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笙的話使孟奈何松了口,道:“倘若七天之后你還等不到那女子呢?”
琉笙笑道:“那也投胎?!?p> “好吧,”孟奈何伸手,“去奈何橋?!?p> 見琉笙走來俯身想要抱她,孟奈何慌張拒絕:“不不不,背我去?!?p> 背就很丟人了,要是讓別的鬼看見她被一路抱著,那她以后就不用出門了,更何況,心跳過快拿不穩(wěn)勺子。
琉笙雖怔了下,卻也沒再多問,蹲下身背起孟奈何,出門時順手還拿了把椅子,一步一步的走下臺階,往奈何橋去。
今日來的晚些,奈何橋上早已聚集許多端碗排隊等湯的鬼,琉笙把椅子放在桌后,極小心的把孟奈何放下來,然后站在旁邊拿過一個瓷碗開始剝瓜子。
剝滿一碗就推到孟奈何面前,也不用他多說,孟奈何便自然的捏起一粒放進嘴里,眼神不離大鍋繼續(xù)盛湯。
也不知怎的,有琉笙在的時候,時間總過得特別快,孟奈何也沒覺奈何橋來了幾波鬼,往生鐘就又敲響了。
“許是有他在身邊,做什么都變的有意義吧?!泵夏魏涡南?。
琉笙背著她走近彼岸花海,不用她提醒,他便輕車熟路的左拐右拐,方向和步數(shù)同昨天孟奈何說的分毫不差,明明只聽她說過一次卻記得如此清楚,她心中微微感嘆:以琉笙卓然的記憶力和他出挑的外貌,在凡間必定會有一番作為,只可惜,他死得太早了。
琉笙腰間的銀鈴隨著他的動作鈴鈴作響,聲音清脆悅耳,一下一下的聽的直叫人想睡覺,孟奈何也覺得眼皮有些沉,不一會兒就趴在琉笙的背上合了眼。
隱隱約約的,她仿佛聽見有人在問她問題,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不大清,其中有些“怎么辦、多久、等到、放不下”等字眼,迷迷糊糊中她好像還回答了,然后便再次睡著了。
待孟奈何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她房間的榻上,身上蓋了層錦被。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坐起靠在榻邊,四下張望,沒見到琉笙。
庭院里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孟奈何仰頭道:“琉笙,你在外面嗎?”
“我在,你乖乖躺著,藥一會兒就煎好了?!绷痼系?。
藥?孟奈何下意識皺起眉頭,她向來最討厭藥味了,平時地府里要不就是死人,要不就是不老不死之人,藥在這里根本派不上用場,可地府的那位醫(yī)師非但不找個角落竊喜可以白拿俸祿,還日漸消瘦吃啥啥不香,在他連續(xù)低沉了半年后的某一天,“啪”的一拍桌子,豪言要煉一顆能聚集無論人、妖、神靈識和魂魄,哪怕灰飛煙滅也能召回三魂七魄助其起死回生的“逆丹”。
從那之后,那位醫(yī)師就整日在他的藥爐前苦心鉆研,夜不能寐,結(jié)果后來的幾次試驗導致他的藥爐炸了,濃重刺鼻的藥味整整在地府彌漫了一年才盡數(shù)散去,成為孟奈何為數(shù)不多的心理陰影,好在后來那名醫(yī)師為了找尋藥材離開了地府,到現(xiàn)在都沒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