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是上官清君專門包給薛莫寒在路上吃的,這老太婆指藥為毒一定是要遮掩她的害人之舉:“簡直是胡言亂語?!鼻镅┦种敢挥昧Γ都馔懊腿坏囊簧?,婆婆閃身稍微遲鈍,脖子表皮被秋雪鋒利的刀刃給戳破了。
血順著脖子流下去,在燭火下異常鮮艷。
“下手既狠又快,與這寶刀簡直絕配?!逼牌艂?cè)身坐著,神態(tài)舉止從容不迫,渾濁的眼睛仿佛兩顆蒙了霧的珠子死死的盯著秋雪。
“找死?!鼻镅┮粭l長腿閃電般踏上座位擋住門窗出口,震的馬車晃了又晃。
外面的侍衛(wèi)早已聽到動(dòng)靜,馬車也已停下,可以清晰的聽到外面齊刷刷的拔刀聲,肅靜中升騰起一股殺氣,外面的人是在等候秋雪的命令。
婆婆見出口都被秋雪高大的身軀堵死,外面等待她的又是無數(shù)刀槍,她無異于籠中之鳥,她笑著對秋雪說道:“你殺了我,這姑娘可就真的回天乏術(shù)了。不如這樣吧,我們做個(gè)交易,你先和我過兩招,讓我好好看看這把寶刀的風(fēng)采,我就救這姑娘?!?p> 秋雪一聲冷笑:“你先救我的女人,我答應(yīng)和你過招,保證不殺你。否則,今天你是非死不可?!?p> “此話當(dāng)真?”婆婆肅然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鼻镅⒌妒栈睾谄さ肚?。
“好?!逼牌哦似鹕碜幼?,倒是有幾分胸有成竹:“將藥材都給我拿過來?!?p> “你怎么知道還有藥?”秋雪灼亮的眸子狐疑的看著她。
“我聞到味兒了?!逼牌抛旖悄Γ骸斑@姑娘沒有多少時(shí)間,快點(diǎn)拿來。”
將秋雪把包好的藥材放在木桌上,婆婆俯身聞了聞,將其中兩包藥給拆開,里面都是待熬煮的中藥材,秋雪只認(rèn)得其中幾種。婆婆下手極快,三兩下,就將藥材中的黑色而又細(xì)小的葫蘆形的藥材給揀了出來。
“此藥名為花逝命萱,入體,人則長睡不起?!逼牌排牧伺氖?,將挑干凈的藥材推至秋雪跟前:“剩下這些便是解藥,熬煮半個(gè)時(shí)辰,服之,兩柱香的時(shí)間,姑娘便會醒來?!?p> 秋雪不可思議的看著桌子上的花逝命萱:“我只聽說花逝是毒?!?p> 婆婆笑道:“花逝是一種毒的總稱,此類毒專門使人神志不清。神志不清又分上百種,癲狂,夢囈,癡傻等等,像姑娘這種中毒的體征就是昏睡,所以名為花逝命萱?!?p> 秋雪忽然想起謙謙公子上官清君對自己說起薛莫寒的病情時(shí),他表情輕松的就像是喝了一杯沒有味道的清水,花逝,兩個(gè)字,他說的好輕松。為什么命萱兩個(gè)字他止口不語?
難道是上官清君忽略掉,又或是他根本不想告訴自己?
想到這些,秋雪垂眼看向桌上幾包藥材,這些東西出自上官清君之手,里面怎么會有毒藥?
