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罷指著那黑衣漢子緩緩道:“你們應(yīng)該是熟人了吧,南宮先生。前日我這二弟逞強,獨自一人去借東西,在你府外失了禮數(shù),深感抱歉,如今我兄弟五人一起到此,便是要借那位陳兄背上之物,還請南宮先生成全!”話說的很委婉,但卻把搶東西說成借東西,而且說的理直氣壯,南宮望等人只聽得頭皮發(fā)麻,南宮望問道:“敢問金兄弟如何得知我的名諱?”金大盛打個哈哈道:“南宮先生莫非認為如此裝扮便能騙過他人,當日這位陳兄進南宮府時”說著指了指陳墨光,“我們就已經(jīng)知道,后來你和這位陳兄密談過,再后來宇文府中又來人到了南宮府,后來昨天夜里有一撥人外出了,是家眷,你們今晨出發(fā),帶了重要的物件一路要去京城,那個物件,就是姓陳的背上背的那包裹,里面是一幅畫,我說得可對!南宮先生,宇文先生?”說著望了一眼南宮望和宇文傲,南宮望和宇文傲越聽心中越驚,南宮望額上不禁滲出冷汗,原來己方的一舉一動早已在對方的掌控之中,如此思之極恐,南宮望自言自語道:“唉,我等行蹤已暴露,怕是出了內(nèi)鬼!”宇文傲厲聲向金大盛問道:“你等如何得知,到底是誰告訴你們這些信息?”那黑衣漢子付子堅道:“嘿嘿,宇文先生息怒,不瞞你說,這些消息倒不是我們自己查到的,是想要這幅畫的人早已在南宮府中安插了人手,你們的任何舉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蹦蠈m望仰天嘆道:“家有內(nèi)鬼,我之過也!”突然轉(zhuǎn)頭對金大盛眾人道:“話已說明,不必多說!只是家眷無辜,望手下留情,切莫牽連進來!”金大盛又笑了笑道:“上面之人說了,只要畫,家眷一律不追究,你等盡可放心!”聞言眾人心下稍安。
金大盛又道:“今日我等五人到此,對此畫勢在必得,你等如能直接交給我,便免了一番打殺,如不愿意,怕是少不了一番爭斗,最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諸位可要考慮清楚?!?p> 那陳墨光起身怒道:“考慮個鳥蛋,要取走此畫,除非從我尸體上取走!”
突聞那排老五的鄢山寒發(fā)出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好,讓我先把你變成鬼再說!”那聲音就似是從地獄深處傳來,讓人聽了一陣毛骨悚然,那金大盛聽了立刻用手做了個阻止的動作,那鄢山寒便又退了下去,金大盛堆起笑臉道:“想是諸位覺得憑空將畫給我等吃了虧,江湖上的規(guī)矩,我懂的。”說著從懷里取出一把純金打造的算盤,在空中故意搖了兩下,“平白無故讓你等交出畫來,你等怕也不甘心,那畫多少錢,開個價,我等直接花錢買下來可好,如此兩全其美,不至于傷了和氣!南宮先生和宇文先生都是江南的有名世家,家中產(chǎn)業(yè)甚多,他日有緣,還可一起做做買賣!”說完又笑了起來,那病態(tài)書生尹去病聽了,對金大盛冷冷道:“大哥,你莫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什時候都想做買賣!今日是不死即傷之局,買賣之事,還是放在一邊罷!”金大盛笑道:“兄弟之言極是,大哥何嘗不知,唉,只是大哥愛錢,到哪里都想著掙錢,即使死了當鬼,也是個有錢的鬼,不是個窮鬼!”
