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沉默變成揮不掉的陰霾。暗下來的天色并沒有給這個城市褪去顏色,熱浪依舊拍打著每個人如雨的汗浹。四個受害者都是在被害數(shù)日后拋尸,目前為止都找到了遺體。是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譚心的尸體還是尚未遇害?按照兇手的作風(fēng),幾名受害者是親眼目睹死亡的慘狀,譚心如果在兇手手里絕對無一例外。這里面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或者是他們忽略了什么?解一宇手肘靠著窗戶,手指在兩唇之間來回摩擦,似乎有的地方說不通。
“老大,這譚家看樣子比其他幾家的條件好得多啊。住的是獨棟小別墅,你看那裝潢,廚房的餐椅可都是上好的紅木。剛剛?cè)ド蠋臅r候,發(fā)現(xiàn)了點東西有點奇怪。”施武說的奇怪不是指真正的奇怪,他是一個痕跡鑒定高手,想來是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沉悶在車廂還不如討論一下案情。
“在他的衣服簍子里我看到有年輕女性的衣服,我拍了照片,你們看一下?!笔┪鋵⑹謾C遞到前排,魏凜找了個可以??康奈恢脤④囃A讼聛怼R路目钍酱_實是年輕女孩的風(fēng)格,幾件衣服的位置在上層,下面丟放的男士的衣服,應(yīng)該是譚憑的。能把臟衣服放在一起肯定是親密的人,所以這些衣服不出意外一定是譚心的,天氣這么熱衣服每天一換,他們?nèi)サ臅r候是下午也就是說這些換洗的衣物最多也就是頭一天的,譚心沒有失蹤?那為什么譚憑要說謊?
解一宇給馮七七撥了個電話,他還沒張口這小妮子倒是先吐槽了。
“我給你們挨個打了那么多電話,你們是跑到荒山野嶺去了么,都是不在服務(wù)區(qū)。害得我以為你們也失蹤了。對了,我跟老陸頭把那個沉船事件查出來了,信息不算多,好在都比較重要,你們今天還回不回局里?!?p> “正在路上呢,什么時候你話能給我少一點。你給我去查查譚憑公司主要是干什么的,對了,順便查一下譚心出行記錄?!苯庖挥罱淮?,果斷掐斷電話,他可不想聽馮七七的廢話。
“你爸跟他認(rèn)識,直接問他不是比你查起來更方便?!蔽簞C啊魏凜,你就不能哪壺不開提哪壺么,雖然屏蔽投過來殺人的眼神,卻不能否認(rèn)有的人是不爽,很不爽。
不爽能怎么樣,他解一宇又不是面對不了現(xiàn)實“我高興。況且伙伴就是用來差遣的,不給他們點事做,會閑出病的?!?p> 為了不引火燒身,還是快點結(jié)束這個話題。樸叁寶拍了幾下解一宇的肩膀,嚴(yán)肅的說著“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這個譚憑似乎對于他女兒的生死并沒有那么突出的表現(xiàn),我們問的有些問題他就像是刻意在給我們答案。其他幾位死者的父親對于女兒的受害表現(xiàn)出的都是真真切切讓人可以感受到的悲痛,而他看著雖然是哀痛總給人有點假的現(xiàn)象。是我一個人有這種懷疑還是你們都有啊?!?p> 他這樣說來倒是讓其他人把這細(xì)微的感覺放大了。
“對了,老大趕緊讓老陸頭查一下這個譚心有沒有去取過錢。那幾個女孩是在取完錢后就失蹤了,而且是找不到痕跡的失蹤。如果譚心取了錢還有其他的活動跡象說明這個譚憑就是在撒謊?!笔┪湓谝贿吀阶h。
“既然知道了,你就打電話通知老陸頭唄。讓你體驗一把使喚人的爽?!苯庖挥铋]著眼睛仔細(xì)梳理整個案件,不讓自己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人是鐵飯是鋼,這兩家伙才不分時間地點,想著先把五臟廟給祭典了才是大事,好在有魏凜這個冤大頭在,走的時候還沒忘給局里在忙活的那幾人打個包??吹骄眠`的食物,兩個偽漢子著實一陣感動,只有陸奈著急中帶著興奮想趕快把查到的結(jié)果告訴解一宇。
“要不你先吃了再說?”解一宇難得這么體恤下屬,主要是因為那倆姑娘的吃香太過于饑不擇食,有些害怕老陸頭那份落不到他的肚子。
“沒事,她們吃不了那么多,你們過來?!标懩问钦娴牟唤橐?,畢竟案子本身的價值更讓人在意。“關(guān)于二十年前的沉船,原因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再復(fù)述。當(dāng)時報紙上報道的是由于船長喝酒跟二副他們發(fā)生糾紛引起的報復(fù)性行為,導(dǎo)致一船的人死亡,至于為什么幸存者是幾名船員這些都是一筆帶過沒有具體說明。事后報道最多的倒是游輪公司老板自殺。我們翻看了以前的案宗,當(dāng)時記錄的死因也是自殺,不過在冷案室里查到了別的信息,這家公司的老板黑白通吃,暗地里有做違禁品運輸,這個違禁品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因為當(dāng)時對毒品的打壓比較厲害,這老板對一般人都信不過,就把自己的兒子安排在了船上,那段時間他們小動作太多本來就被緝毒警察懷疑這下更是被盯得緊緊的。他的背后還有更大的老板,為了他們大局,所以來了個棄車保帥,船上都是些顯赫的社會人士,他們的死軒起的風(fēng)波無疑壓過毒品走私,這給毒梟有了逃匿的機會。所說的賠償根本沒那回事,老板選擇自殺一來將自己的財產(chǎn)全部保住,二來免于法律的制裁。不過我想,他自殺也是被逼的?!?p> “沒有賠償,那錢去哪兒了?!笔┪洳[著眼睛認(rèn)真思考?!皟鹤釉诖隙妓懒?,還留財產(chǎn)干嘛?”施武說完整個人恍然大悟“他兒子沒死,是船上五個幸存者之一?”
“是譚憑,譚憑是他的兒子。老陸頭我讓你查他的資料查的怎么樣了。”摸清了這一切,給案情的推動帶來前所未有的進(jìn)展,解一宇倒是平淡。
“譚憑是給汽車輪船制造商提供鋁材料的,他的履歷很簡單,全是冠冕堂皇的簡介。你讓我查的譚心并沒有出行的記錄。銀行流水也沒有她取款的信息?!?p> “你們還記得譚憑給我們倒水時用的是哪只手嗎?!蔽簞C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
“左手?!笔┪渫瑯闳毊惪谕?。
“小田的尸檢報告很明確的指出尸體上有鋁粉,兇手慣用左手,這么多線索指向他,恐怕不是巧合這么簡單。或許我們還忽略了一個問題,方才解三……解隊給小馮打電話,小馮說一直提示不在服務(wù)區(qū),我們在譚憑家里還給譚心打過電話,而我們是有信號的,撥出之后電話同樣是說不在服務(wù)區(qū),這說明他們家有做屏蔽來電信號設(shè)備?!蔽簞C簡潔干脆點明了一切。
“不過單憑這兩點很難證明他就是殺人兇手吧?!碧铿F(xiàn)爾咬著酸奶勺子,絲毫沒注意她是什么時候加入的討論行列。
“只要找到譚心就可以定案了?!苯庖挥罨卮??!袄详戭^你將譚心的照片發(fā)給各大航空,鐵路,海關(guān),交通要道。三兒你跟小五子輪流盯著譚憑。明兒個我去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