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巖隱隱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打斷菲語的思緒,“想什么呢?我今天去幫你搬家?!?p> “???不用不用”,想到出租屋墻上掛著流巖的海報,被自己扎了很多窟窿,果斷拒絕。
“那你想讓誰幫你?金湛嗎?”
“Good idea”,菲語興奮地打一個響指,要不是他提醒,已經(jīng)把金湛來這邊拍戲的事情忘得死死的了,興奮的原因,是金湛承諾過幫自己引薦導(dǎo)演。
“聶菲語!”
“干嘛呀”,流巖突然暴走,嚇了她一跳,都是當(dāng)導(dǎo)師的人了,還這么不淡定。
想起這一茬,咬牙切齒地嘲諷道,“你不說不帶女生的嗎?怎么帶了兩個?現(xiàn)在研究生都這么隨意了嘛,一個新導(dǎo)師都能帶兩個學(xué)生了?”
流巖食指與拇指揉著下巴,思考著如何回答這個漫不經(jīng)心又很棘手的問題。
他說不會帶女生的時候,是怕被誤會,但沒想到菲語會報他的研究生。今年研究生人數(shù)較多,給他分配兩個名額,絕不能讓她跟男生搭檔,所以就選了女生。
“你這小腦袋里在想什么,我只是聽從學(xué)校的安排。”這個時候,只好讓偉大的母校出來背鍋了。
菲語嘟嘴,“你的意思是沒有導(dǎo)師愿意要我們,然后就分給你了?
拿我當(dāng)三歲小孩呀,我可能沒人要,趙曉舒那么優(yōu)秀,肯定都是搶著要呀?!?p> 流巖起身,繞到她的身后,輕輕抱住她,與她十指相扣,“什么都瞞不過你,我錯了,正式任命還沒有下來,要不我去跟學(xué)校申請,給她換個導(dǎo)師?”
菲語耳朵發(fā)燙,沒想到他態(tài)度這么誠懇,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我只是問問,沒別的意思。
就這樣吧,你一個新導(dǎo)師,擺什么譜,少惹麻煩。”
“知道了,那就這樣。”流巖下巴抵在她的肩頭,撒起嬌來,以前看見妍妍這樣搭在她的肩頭,很是羨慕。
“哥……”
久違的稱呼,讓流巖有些恍惚,沒有注意她說了什么,時光仿佛停在六年前,一起復(fù)習(xí),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一起當(dāng)助教……
她很久沒有叫自己哥了,最近一年時常會在課堂上見到她,但她從來不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只是靜靜坐在教室的一隅,專心看書,或者像其他學(xué)生那樣,喚自己“流師兄”。
流巖倏地感覺身體落空,菲語掙脫開,氣呼呼地奔門口走去。
流巖下意識拉住她的手,“怎么了?我剛才走神了?!?p> 她甩開他的手,合著自己說了半天,某人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菲語觸到門把手的那一刻,被某人攔住,一只手?jǐn)堖^她纖細(xì)的腰間,另一只手抵在玻璃窗,頭深深埋下,眼見要碰到她的唇,耳朵猛然痛得厲害。
來不及耍帥,護住被揪的耳朵,“疼,疼,疼?!?p> 菲語松開手,翻了個白眼,“流導(dǎo)還請自重”。
他揉著紅通通的耳朵,憤憤地說:“一點都不解風(fēng)情?!?p> 其他事情可以暫緩,但是搬家,刻不容緩。
菲語犟不過他,畢竟他是債主,財大氣粗壓死人。趕在流巖進屋之前,把海報撕下來。
流巖第一次踏足這里,比想象中小很多,不免有些心疼,早知如此,就不該由她任性胡鬧。
菲語在這邊沒有什么行李,一個24寸行李箱,一個整理箱,一套被褥。
二人分工明確,菲語負(fù)責(zé)拉行李箱,流巖負(fù)責(zé)整理箱和被褥。
青年教師的公寓就是不一樣,樓內(nèi)設(shè)有電梯,十分方便。
流巖住在四樓,門鎖已經(jīng)落灰,看樣子不常在這里住,屋內(nèi)陳設(shè)簡單,與普通單身公寓無異,一室一廳一衛(wèi)。
客廳放置一個沙發(fā),一個茶幾,電視柜上面摞著一排專業(yè)書籍,擋住一大塊電視屏幕,看來這個電視只是一個擺設(shè)。
臥室放置一張床,一個通屋頂?shù)募t銅色立式柜,床上只有一張床墊,沒有被褥,不如客廳有人氣。
房間雖小,不過,足夠寄存行李。
“你放心在這住?!?p> “那你呢?你不住這里嗎?”
“你希望我住這里嗎?”流巖身體前傾,凝視著她的眼睛。
她躲閃開,“誰管你,愛住哪住哪。”
“那我就住這嘍”,流巖無賴地坐到床上。
“你……”許久不見,他真是越來越?jīng)]皮沒臉,“那你在這,我走,正好我爸想我了?!?p> “是該去看岳父大人的。”
“……”菲語越來越覺得流巖身上多了些許蠻橫霸道。
可是,又不完全這樣,他工作的時候,一本正經(jīng),一身正氣,與此時調(diào)皮耍賴的他截然不同。
菲語懶得理他,走進臥室自顧自的收拾行李。
沒多久聽見外面有外人進入的聲音,菲語的心砰砰直跳,唯恐被人發(fā)現(xiàn),一個女子出現(xiàn)在一個青年教師的房間里,難免叫人想入非非。
菲語停止手上的動作,屏住氣息,坐在床頭,期待外面的人快點離開。
“菲語,出來一下,給你介紹個同事。”
菲語一頭黑線,這個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躡手躡腳地走到客廳,禮貌地沖來者微笑一下。
“呦,流老師還會金屋藏嬌呢?”
聞言,菲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樣子那人比流巖的資歷大很多,戴一副五邊形眼鏡,說話的時候,眼梢滿含笑意。
“別胡說,她會害羞的?!?p> 說完,菲語的臉頰很配合地紅了半邊。
“我的錯,我的錯,小妹妹你別害羞。”
那人伸出手,強迫癥發(fā)作,想要取下菲語掉在肩頭的頭發(fā)絲,被流巖一把拉回來,“菲語,這是我對門的同事,老范。
二婚大齡壯年,現(xiàn)在新媳婦正懷著二胎?!?p> 每個字眼,都在強調(diào),他歲數(shù)大,已婚有孩子。
“你好,范大哥”,菲語禮貌地打招呼。
老范邪魅一笑,行走江湖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拿年紀(jì)說事,罷了罷了,承蒙時光不棄,長了一張不老容顏,但歲數(shù)擺在這里,被叫大哥就叫大哥吧。
“小流難得回來,我們晚上去搓一頓。”
“你怎么這么愛發(fā)光發(fā)熱呢?嫂子不是轉(zhuǎn)到咱們學(xué)校了嗎?怎么沒見她?”
“呦,這時候嫌棄我是個電燈泡了,不是你纏著我吃飯的時候了,你嫂子出去培訓(xùn)了,兩周后回來?!?p> “真是難為嫂子了,肚子里帶著一個呢。”
“別閑操蘿卜,淡操心了,管管你自己吧,你們這什么時候要娃呀?”
要娃?菲語心跳加速,果然出現(xiàn)在青年男教師的房間里,是個不明智之舉。
思索之間,流巖攬過她的肩,柔和地答道:“我們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