那排行老四的杜平山又道:“大哥真是好心,我等到此索畫,本就是做沒有本錢的買賣,大哥倒想自己貼點本錢,如此我們不虧了么?”那金大盛聽了也不生氣,笑道:“兄弟不知,今日貼點本錢,那便是為了不傷和氣,將來你來我往,細水長流,便掙的更多!”幾人在那談笑風生,好似對方便一定會答應(yīng),那畫已經(jīng)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
那陳墨光聽了,怒道:“你等休得妄想,此畫不給,也不賣,給萬兩黃金也不賣!哼!”南宮望接道:“此畫干系重大,你等若要,憑本事來取?!?p> 金大盛聽了,笑容便慢慢收了起來,“諸位如要堅持,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上面下了“七殺令”,畫要奪,人要殺,雖說對南宮府中人,要破例優(yōu)待,但南宮先生和南宮公子不從,那便怪不得我等不客氣!”那話說到后面又加重了幾分。
南宮望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南宮望的命不值錢,要畫休想!要命一條!”說完擺開架勢,準備迎戰(zhàn)。那金大盛對鄢山寒道:“老五,你先來!”那鄢山寒也不說話,黑著一張臉便迎了上去。
鄢山寒身長九尺,形似竹竿,面色慘白,如僵尸一般,卻看他動作極是迅速,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到了南宮望的身前,南宮望雙手前探,一個雙龍出水,向?qū)Ψ接?,誰知道那鄢山寒身形已到南宮望身前,卻忽然變了方向,整個人直向陳墨光而去,此一變化始料未及,簡直形如鬼魅,南宮望一雙手撲了個空,身子向前傾去,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陳墨光看對方向自己攻來,閃躲不及,雙手便奮起格擋,只一接觸,只覺得對方力大無比,自己的身體忍不住向后退去,直退了四五步才站住。
陳墨光喊了一聲:“賊子好陰險!”那鄢山寒怪笑了一聲,又欺身而上向陳墨光攻去,陳墨光穩(wěn)定心神,開始與鄢山寒纏斗起來。那鄢山寒手長腳長,招式陰狠,盡是攻擊對方必救之處,身材又比陳墨光高出一截,如此情況之下,陳墨光極是吃虧,不久便處于下風,陳墨光還要時時注意身后的畫卷,一時陷入苦戰(zhàn),不禁心中暗暗叫苦。南宮望,宇文傲,和南宮鷹三人在一旁看了心中暗暗焦急,南宮望看陳墨光不能久持,高聲道:“陳兄莫慌,我來助你!”誰知那南宮鷹馬上阻道:“爹爹莫急,孩兒去助他!”說完拔出腰間長劍,準備加入戰(zhàn)圈,與陳墨光同斗那鄢山寒。
此時突然聽到那病態(tài)書生尹去病冷哼一聲道:“二打一,非君子所為,我來會會這位少俠。”那尹去病不知何時從腰間摸出一把折扇,手抖處,只見扇影飛舞,迎著南宮鷹而去,南宮鷹見對方向自己而來,便拉開架勢迎敵,那南宮鷹得了南宮望的真?zhèn)?,武功自是不弱,一把長劍舞的密不透風,又兼年輕氣盛,一時攻勢如虹,那尹去病看起來病殃殃,誰知道一到場中,卻一改那病態(tài)之勢,整個人顯得生龍活虎,手中那折扇更不知道是何材料制成,與對方的長劍相擊,不時發(fā)出金屬般的響聲,敵人你來我往,游走場中,只見扇影和劍影重疊一處,分不清誰是誰,眼看二人斗了二十余回合,聽得一聲悶哼,南宮鷹被那尹去病一扇骨打在肩頭,不禁吃痛后退幾步,那尹去病緊跟而上用扇子點向南宮鷹的膻中穴,南宮鷹心中大驚,眼看快要點上,南宮望上前一式手揮五弦將尹去病的手撥了開去,尹去病跳了開去,對南宮望笑道:“果然是上陣不離父子兵啊,南宮先生好身手!如此,我便領(lǐng)教領(lǐng)教南宮府的絕學!”說走手拿折扇又向南宮望點了過去。
南宮望靜氣凝神,看對方攻來,也不慌亂,拔出長劍迎敵,南宮望本是高手,誰知近年來疏于練武,一心打理南宮氏的產(chǎn)業(yè),手上功夫便生疏了些,但對敵經(jīng)驗豐富,那尹去病剛剛?cè)鲱^,正值盛年,二人一時打個平手,不分伯仲,但時間一久,南宮望畢竟年紀已大,內(nèi)力已不如當年,五十回合后動作已明顯放緩,一個不注意被尹去病一掌打在小腹,一時疼痛難忍,敗下陣來。
那邊陳墨光在鄢山寒的步步緊逼下早已支持不住,身上早已被汗水濕透了,全身上下共有好幾處傷口,鄢山寒一招緊似一招,一招比一招狠,陳墨光眼見就要落敗,只聽得一聲“陳兄退下,我來會他!”陳墨光只覺一個身影擋住了自己,全身頓時壓力驟減,于是趕緊退下,口中猶喘息不止。
那替下陳墨光的,是宇文傲,宇文傲看陳墨光堅持不了,立刻挺身而出,他使的是一柄長槍,他跳入場中,長槍如游龍入海,鄢山寒只覺得眼前槍影彌漫,一時壓力陡增,對付陳墨光時,他使出了自己的六成功力,而如今,他感覺眼前的這個人氣場強大,比剛才那個人要強很多,著實是個厲害角色,鄢山寒不敢怠慢,開始運起全身八層功力,宇文傲開始發(fā)動了,他的衣服無風自鼓,雙手握槍,滿天槍影傾瀉而下,如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鄢山寒心中不禁一驚,暗道此人好生厲害!馬上從懷中取出一把形似月牙的彎刀,拿著彎刀向著對方迎去,那刀與槍相擊碰撞發(fā)出極為刺耳的聲響,二人激戰(zhàn)二十余合,那鄢山寒被宇文傲一槍刺中前胸,鮮血頓時如泉涌,濕了大片衣襟,金大盛看了,不禁皺起眉頭,高聲道:“想不到宇文府的主人如此厲害,今日到讓我開了眼界,老四,你來會會他!”
