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崩钍宀恢朗裁磿r候忽然出現(xiàn),我們兩都嚇了一跳。
我歪著身體靠在椅子上,莫雅楠女士夸張的拍著胸口,嗔怪道:“李哥你干嘛呀,嚇壞我了?!蔽铱粗詭奶摰谋砬?,好整以暇的想,莫女士看來可沒少在背后說自己老公的八卦。
李叔表情卻格外嚴(yán)肅,甚至可以用肅穆來形容了。他只是叫了一聲夫人就不再說話,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我倆。
氣氛有些凝滯。我甚至能聽到燈絲輕輕燃燒的聲音。
“李叔?”我試探的叫了他一聲,:“你這是怎么了?”
房租到期了?晏靜秋欠錢了?他的仇家找上門了?我腦洞大開的猜測著,見他還是一副莊嚴(yán)肅穆絕不開口的姿態(tài),心里有些急躁道:“到底怎么了?李叔,是什么事你——”
“老爺和少爺出車禍了。”李叔說,眼睛一轉(zhuǎn),更加嚴(yán)肅的說:“小姐,扶好夫人?!?p> 出車禍?扶好什么?我被李叔的話驚的一愣神,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最后一句話的意思,就感覺旁邊什么東西砸到我懷里。我下意識的抱住,低頭一看,莫雅楠女士臉色慘白,眼見得要暈過去了。
我一邊艱難的扶住她,一邊抬頭向李叔求證事情的真實(shí)性,雖然我知道,再不正經(jīng)的人也絕不會開這種玩笑,何況李叔這樣常年不茍言笑的撲克臉。
“嚴(yán)重嗎?”我問。
“還好,”李叔搖搖頭,說:“所幸都是皮外傷?!?p> “在哪里出的事?”我接著問道。
李叔說了一個地方,我微微思考了一下,這個地方并不是回家的路。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老爺和少爺今天從公司出來沒有走經(jīng)常走的那條路,”李叔嘆了口氣:“他們是去一家時間很久的手工裁縫店,那家店在比較偏僻的地方,那里的車大多不按正常的交規(guī)和路線走,所以.......”
那條路車多,經(jīng)常堵車,所以車速也不會很快,就算撞上應(yīng)該也……
“所以到底嚴(yán)重不嚴(yán)重啊?”莫雅楠女士看起來是緩過了神,這時候從我懷里爬起來,著急的喊:“李哥你說重點(diǎn)好不好啊?!?p> “不嚴(yán)重,夫人,”我感覺莫雅楠女士松了口氣,重新躺在我懷里,就聽他接著說:“但這是老爺給我說的?!?p> “那我還是要去看看,”莫雅楠女士又著急起來:“他這人就是這樣,受了傷從來不給我說,他說的不嚴(yán)重肯定是不想讓我擔(dān)心的,”說著匆匆忙忙的拍了一下我的手,說:“楚楚你快收拾一下,我們?nèi)タ纯此麄??!?p> 我剛要點(diǎn)頭準(zhǔn)備和她一起去,就聽見李叔板正的聲音響起:“小姐不能去?!?p> “我不能去?”我吃驚的說:“誰說的?為什么???”我是有傳染病還是怎么?說著我看了一眼莫雅楠女士,她也是一臉的疑惑,我用眼神示意她,哼哼,是不是又是你家相公不讓我去啊。
她茫然的搖搖頭。
“少爺專門打電話說,讓你別去的。”李叔說,然后看一眼瞬間石化的我,又加了一句:“專門打電話的哦?!?p> 不是,這忽如其來的賣萌為何還帶著興災(zāi)樂禍的感覺?他不是想讓我對他家少爺好一點(diǎn)嗎?現(xiàn)在是準(zhǔn)備干嘛啊?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忽然就尷尬了起來。就感覺好像小時候高高興興去朋友家,結(jié)果被他家家長拒之門外,還專門告訴我,他家小孩不想見我。莫雅楠女士顯然也沒明白,她遲疑的說:“你確定是阿秋說的?不是我老公的惡作劇嗎?”
李叔堅(jiān)定地?fù)u搖頭。
我不想讓場面繼續(xù)這么尷尬下去,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既然這樣,莫雅楠女士你就自己去吧。你老公可等你呢?!蔽乙娝€是一副想去又不忍拋下我的樣子,只好推著她往門口走,一邊走一邊說:“你現(xiàn)在就要好好的打扮一下,去醫(yī)院給莫其楨先生加油打氣,讓他早日康復(fù),然后再看看晏靜秋,年輕人嘛,我想他應(yīng)該沒有很嚴(yán)重,但你也要慰問一下你的兒子,還有啊……”
莫言安女士忽然回過頭抱住我,說:“你不要難過呀,楚楚,我去了給你好好問問,這個小怪物居然敢不讓你去,你相信我,他沒有變心,沒有不愛你——”
這都哪跟哪啊這。
“還有,”我打斷她,說:“凌春應(yīng)該也在,你千萬不要趕她出去啊?!笨此磺樵傅泥狡鹱?,我又加了一句:“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氣,好嗎?”
“哦。”她有些不高興的說,忽然抬頭,兩眼閃著熊熊烈火,嚇了我一跳。
“凌春在的話,那個女人肯定也在!”她氣哼哼的說:“我要趕緊去!免得她乘虛而入!”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她跑去換衣服去了。
半個小時以后,我站在臺階上,看她的車消失在路的盡頭。藍(lán)色的車很炫目,也很平穩(wěn)。李叔不放心,親自開著車送她去了,晏小白蹲在我身邊,他抬頭郁悶的喵了一聲,一直陪他被他欺負(fù)的李叔走了,還戴走了小白最喜歡的帽子,他的表情很是惆悵。我穿的家居服,風(fēng)吹過來,樹葉簌簌而動,我打了個寒顫。
深秋的晚上,還是很冷的啊。
我彎腰抱起晏小白,他那雙琉璃一樣的眼睛在路燈下亮的像星星。
哎,走吧小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都是被拋棄的人啊。我自嘲的想。
睡覺的時候,腳步一停,我發(fā)現(xiàn)我竟然不自覺的走進(jìn)晏靜秋的房子。我看著被我打開了一半的門,不禁啞然失笑。
“楚暮啊楚暮,”我嘆息道:“你這是干什么啊,做戲做上癮了?觀看嘉賓都不在,你一個人演個什么勁啊?!?p> 回到自己的房子,我仰面躺在床上,環(huán)顧四周。雖然每天都會被打掃,還有我熟悉的薰衣草香味,但我發(fā)現(xiàn)這間臥室對于我來說居然變得很陌生了。
我摸著晏小白,默默的告訴自己,看來需要攢錢給自己換個大床了,過幾天莫雅楠女士定的畫就該收尾款了呢。
睡過去之前我迷迷糊糊的想,大床還是比較舒服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