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死不死都一樣?!?p> 于一瞬間,心臟已經(jīng)破碎,沉浸在血水中,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就是在那一刻,抑郁情緒再度控制住她,她心懷死意,她想從樓上跳下去,她認(rèn)為她的身體應(yīng)該和她的心臟一樣破碎在血污中。
過去皆是這般的事,叫人看著,便懷有死意。
她不愿回首,光是想著,便覺得從骨頭縫里透出了疲憊。
總之啊,那個時候一切該說不該說的都爭吵過,互相傷害過。
并無效果。
曹女士依舊我行我素,聽不進(jìn)去別人的意見。
白歡喜在一次次的被傷害中,逐漸沉默下來。
她疲憊道:“你是非要我說得明明白白,大家都丟了臉面才好,是嗎?”
曹女士遲疑道:“你說一說,說一說總是沒有什么的?!?p> 白歡喜聽她的,道:“第一次見面就要求AA,點的菜沒有一個我喜歡的,點菜的時候也不問問我。這怎么跟他過下去。媽,你說對吧。他這樣一點都不尊重人,這要能忍的話,你也不至于和我爸離婚?!?p> 電話那頭沉默下來,片刻后才回道:“他說是你點了三千多的東西。”
“我點?我能點個什么?日式餐廳,那里面的料理全是海鮮,我從來不吃魚的,也不愛吃海鮮,難道你忘了嗎?我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卑讱g喜揉了揉眉心道,“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兒,麻煩你長長腦子,別別人說什么都信,我說什么都不信。有意思嗎?”
前兩天才吃完烤魷魚的她信誓旦旦,仿佛沒有說謊。
其實也不算說謊。
白歡喜生于內(nèi)陸,海鮮昂貴,唯一多的是魚,然而她老覺得魚腥,并不愛吃魚。從小到大,幾乎不吃一口魚,后來和家里鬧掰了,離家出走到了沿海城市,才逐漸的愛上了蝦蟹魷魚,只是依舊不愛吃魚。
這般看來,她不算說謊。
白歡喜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倆相處還有別的,可是我不想說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心里面清楚。你在旁邊看著,除了干著急,還能干什么呀?與其在這瞎關(guān)心我,倒還不如去跟鄰居老太太她們一起跳廣場舞。”
“行了,我知道你嫌我煩?!?p> “也還好?!卑讱g喜實在是昧著良心說不出沒有兩個字,只能說也還好。
曹女士也說不出什么,兩母女在經(jīng)過客氣而虛偽的幾輪套話后,于電話那邊兒問了句:“今年春節(jié)回來嗎?”
“不回。”
她連個虛偽的解釋都懶得想,反正她是真的不想看見曹女士。
曹女士早知道這樣的結(jié)果,只是和她客氣一下,并不強求。
母女之間的通話往往就像如此——并沒有保留太多溫情,更多的時候,她們能夠像這樣平靜的交流,已經(jīng)謝天謝地。
她們之間并沒有母女情分,只有成年人的虛假情分,長大了,就不能像小時候一樣——那樣恩怨分明,說是不喜便是不喜,就算天王老子壓著低頭,也會從心肝脾肺里透露出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