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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一世安好

第三十七章

此生一世安好 彼交匪敖 3058 2018-04-05 09:29:00

  “這?”楚南指指那空杯,又望望覓波,眼底全是委屈,他討好地看向穆少霖,指望著他能改日再來。

  “要喝茶?”穆少霖這會兒倒大方起來,親自倒了茶遞過去,楚南卻不敢接了,這可不是他平日里常見的穆少霖啊,莫不是這一病又得了別的什么毛???或是有意為難?楚南心里突著,余光掃向覓波,有求助的意思在。

  覓波會意,可瞧著穆少霖這般,八成是有要事相商,耽擱不得的,正是兩下里猶豫不定時,楚南卻不依了,不著痕跡地揉揉傷口處,故作了疼痛的模樣,果真惹的覓波一臉擔憂。覓波自然心疼楚南大病初愈,此時就是天大的事也不成了。只是覓波才開口,還沒說出一個字呢,穆少霖便搶先說道:“姑娘可是也有萬靈山風流大師姐的雅號?”

  先有公羊孫為一女子斷臂的故事,萬靈山上全都傳開了,都笑這大師兄披了老實巴交的皮,卻在里邊裹著一刻風流的心,于是得了個風流大師兄的諢號。穆少霖這話,不正是拿著公羊孫嘲笑他倆嗎。聞言,一字未吐的覓波反倒被鬧了個大紅臉,自然是所有求情的話都只能咽下去了,剁了腳,又瞪了楚南一眼便捧著熱燙的臉頰跑了出去?

  “覓波,覓波……”楚南剛喚了兩聲,正巧對上了穆少霖略微憂郁又有些悲痛的眼神,立馬就乖乖閉了嘴,老實地躺在床上裝著病人,權當博些個同情了。

  大約司徒空說的對吧,果真是流年不利,一向好性格的穆少霖,并沒有像楚南所想的那般對他噓寒問暖,而是一腳踢在他的小腿舊傷處,即避開了要害,又讓楚南抱著小腿,疼的齜牙咧嘴。楚南才要哭訴自己重傷在身,穆少霖只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三年前,你差點被西涼人砍斷一條腿,骨肉外翻,也不過幾月就痊愈了。怎么,如今挨了一掌,中了一刀,便是不治之癥了?就連司徒先生也沒能治好?”

  楚南被穆少霖噎的半晌無言,又片刻后,才揉著小腿小聲地辯解著:“屬下的傷一直……”都是覓波照料,只是穆少霖的視線太過凌厲,楚南被盯的如芒在背,最終沒能繼續(xù)說下去。不知為何,楚南總覺得今日的穆少霖有些煩躁不安,又想起他往日處罰下屬的場景,攝于穆少霖往日的余威,當即便不敢多話了。

  估計楚南此生都想不明白,穆少霖居然是因為看到他和覓波耳鬢廝磨,羨慕了,嫉妒了,才一時控制不住脾氣的。

  “這里沒有外人,怎么,還要繼續(xù)裝?。俊毖韵轮庖呀浐苊鞔_,覓波不在,他就是裝的再可憐,他穆少霖也不會輕饒了他。穆少霖沉寂片刻冷冷的說道,“還要等本將軍扶你才起得來?”

  “不用不用。”楚南連連擺手,麻利地竄下來,就怕一個慢了,穆少霖就叫他當真一病不起,那可就太得不償失了。

  穆少霖自飲了倒于楚南的茶,面色凝重地問:“此前讓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剛才之前,楚南還沉浸在覓波的溫柔照顧中,這一刻穆少霖便問起了正事,一時半會兒的沒反應過來,滿臉迷茫,他實在不記得穆少霖問的是何事了。

  穆少霖瞪了楚南一眼,凜然道:“幾月前,我于盤城大營中寫信交代你的事,可還記得?”

  “記得記得?!毖劭粗律倭卣Z氣臉色皆不善,楚南雖然暫時還沒有想起此事,但就是再傻,也斷然不會說自己記不得了。楚南殷勤地給穆少霖添了茶,他倒是機靈,借著倒茶也想了起來,遂遞上茶一派輕松地說道:“老趙送信時還特意交代了,我自然記得。”

  “說說你都查到了什么?”

  “確如將軍所料,孟姑身世不簡單,我已確認,她也是大理人?!?p>  穆少霖抿了口茶,這些不是在查左元的時候就已經查到的嗎,他微微虛了眼睛表示不甚滿意,說道:“說點我不知道的?!?p>  “……”這個楚南有些為難了。

  “就沒有別的了?”

  楚南大著膽子搖搖頭,又想著穆少霖今日心情不好,怕他一個氣急或是不慎就給自己一掌,又趕緊補上了一句,“倒是有一處疑點。”楚南湊在穆少霖耳邊耳語幾句,聞言穆少霖一驚:“可有已經查實的證據(jù)?”穆少霖思忖片刻,有些擔心地接著問,“沒走漏風聲吧?”

