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后,白霖霜去樓下繼續(xù)修煉。
一日很快過去了。
豎日,照例起床。
幽韻一邊給白霖霜梳著頭發(fā),一邊說道:
“小姐,再過十日便是春歲了。府內(nèi)現(xiàn)在正張羅著,可喜慶了。等一下奴婢要在小姐的房間貼上一些字和門聯(lián)。
說起來倒是有些遺憾了,要不是小姐回來得晚,可能會趕上臘八節(jié),那日可熱鬧了。不過還好,歲末更熱鬧了,小姐一定要出去好好游玩,驅(qū)驅(qū)晦氣……”
白霖霜看著鏡子里的幽韻,嘴里喋喋不休,手上動作卻是麻利得很,絲毫不耽擱。
“嗯?!彼p輕應了一聲。
幽韻繼續(xù)挽著發(fā)髻,一邊給她說一些與春節(jié)有關的東西。
整理好一切后。
天色已亮。
白霖霜心里想了想,對幽韻說道:“幽韻,今日我要出去走走,你就不必跟著了。”
幽韻疑惑:“小姐,奴婢是您的貼身丫鬟,應該時時刻刻跟在您身邊保護您,怎么能離開您呢?”
白霖霜無奈地扶了扶額:
“我只是隨便出去逛逛,墨泠陪我去就行了。你還不相信我的實力嗎?放心吧,我一定安全回來的。你呢,就好好看著家,等我回來就好?!?p> 幽韻嘟了嘟嘴:
“好吧!那小姐出去可要多加小心,如今外面可是不太平。要是小姐出了什么差錯,我怎么跟……”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白霖霜打斷她,有些嚴肅地道。
“哦,好吧!小姐您可一定注意,要是遇到歹徒,千萬要讓墨泠保護好您?!庇捻嵮劭此樕行┼嵵?,也不敢再多言。
白霖霜懶得回她,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白霖霜理了理衣裳,走到窗前,輕聲開口:
“御郝是吧?回去告訴你家殿主,以后不需要你在我身邊保護了,你就和他說是我命令的,他也不會為難你的。”
聞到空氣中極淡的血腥味,白霖霜蹙了蹙眉。
她的話說完后,卻沒有動靜。白霖霜心如明鏡。
“剩下的這一位,也回去稟告你家主子吧,我不需要別人的監(jiān)視,照例這樣說吧?!?p> 約莫六秒鐘后,兩道聲響同時響起。耳尖一動,白霖霜知道兩人已經(jīng)離開。
“墨泠,墨霏?!?p> 話音剛落,兩人便同時落在房間的地上。白霖霜轉(zhuǎn)過身看向墨霏:
“今日你的任務便是顧著醉雨樓幾人安全,若是有人想要硬闖,只管攔下便是,后果我自會承擔?!?p> 墨霏低頭行禮,恭敬答道:“是,小姐?!?p> 白霖霜看向墨泠,輕言:
“我們走吧!”
墨泠應了一聲。白霖霜也不想再說清緣由,畢竟他們剛剛也算是聽到了。
“對了,你帶著銀兩沒有?”白霖霜停住前進的腳步,轉(zhuǎn)過身對跟在身后的墨泠問道。
墨泠嘴角一抽,回道:
“帶了。”
白霖霜暗想,雖然這樣有些多此一舉,但還是細心些好。要不然,到了店里沒錢結賬,那就著實尷尬了。
從懷里扯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面紗,將它戴上,她才走下樓去。
墨泠跟在她后頭,兩人一起下了樓,墨霏退去隱于暗下。
到了樓下,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就施展輕功出了府。
到了某處寂靜地,白霖霜停下來,看向墨泠:
“帶路,隨意找個僻靜小道,去成衣店里買兩件男裝和面具吧,然后去遺夢軒?!?p> 墨泠點了點頭。便前去帶路,白霖霜緊緊跟在他后面。
一路上,雖會遇到不少驚艷于她周身風華的人,但也總比沒有戴面紗好去太多。
兩盞茶后,兩人到了一家客人稀少的店里。掌柜坐在一方雕花檀椅上悠閑地品茶,店小二正在一處微微打盹兒。
看到兩人進來,掌柜眼角一瞥,隨即叫道:
“傅書,有客人來了?!?p> 那個打盹的青年倏爾回過神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回道:
“哦,哦,好,這就來了?!?p> 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向這邊走來。
走到兩人面前,傅書不由得睜大了眼。
從來沒有這么美的女子進過他們的店,雖然那臉是用面紗蒙著的,但光是露在外面的瓊眼和秀額,還有那額間熠熠生輝的梅花胎記,便也可推測出面前這女子面紗下的驚世絕顏。
“這位……小……姐,不知你們……要……買什么?”傅書因為太過緊張,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我們要兩個面具和兩套男裝?!卑琢厮比胫黝}。
“好好,這邊請……”傅書垂了垂頭,有些拘謹?shù)仡I著兩人進入服飾區(qū)。白霖霜隨意選了一套月白色錦袍和一套竹青色錦袍,再換了地方選了兩副面具,便在內(nèi)房將它換了,墨泠也穿上了他的。
選的男裝也是找最簡易的。不然,她也怕自己無法將它穿得整齊。
頭發(fā)也是隨意散了,將它束成發(fā)髻,用一支碧玉簪穩(wěn)穩(wěn)固定。
白霖霜掃了掃墨泠,此時穿上竹青色錦袍的他比平時多了絲暖氣,更襯得他玉樹臨風,清新俊逸,清貴秀雅,一分閑適,二分冰冷,三分文雅,四分堅韌。
她不由得有些欣慰。頗有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忍不住嘴角上揚。
許是她目光有些熱烈,墨泠的耳尖分明已經(jīng)泛紅。
局促地垂下頭,語氣有些緊張:
“小姐,是不是這衣服不合適?”
白霖霜笑笑:“沒有,很好。”
收起心思,白霖霜戴上面具,墨泠也跟著戴上,從手里接過裝著她換下來的衣服的包袱,兩人便去柜臺付了錢,走進市集了。
市集上人來人往,兩人雖戴著面具,可身上的氣度卻比常人要引人幾分,不少人紛紛側目,不少人還贊道:
“這兩個公子好生俊朗!”
“要是老夫的女兒能嫁給這兩個公子中的一個,那老夫無憾了!”
“左邊那公子真是仙人下凡?。 ?p> “是啊,要是我能嫁給他該有多好!”
“這是哪家的公子,真是天人之姿!”
“可惜,要是能看到面具下的臉就好了!”
……
一路上有各種言語傳進白霖霜的耳里,她恍若未聞。
不久后,他們便來到了遺夢軒。
眾人看到這兩個氣度不凡的公子居然是想去遺夢軒,頓時所有的贊揚都變成了嘲諷: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看著是秀雅品行好的人,居然會去這等煙花柳巷之地?!?p> “果然是衣冠禽獸?!?p> “以后看人就不能看表面,不然不知道藏在那副好皮囊下的是多么骯臟的一顆心!”
“就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剛才是我眼瞎,我才不要嫁這種人!”
“是啊是啊,這種招搖撞騙的小人!”
……
各種謾罵和嘲笑聲飄進白霖霜的耳里。
一抹譏諷從她眼中閃過。
前世是她太過年輕,也太過在意別人的眼光,這世,她不想了,也厭倦了。
人性本是這樣,看到什么,他們就以最骯臟的話將它表達,不管開始,過程或者結果。只論是否親眼所見,不論前因后果,是非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