> 臨走時,背對著梅容宇說道:“就此別過,我記得上次我已說過,只是,你好像并不把它放在心里。如今我再強(qiáng)調(diào)一次,希望你別再跟著我,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語氣好像啐著冰,沒有絲毫暖意。
說完,便與幽韻她們施展輕功離開了這里。
四人離開后,一人從暗中出來,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御郝參見殿主?!?p> 梅容宇恢復(fù)邪肆的表情,語氣低沉,道:“全部處理掉?!?p> “是。”御郝不敢有半分異議。站起身后拿出懷里的一瓶藥水,運起內(nèi)力吸起瓶中的藥水,對著暈過去的一眾黑衣人撒去。
黑衣人們突然驚醒,瞬爾只覺疼痛蔓延全身,如同皮肉生生剝離,或如同在火上灼燒,生不如死,一時間,嘶叫聲響徹了整個云霄。
仿佛見慣了這個場景,梅容宇臉上毫無波瀾,內(nèi)心卻在想:
凡是敢動霜兒的人,通通該死。我會讓你們知道動她的代價。
一盞茶后,痛苦的叫聲消失了,地上的尸體也全部消失了,余留下空氣中淡淡的氣味。
梅容宇一甩袖離去,御郝也眨眼間消失。
白霖霜施展輕功行一段距離后,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毫無意料地襲來,蹙了蹙眉,她對三人說道:“回去。”
便以最快的速度,向望天崖方向飛去。墨泠三人雖疑惑,卻也加快速度,跟上白霖霜。
四人很快來到望天崖,陸續(xù)停在地上。白霖霜看著周圍消失的黑衣人,以及空氣中殘留的幾分化尸散的氣味,忽覺心尖一股怒氣在升騰,又夾雜著幾分顫栗,折磨著她恨不得馬上見到那人,質(zhì)問他憑什么這么做。
幾秒鐘后,輕吐一口濁氣,白霖霜斂住所有情緒,對另外三人說道:
“走吧。”
四人施展輕功離開了此地。
到了下一個城池時,又去購置了一輛馬車和一些食物與藥材,四人便馬不停蹄地趕路了。
路上也再沒有出現(xiàn)刺客。三日后,他們一路暢行無阻地來到都城俞臨。
白霖霜拉開車簾的一絲縫隙,看著城墻上燙金的兩字“俞臨”,萬番滋味涌上心頭,最后化作眸光中的一抹堅定。放下車簾,白霖霜閉眼休息。
心里暗道:今日后,得小心行事。那潛伏的危險或許總在一息之間,便會撲來,避無可避。
馬車很快穿過鬧市,繞過蜿蜒的街道,來到白王府的門前。
幽韻先走出馬車,很快有下人搬來木梯,搭在馬車上,幽韻拉開車簾,白霖霜低著頭鉆了出來。走出馬車后,幽韻輕輕牽著她的手走下了馬車。
白霖霜抬起頭,就聽到了一片抽氣聲。
只見白瀟南和花靜憐攜著白王府眾人站在門外等著她。各種美人,燕肥環(huán)瘦,應(yīng)有盡有。也有長得好看的男子,清秀的下人。
門口的石獅子在黃昏的余光下,閃閃發(fā)亮。
白霖霜淡淡看著眾人愣愣地站著:有的滿臉羨慕,有的滿含嫉妒,有的沒有表情,有的目露兇光,有的心懷叵測,有的滿懷關(guān)切……
白霖霜也不說話。
但幽韻和她如今也有了一番默契。她上前幾步,輕道:
“王爺,王妃,小姐回來了?!?p> 白瀟南和花靜憐回過神來,花靜憐驚喜地小跑上前,抱住白霖霜,由衷地說道:
“霜兒,母妃的霜兒回來了,母妃日日夜夜都在想你,終于把你給盼來了!我的霜兒終于是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輕輕放開白霖霜,她拉住她的手上下看了看,眼里閃著激動的淚花,又道:
“母妃的霜兒長大了,如今都比母妃都要高了,也變得更加美麗動人了,母妃都差點不敢認(rèn),這樣奪目的人兒,居然是母妃的霜兒?!?p> 白霖霜反握住她的手,揚了揚唇,冰冷卻又含著溫和地道:“我是霜兒,是母妃的霜兒?!?p> 花靜憐欣慰地抹了抹眼,道:“真的是我的霜兒?!?p> 白瀟南看著娘倆煽情的畫面,內(nèi)心深處春暖花開。
不過還是理智地道:“先進(jìn)去用膳吧。霜兒一路舟車勞頓,該是早就餓了。”
花靜憐拍了拍頭,懊惱地說道:“你看,母妃真是高興傻了,要是餓著我的霜兒怎么辦,快,先進(jìn)去用膳吧?!?p> 白瀟南在前面走著,花靜憐趕緊溫柔地拉著白霖霜的手,一行人浩浩湯湯地從正門進(jìn)了白王府。
跟在后頭的眾人變化了幾番臉色,卻又一致地踏步向內(nèi)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