  楚南也不過是偶然間發(fā)現(xiàn)的,應該沒有其他的人知道,更談不上走漏風聲,遂要了頭,接著說道:“孟姑甚少下山,可只要下山,必定拿了一個包裹送去山下趕牛車的家里。里面全是些男子的衣服,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奇怪,我詢問那趕車的人,竟是個啞巴,也不識字,問不出什么來,剛才所說的事情都是那人的鄰居說出來的,做不得什么證據(jù)?!?p>  “衣服都送往了何處?”

  “趕牛車的把包裹送去城里一家客棧,可那家客棧的老板并沒有送出去,而是直接丟了。我問過客棧的伙計,一個老頭告訴我,說是一個丟了孩子的老婦做的衣服,三十年前就如此了,從嬰孩兒的衣衫一直做到現(xiàn)在,從未間斷過,堅持了三十多年了?!?p>  仔細回憶一番,穆少霖又嚼出孟姑更多的疑點來。孟姑身為自由的江湖人士,為何甘愿伺候在皇后身旁?后來封為郡主下嫁御前侍衛(wèi),宣稱自己死了兒子心灰意冷,才選擇重新進宮伺候的。算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多年的事,那孩子也該和穆少霖差不多年歲才是,可孟姑卻是從三十年前就已經如此。加之她是大理人,難保就不是故意帶著目的性的接近皇室。

  若真如楚南所說,豈非是三十年前就已經準備好了的陰謀?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能力和耐心,在南安皇室里安置了長達三十年的餌?

  穆少霖和楚南面面相覷,半晌也說出一個字來,顯然,兩人都想到了這一點,不約而同皆是怔愣了。

  看來,得親自去會會她了。穆少霖滿飲了此杯,拍拍衣袖便準備起身離開了,剛走到門口又想起楚南和覓波了,便回過頭來,像是長輩教育小輩一般口吻說道:“好歹也是個將軍,如此胡鬧,著實不好。”

  這話,明里暗里都有在告誡他注意和覓波相處分寸的意思,楚南不過嘴上答應著而已,心里哪能痛快,又想不出反駁的理由來,等著穆少霖已經行至院中時,他突然叫住穆少霖:“將軍?!?p>  “還有何事?”

  “聽說,前幾日將軍毀去了后院的一片竹林,可是有什么煩心的事?”楚南賊兮兮地笑著,像是在說愿意為穆少霖分擔一般。

  本來還考慮著楚南并未痊愈,打算就此的放過他的,可如今楚南當真是跟著覓波廝混太久,一點規(guī)矩也不懂,敢捋老虎的胡須了,就不能怪穆少霖不留情面了。穆少霖對著還在傻兮兮笑著的楚南揚起了眉,信步至楚南跟前,一個側手便給了他一肘,趁著楚南吃痛不及反應時,穆少霖接著又是一個掃腿,將楚南放倒在地,便拍拍手走了。

  對于當日的人事情,穆少霖閉口不提,始終只當那事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楚南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躺在地上裝著可憐,假意呼著:“哎喲?!卑肷我矡o一人回應,這時才發(fā)現(xiàn)穆少霖早就走了,屋前一個人影也沒有,白裝了這么會兒慘樣,只好悻悻然爬起來,拍去外袍上的灰塵,出門去找覓波了。

  至此,再也不敢過問穆少霖的私事。

  ~~

  孟姑原先宿在聽雨閣的外院,后因蘇云音受傷住了進來,說是不敢和公主同住一處院落,自請搬去了瀟湘閣。放在以前,穆少霖也并不覺得有何不妥,但今日再看來,倒像是故意為之。一個人住在瀟湘閣內,倒是方便消息的傳遞。

  瀟湘閣也不難找,里面的戲臺子搭的甚高,尋著靜園小莊的最高處去就是了。

  還未進院子,穆少霖已經聽到了舞刀弄槍的聲音,一氣呵成,有行云流水之勢,單從聲音上判斷,孟姑不僅痊愈了,并且武功不在他之下,若不是今日偶然到訪,穆少霖如何能知道此人是這般有城府的人。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穆少霖暫且不打算進去,而是負手立于院外仔細辨認風中的聲音。少頃,他邊聽出了些異樣來,那聲音干脆利落,可見舞劍之人的內力深厚。然,孟姑同楚南具是重傷方愈,楚南已經算是恢復的好的了,亦不能如此隨心所欲的動用內力,她又是女子,哪里來的如此剛猛勁道。此事當真留有許多耐人尋味的地方啊。

  穆少霖大致猜想一番后,便裝作剛來的樣子,刻意加重了加重了腳步聲走向院門,果然,就在穆少霖推開院門的那一剎那,孟姑的舞動的身形遲鈍了許多,全然不似方才的凌厲,甚至是一絲相同之處也無,明顯是有意隱藏了實力。

  此人,果然不如表面看上去來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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