秋雪默不作聲,神色一沉,怒意隱現(xiàn)于面,他抬手抓住婆婆的肩膀:“跟我下車熬藥?!?p> 薛莫寒忽然昏迷,車隊(duì)暫停前行,所有人都在等這個(gè)婆婆熬藥解毒。一雙雙謹(jǐn)慎的眼眸盯著圍在湯鍋身邊的婆婆,個(gè)個(gè)面凝慍色。庭海坐在一邊的石頭上望著馬車出神,里面躺著昏迷的薛莫寒,他很想親眼看看她,畢竟曾經(jīng)受過傷的他是懂些藥理常識的,可是一想到秋雪對他的戒備和敵視,他就很失意的把眼睛轉(zhuǎn)到一邊去了。
到底在介意什么?連庭海都說不清楚,可是他擔(dān)心薛莫寒,他默數(shù)著心跳,等時(shí)間就如熬藥,湯鍋中汩汩的冒出滾沸的熱氣就如他憋悶的心情。
“藥好了?!逼牌诺穆曇羲茦淙~擦著地面,卻絲絲縷縷都扣動(dòng)大家的心弦。
“去喂莫寒喝?!鼻镅┱酒鹕韥砀┮曋自跍佭叺钠牌?,口吻并不和氣,而是很重的命令。
婆婆盛了一碗回到馬車一勺一勺喂薛莫寒喝下去,最后秋雪接過薛莫寒柔軟的身子,抱著她望著坐在對面的婆婆:“如果我的女人醒不過,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p> “公子,你以為我的出現(xiàn)只是為了害你的女人嗎?”婆婆的喉嚨似乎有一口痰粘著,她的聲音聽起來沙啞稀薄。
“為了我的刀?”秋雪也很好奇她的目的。
“呵呵呵。我只是想和公子您過過招?!逼牌诺?。
“一開始就覺得你有問題,現(xiàn)在看來,我的眼力還是很準(zhǔn)的?!鼻镅┞冻鲆唤z冷笑。
就在這時(shí),薛莫寒的手臂忽然耷拉下去,是因?yàn)樗齽?dòng)了一下。秋雪目中驚喜,他俯身叫道:“莫寒。”
良久,薛莫寒的眼睫才顫了一下,張開口想說什么,秋雪卻聽不清楚。
“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夢魘。神識已經(jīng)恢復(fù),你給她一道力,她便可以醒來?!睂γ嫫牌诺吐暤?。
秋雪飛快的點(diǎn)薛莫寒肩頸上的穴位一指,又順著她的手臂分別點(diǎn)了兩穴,瞬間打開她的脈絡(luò)穴道,一股真流似在身中奔流不止。薛莫寒緩緩睜開眼睛:“秋雪?!?p> 秋雪眉目英朗,興奮而又懇切的問她:“哪里有不舒服?”
“我怎么了?”薛莫寒聲息微弱。
“沒事了?!鼻镅┹p輕撫摸她的額頭,失而復(fù)得的心潮涌動(dòng)心頭。
婆婆聲音略顯鏗鏘:“姑娘已醒,該是公子兌現(xiàn)承諾的時(shí)候了?!?p> 秋雪眉頭一沉,抱著薛莫寒的他起手將刀指向婆婆的面門,因?yàn)檐噧?nèi)空間有限,即使身手了解的高手也未有多余的空間予以躲閃,這一擊必死無疑,但是刀尖在婆婆額頭前寸縷的地方停下了。
婆婆神色鎮(zhèn)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可是公子你說的?!?p> 秋雪嘴角一滯,露出虛浮的笑容:“不好意思,本公子不是君子?!钡都赓咳坏稚掀牌诺念~頭,只聽悶悶的“嗞啦”一聲,閃身躲開的婆婆額頭被劃破,未流血,卻剝落了一點(diǎn)皮,里面露出光潔瑩潤的皮膚。原來她是易了容。
“你使詐。老婆子?!鼻镅┮姶烁鼮閼嵟?,轉(zhuǎn)手將薛莫寒放在位置上,就起身朝婆婆殺去。
“你騙我?!逼牌派硎殖C健,一個(gè)足尖點(diǎn)地,就起身沖破車頂朝天飛去,秋雪緊追而去。
庭海和一眾人見他們打了起來,都紛紛拔劍朝他們圍追過去。就在這時(shí),一個(gè)人從馬車中掉了出來,滾落在地,全身綿軟的使不出一點(diǎn)力氣,軟軟的趴在地上。
“莫寒。”庭海立馬跑過去抱起她。
“將軍,到底出了什么事?”薛莫寒擔(dān)心的望向在前方打斗的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