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朝歷代都對這份水利工程進行著加固,只是到了如今,長江流域已嚴重荒漠化無法再行居住,是以如今這個工程的作用只是抑制長江水的沖擊力,不至于很快奔到長江口入海罷了。
“嗯?”狄懷英騎在馬上,又在山腳的高處,正好能瞧見長江整個彎道的流域,如此湍急的水流之中居然有幾葉扁舟如入無水之境一般直往天塹而去。
看樣子,他們是想穿過浮橋,或是逆水而上,登臨浮橋。
可狄懷英馬上就發(fā)現(xiàn)了異樣,這幾艘小舟的外圍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物質(zhì),正在保護著它不受長江之水的侵蝕。
驚濤欲摧,卻在小舟的上方堪堪掠過,形成一個真空的球形區(qū)域,而小舟就藏身其中,緩緩移動,似乎游離于天地之間,不受世界法則的掌控。
狄懷英甩了甩頭,將自己從震驚的情緒中醒轉(zhuǎn)回來,他立即下馬,并拍了拍馬的后臀,讓他溜達到了一邊,自己則盡量地把身型藏了起來。
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假如這些人是來破壞浮橋天塹的,天塹若毀,對長江流域都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唯獨建立在長江入??诘暮7乐劓?zhèn)琉璃臺,將會遭到致命的重創(chuàng)。
而且這些人穿得衣服很是奇特,袖口,褲管全都呈喇叭狀鑲有金邊,雙排扣,立領(lǐng),能較好地襯出人的身材,只是比起勁裝來說很不方便。
這種衣服,狄懷英見過,多是四川人才會穿得,西川的文化本就與中原相悖,即使融合了五十余年,他們還是保有了自己獨特的文化。
這些西川人在這種時候御使扁舟,掌控長江,暗渡浮橋,就顯得更可疑了。
可在這通訊落后的時代,狄懷英唯一能做的就是監(jiān)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一旦他們做出相應的行動,他便直接策馬奔鳳凰城而去。
通報藍星城顯然也是鞭長莫及的行為,只有第一時間命琉璃臺部眾撤出才能避免這場災難。
三架小舟在浮橋下停穩(wěn),每條小舟上各起一人,居然一躍數(shù)丈,分別來到了浮橋的三個端點,而就在他們離開的一瞬間,那三架小舟就被江水給淹沒了,這樣的情況任何的逃生手段都是徒勞。
原來真正能御使天地之力的是這三個人,而那些,只不過是送他們來到浮橋的犧牲者。
只見三人互相使了個眼色,身上便爆出了白色的真氣,這些氣息從一開始的透明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乳白色,
純白色,
白光......
狄懷英已經(jīng)以最快的速度躍上了快馬,他只敢用雙腿踢了踢快馬的腹部,讓快馬緩緩駛離,才揚鞭一騎絕塵而去。
這完全是他的直覺,如果自己直接揚鞭,這些人聽得見。
就在快馬加速的時候,狄懷英的身后已經(jīng)發(fā)出了巨響,他把住馬背,朝浮橋的方向看去。
隱約間,殘破的浮橋被囤積的江水沖刷而破,三道白色的人影似乎也支持不住落入了江水之中,和浮橋融為一體。
狄懷英僅僅駛出幾里路,他剛才所站的矮山已經(jīng)被漲上來的江水所淹沒,兩旁的沙漠全都泡在了長江之中,長江洶涌的奔騰之聲即使在官道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死士...”狄懷英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快馬的臀部都被他抽出了血印子,他只想快一點,再快一點,在他的眾多選擇之中,只有岳亭山能夠救下琉璃臺。
作為邊防重地的琉璃臺曾經(jīng)歷過一次毀滅,那是大和帝國全面入侵華夏的一處重要戰(zhàn)場。
大和作為東海島國,因為母島被海水淹沒,于是傾全國之兵攻入了當時剛剛結(jié)束分爭的華夏。
藍墨天同樣率領(lǐng)舉國之兵分作兩路,一路由他親自統(tǒng)領(lǐng)奔赴華夏東南颶風渡口,另一路,則是由初旭朝率領(lǐng),奔赴琉璃臺。
藍墨天的一路軍由于高手眾多,將百萬大和兵馬殺得潰不成軍,東南幾百里地尸橫遍野,流血漂櫓,一經(jīng)重新奪回了被攻陷的颶風渡。
殺天皇,誅文官,歿武將。
最終,大和的絕大部分力量被全殲在颶風渡下,多數(shù)大和人馬選擇了跳下罡風凌冽的颶風峽,尸骨無存。
而同樣的,大和分出的全數(shù)海軍都轉(zhuǎn)道東海北方,進攻琉璃臺,在拼光了幾乎所有力量援軍還未到來的情況下,初旭朝決定率剩余部眾撤出琉璃臺,誘大和海軍沖上琉璃臺。
大和海軍戰(zhàn)將果然中計,也因為初旭朝故弄玄虛,二十多萬大和海軍全都囤在琉璃臺海防與海岸上未敢冒進。
初旭朝便在這時,下令點燃了埋布在整座琉璃臺下的炸藥,整座琉璃臺連同二十多萬大和海軍都被送上了天。
這之后的二十年,琉璃臺被重建,并發(fā)展成了一座不下二十萬人并有數(shù)目不明駐軍的邊防重鎮(zhèn)。
說到如今,長江水一旦順著河道殺奔琉璃臺,其威力絕對不比初旭朝當年把琉璃臺轟上天小多少。
大自然的力量是不可褻瀆的。
狄懷英唯一想到的,便只有這一點,而他同時也意識到,安穩(wěn)了五十多年的藍星帝國,就要重新陷入戰(zhàn)亂之中了。
......
“報...角樓兵士聞聽水聲轟鳴不絕于耳,特來請示刺史大人...”
這幾天,岳亭山的腦袋也沒停下過運轉(zhuǎn),奇珍閣殺手的突襲使他敲響了警鐘,他總感覺最近會發(fā)生些什么,所以直到現(xiàn)在,他都一直處在待命的狀態(tài)。
聽到“水聲轟鳴”這幾個字,岳亭山一邊隨著衙役奔向了角樓,一邊已經(jīng)在腦中算了起來,這附近的河道幾乎都是死水,唯一的一條河流位于城南,即使出了什么事,那狹窄的河道搞出來的動靜也絕不可能被鳳凰城聽見。
足夠制造出角樓的兵士決定要通報刺史府的聲響,那就只有一條了——長江。
果然,一出刺史府才走上十幾步,岳亭山的耳中就已經(jīng)隱隱聽出了江水奔騰的聲音,雖然還很遠,卻以很快的速度朝此地奔來。
岳亭山忽然站在了原地,以至于他前面帶路的衙役走了好幾步才發(fā)現(xiàn)刺史大人沒跟著他,又折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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