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企圖
彭滿意趕的是七點半最早的一班車,到家的時候才六點多一點。
“師傅,多上錢?”彭滿意從摩托上下來,通紅著臉,仿佛要熟了一般。
“姑娘,拿一百塊就行?!睅煾得摰羰稚系氖痔?,和藹的笑笑。
雖然一路都帶著手套,但是長年勞作手龜裂的厲害,再加上這疾馳時的朔風(fēng)手通紅腫脹,看著有些瘆人。
師傅收下錢,駕著摩托一溜煙兒的就沒見了。
冬天,年關(guān)時節(jié)。大量在外打工的人和在外地上學(xué)的學(xué)子門回家。許多的車也就涌入這座小縣城和小鎮(zhèn)。交通異常堵塞。
而這時冬天因氣候地質(zhì)而無法勞作的孤身一人的待家的男子為了過年富裕一點會在縣城各個車站用摩托載人賺錢。
縣城小鎮(zhèn)兩頭跑。
彭滿意看著掉紅漆而露出本色的門緊緊關(guān)閉,掏出手機撥通了老爸的電話。
“喂,寶寶,到家沒?”電話一接通,就傳來父親關(guān)心的話語。
“到了,老爸?!迸頋M意道。
“那好,你媽燒了好吃的。再有半個小時我就回家了?!备赣H道。
彭滿意掛了電話,沒有告訴父親家里沒人,有沒有詢問。
多半母親又在鄰居家打麻將。小時候因為父親忙碌上班,母親經(jīng)常打麻將,兩人經(jīng)常吵架。一吵就不可開交。鎮(zhèn)上不少人家看笑話。彭滿意對于那時心里也有點心里陰影。
直到彭滿意上初中時,母親才開始慢慢少打牌,不去玩大的,只是有時空閑時和鄰居要些小的,混時間。
也許是吵了許多年父親開始厭煩,或者是隨著我漸漸長大,母親的知趣,父親開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些年倒也和睦。
不過母親賭博欠下的債,一度讓家里不寬裕。父親也是怨了母親許多年。
雖然父母不和,但是彭滿意卻也是在父母完整的愛的浸浴下長大。
彭滿意從小到大最崇拜的就是自己的父親,他的父親什么都會,無論是工作還是家庭瑣事。甚至做的一手好菜,每逢佳節(jié)空閑是父親都會露兩手。
小時候,彭滿意會領(lǐng)著許多同學(xué)在家吃飯。每次看到別人露出羨慕的眼光時,她心里有多驕傲。
拋開彭滿意對自己母親的情感,她其實心里真的覺得,如果父親當年不沖動沒有愛上自己任性的母親,而是娶了一位既是不愛但是溫柔賢淑的女子,父親也許會過的更好一點。也不用人到中晚年還在第一線上拼搏,而家仍是十多年前的老房子。
每每想到這里,彭滿意心里都滿是對人生緣分的感觸。
明明遇到她會更好,卻偏偏愛上了她。命運緣分多捉弄世人!
所以從十多歲時彭滿意心里想的便是一定要出人頭地讓母親父親過上好的生活,并且找一個合適的人度過一生。
就像有一句話說的,人生的三大幸事,就是父母健在,知己二三,和睦的家庭。
時間不居,歲月如流。
轉(zhuǎn)眼一年過去了。
半年前,彭滿意拎著行李,看著眼前這座自己辛苦三年考上的大學(xué),心里充滿了自信。
她考上了,真的考上了S市師范大學(xué)的研究生!
如今,她在私立學(xué)校上班已經(jīng)一年了了。她自考本科時報的是漢語言文學(xué)專業(yè)。所以她教的也是語文。一周只有七節(jié)課,所以平時她都在培訓(xùn)機構(gòu)教學(xué)鋼琴,同時自己也在培訓(xùn)機構(gòu)學(xué)習(xí)泰語。
在S市待了一年,見了彭楚紅幾次,卻都是說不上幾句話,上次見她還是在一個月之前。
韓至潯似乎于她越來越遙不可及。街上隨處可見他海報,高樓大廈顯示屏上循環(huán)播放著他的廣告。他的照片刊登在外國雜志的封面。
他身上的光環(huán)越來越多,越來越閃耀。彭滿意覺得仿佛自己的整個世界都沐浴在他的光環(huán)之下,但是她卻似乎離他的世界有幾億光年遠。
她是地球,而他卻是太陽。
這天,彭滿意突然接到彭楚紅的電話。當時正坐在公交車上看著窗外慢慢閃過的一切的她被嚇了一跳。
“喂,姐?!?p> “滿意,你在哪?”
“我正要去上課怎么了?”
“你還在新娛百貨里的培訓(xùn)班上鋼琴課?”
“對啊,周末的。怎么了?”
“周末epoch在新娛大廈有一個拍攝,到時候我們見一面吧?!?p> “嗯,好啊。”
彭滿意許久未見彭楚紅,聞言心里非常高興。
而這邊,彭楚紅剛掛了電話。一轉(zhuǎn)身差點碰到站在自己身后的蘇斬月。
彭楚紅站穩(wěn)了身,準備繞過蘇斬月,并不想理會她。
蘇斬月此人極其狂傲不羈,看著像個瘋子逮著人就咬一口。不過才華卻過硬,在搖滾樂的領(lǐng)域里發(fā)展極好。
彭楚紅既是不喜歡他,卻也是不討厭他,對于這樣的人她無感。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時,蘇斬月一把拽住了彭楚紅的手腕。
彭楚紅猛的一掙扎,甩開了蘇斬月的手。
蘇斬月活動了一下手腕,把手插在了褲兜里。
彭楚紅看了他一眼走開了。
蘇斬月盯著彭楚紅的背影,邪魅的勾了勾嘴角。一只手輕輕的在下巴上來回摩擦。
幾分鐘后直奔二十四樓。一件踹開韓至潯辦公室的門。
正在讀劇本的韓至潯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劇本上。
蘇斬月并不在乎韓至潯的無視。一屁股坐在了韓至潯的對面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兩手大開放在沙發(fā)后背上。
“你為什么幫她?”蘇斬月盯著韓至潯。
“誰?”韓至潯冷冷吐出一個字。眼睛未離開劇本半分。
“誰?”蘇斬月不屑的嗤笑一聲,隨即又道:“彭楚紅?!?p> 韓至潯抬頭看著他,隔著眼鏡眸子里依舊是非常淡漠。“我想。”
蘇斬月突然大笑起來。“你韓至潯會那么好心?不過又是企圖而已?!?p> 韓至潯這次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蘇斬月突然站起身,鉚釘?shù)钠ば诘匕迳习l(fā)出嘚的一聲響聲。看了韓至潯一眼起身離開。
卻在走到門口時,身后傳來韓至潯清冷的聲音“有企圖的是你?!?p> 蘇斬月眸子里閃過一絲兇光,然而很快的消失,輕輕的低笑。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韓至潯放下手中的劇本。撥通了花華的電話。
“叫人把地板和門擦了?!?p> 韓至潯看著地上的鞋印,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