話音剛落,那老四杜平山跳了出來,只見他一身腱子肉,著實敦實,杜平山也不說話,一雙鐵拳向宇文傲招呼過去,宇文傲說了一聲:“來得好”便手握長槍,向杜平山挑去。杜平山一雙手舞的虎虎生風。二人又戰(zhàn)了二十余回合,宇文傲暗暗心驚,沒想到對方個個武功高強,南宮望和陳墨光亦是看得心驚膽戰(zhàn)。
此時那金大盛給那旁邊的付子堅使了個眼色,付子堅會意,一個箭步向陳墨光沖去,陳墨光經(jīng)過短暫休整,體力已恢復(fù)不少,便瞬間拉開架勢迎敵??墒蔷蛯嵙Χ?,那陳墨光本就非付子堅的對手,那日在南宮府的門口二人就曾交過手,陳墨光心知肚明,此時自己內(nèi)力大耗,而對方元氣滿滿,不到幾個回合,自己便處于下風,付子堅招式極為刁鉆,下手又快又狠,陳墨光只感覺自己體內(nèi)血氣翻涌,一不小心被對方打中胸口,一口鮮血噴灑出來,撒了一地。
陳墨光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那付子堅看準時機,右手閃電般伸出想要去將對方的包裹取下,誰知眼見那手剛一伸出,陳墨光猛的一個翻滾帶著背后包裹已經(jīng)滾出一丈多距離,付子堅沒有拿到東西頗感意外,突然只覺得面門一陣掌風襲來,付子堅心道不好,一個轉(zhuǎn)身向后退去,站定后仍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定睛一看,原來是南宮望,南宮望雖然已受傷,看戰(zhàn)況慘烈,毅然挺身而出,付子堅冷笑一聲道:“那日在你家門外輸了陣仗,我有所顧忌,今日在此,是你咎由自取,哼!”
南宮望吼道:“南宮望只有這一條命,你若是能耐,便來取走!”那金大盛在一旁道:“老二,此時不是在南宮府,不必顧忌,上面說了,南宮府中人若是一力阻攔,格殺勿論!”那付子堅聽了,似乎更加有了底氣,獰笑道:“如此最好,免得我放不開手腳!”說罷身體如離弦之箭向南宮望奔去,那南宮望本已受傷,此時看付子堅向自己奔來,心道不好,身體趕緊向側(cè)面滑開兩尺,那場面極是驚險,只在毫厘之間,剛好避過付子堅這一擊,南宮鷹看得心驚,害怕對方傷了自己父親,拿起長劍向付子堅攻去,付子堅和南宮鷹又戰(zhàn)成一團。
占了十余回合,那南宮鷹又露出敗相,南宮望看見兒子危急,又提起一口氣,加入戰(zhàn)團,二人父子聯(lián)手雙戰(zhàn)付子堅,一時又陷入苦戰(zhàn)。
那陳墨光剛才本已受傷,后面為躲避付子堅,又奮力翻滾,元氣大傷,此時趴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爬了半天沒有爬起來,金大盛笑嘻嘻看著地上的陳墨光,對那尹去病使了個眼色,那尹去病面上露出一抹笑容,便向趴在地上的陳墨光而去。
此時宇文傲與那杜平山二人已戰(zhàn)了五十余回合,宇文傲終究技高一籌,那杜平山已處于下風,宇文傲眼角余光瞥見那病書生向地上的陳墨光而去,心中大急,奮起精神,將自己的丈二紅槍使得更加綿密,那杜平山不慎被對方刺中右側(cè)小腿,鮮血瞬間涌出,便側(cè)身倒了下去,宇文傲來不及喘息,回身一跳阻住那尹去病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