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了策略,我長嘆一聲,一臉牙疼地瞧著這倆人:“我咋上去?”
那石頭上的裹著滑膩的水層,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就在我轉頭想對他們倆說我指定爬不上去的時候,扭臉就瞧見這倆人對視一眼,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我心頭。
還他媽沒等我說話呢,文王忽然半蹲下來,瘋子咧嘴沖我一笑,然后猛地拽住我的衣領,另一只手順勢攬過我的肩,一發(fā)力踩在文王膝頭然后一把就將我提了起來。
幾乎是同時,我感覺到后背的不適感強烈起來,他把我直接拋上了石盤,我手腳并用扒住邊緣,背部像蝦米似的弓起來。
“你大爺?shù)?!”我簡直氣得要死,但后背突如其來的難受使我不得不分心,還沒等爬起來呢,我身下的石盤微微顫動起來,突然間一陣電流似的麻栗刺痛從我的腰椎直逼脖頸,直接把我?guī)Х?p> “小滿!”
我手忙腳亂地抓住石盤一角,石盤的震動變得劇烈起來。
“靠!”我暗罵一聲,沒往下看,但知道自己可能惹禍了,掙扎著用盡全力爬了回去。
就在這時,四周響起了窸窸窣窣的響聲,整個巨石都跟著抖動了一下,文王在下面沉聲道:“吸蠕!”
我用力保持住平衡,心里又惱又急,剛一抬頭,就看見我們周圍的石壁上,不知怎么竟然出現(xiàn)一個個的黑褐色凸起,形成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疙瘩,其中很多疙瘩“吧嗒”一聲破開來,里面爬出來一只只蠕動著的黑色“舌頭”。
瘋子和文王幾乎是同時跳起,文王在半空出刀直指瘋子,瘋子一腳踏在刀面上,借力躍起同時拽住文王的肩頭,兩個人以一種很流暢的動作分別落在兩個石盤之上。
他們落下來的一瞬間,整個巨石才稍稍安穩(wěn)下來。
越來越多蟲子破殼而出,那蟲子和手掌大小,沒有眼睛和嘴,跟人的舌頭似的滿地爬,石壁上還在連續(xù)不斷地破出更多的蟲子,整個空間充斥著黏液互相摩擦的可怖聲音。
“是一種蠱蟲!靠吸食陰晦之氣和腐尸為生!”文王對我解釋道。
其實我根本就不在乎這玩意兒是什么,凡是可怕的東西在我腦子里就倆字兒——致命。
“我靠!那娘兒們是想讓咱們死在這兒!”瘋子一槍下去打得下面的吸蠕汁水四濺,他大喊道:“不行不行!太他媽多了!”
密密麻麻的吸蠕堆疊起來,似乎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樣,很有目的性地就開始往巨石上爬。
我被惡心得夠嗆,撐著胳膊想站起來,結果就在這時候,我感到腳踝上纏滑著什么,我立即觸電般踢腿,瞬間就失去了平衡,整個人仰面掉了下去。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后背的不適感強烈起來,我一把抓住石盤邊緣,這個角度看不到上面的情況,還沒等我開口,忽然一陣劇痛襲過后背,我痛呼一聲松了手。
在那個瞬間,我腦子里一閃而過的竟然是是三輪眼的平衡被毀了,我們要死在這兒了。
巨石爆發(fā)出令人不安地嗡響,連帶著周圍的石壁都跟著微微晃動起來。
幾乎是在我掉下來的同時,突然我的視線正上方傳來一陣響動,一個人從石階高處跳了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在石盤上。
“白馬!”我心里一驚。
他們仨的體重幾乎相當,那巨石先是一頓,然后再次恢復平衡。
我看見自己之前所在的石盤下方緩緩裂開一道縫隙,石盤下的石柱自動調轉了方向,整個巨石都被轉動成兩部分,一條甬道從巨石里暴露出來。
“小滿!”
手電筒早就不知道被我丟到哪兒去了,我臉朝上重重地摔了下去,底下是厚厚疊疊的吸蠕,掉進去的一瞬間我腦子就木了,只剩下一個念頭——快他媽讓我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恢復些許的清醒,其實我也沒暈,只是這種惡心到不能再惡心的場景刺激得我斷了片兒,好不容易從崩潰中回過神來,就看到一根繩索圈在我腰上,繩子末端有一支弩箭,箭頭上扎著半只吸蠕屁股,正顫顫地抽動。
直到我被拉到甬道口,腦子都是木的。
瘋子大喊著我的名字,要不是文王攔著,這廝差點就一巴掌把我打醒了。
“小滿,小滿你怎么樣?”
我發(fā)著抖擺擺手,后背疼得發(fā)麻,忍不住悶哼一聲。
白馬將劍換了只手,伸手在我背上按了按。
“呃??!”我疼得冷汗都下來了,背上不是那種強烈撞擊后是傷痛,而是后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肉里痙攣跳動著。
突然一個恐怖的想法閃電般略過我的腦?!耐踔罢f這吸蠕會被陰氣吸引,還是吃腐尸肉的……
又一陣劇痛強制打斷了我的思考,我用力抓緊文王的肩,“小五爺,我知道,為什么我背上的鞭痕一開始不疼了,呃……那鞭子上應該下了某種蠱,用來吸引……”我實在說不下去了。
大爺?shù)摹?p> “好了,先別說那么多。”文王輕聲道,指著甬道里面,“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說?!?p> 接著瘋子拉起我,四個人迅速朝甬道里走。
身后的石縫“轟隆隆”地再次閉合,將無數(shù)吸蠕擋在了外面。
我們停了下來,瘋子喘著氣沖我瞪眼:“他媽的是誰非要逞英雄,救美?救!”
我后背實在難受得厲害,還是強撐著力氣回他:“沒見你比我少……??!”
話沒說完我就弓起背,疼得整個人蜷縮起來。
瘋子瞧我這半死不活的狼狽樣子也不再說什么,和文王一左一右按住我的肩膀。
“等等等!”我掙扎了兩下,試圖轉動身子,“你們要干什么?”
白馬將荼白劍放在地上,“你背部鉆進去一只?!?p> “我我我知道!”我別扭地轉過脖子,“但你們不能……”
“還活著。”
我愣了一下,長喘一口氣,還想說些什么:“你們,你們仨大老爺們就不……”
話沒說完瘋子就騰出的一只手猛拍在我額頭上,“你他媽要臉要命?”
“要你大爺……”我簡直欲哭無淚。
白馬兩只手按準了那只吸蠕在我背上凸起的身形,隔著衣服閃電般的發(fā)力一推,我疼得仰長脖子,帶出一聲嘶啞的長吟。
“啪!”
一只渾身帶血的肉蟲被白馬扯出來扔到地上。
瘋子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看看用不用上藥?!闭f著作勢伸頭朝我背后瞧。
“滾!”我倒吸一口冷氣,就要跟他拼命,瘋子嬉皮笑臉地求饒,奇怪的是,被這家伙這么一鬧吧,我竟然感覺后背的傷口也不那么難受了。
難道瘋也能治???
文王瞧著我倆鬧得差不多了才喊停,他又給我注射了一針抗生素,然后正色道:“我們接下來要更加小心?!?p> 瘋子一腳把地上那只奄奄一息的吸蠕踩成肉餅,然后盤腿坐了下來,然后沖我揚揚下巴,“哎,你再把你看到的線索再說一遍?”
“入則安無,同容音異?!蔽乙蛔忠活D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