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道:“好了,彤水所言也不是全無道理。春深,你心思單純,上了九重天之后多聽多看少言,不可輕信他人。遇事不必驚慌,有我在。”
“嗯?!贝荷铧c頭,回身抱了抱彤水,“房里的桂花酥留給你,你便替我吃了吧。待我從九重天上回來,給你帶幾匹云錦裁衣,等著我?!?p> 彤水眼圈兒一紅:“誰稀罕什么云錦,只要你全須全尾活蹦亂跳地回來便夠了。”
不知為何,明明司清說了很快便能接春深回來,只當她去九重天上赴宴好了,為何心中如此難過?竟有種仿佛再也無法相見的悲愴。彤水胡亂地擦了擦眼睛:“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p> 她噔噔跑到對面自己的屋里,抱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通通往春深懷里塞:“都拿上。”
鏡子、發(fā)帶、云片糕、玉佩……還有個茶壺算是怎么回事?春深一臉茫然看著她,彤水一件件細數(shù)道:“這些都是我攢了許多年去仙市搜羅來的寶貝,你都拿上,以防萬一。這寶方鏡是一個小結界,扣住鏡柄的這顆綠松石便可開啟。若是有人欺負你你打不過,開了寶方鏡能躲避片刻。這發(fā)帶你系在頭上,它叫銀舞,捏著這里抖一抖,便可變大化為一柄利劍。云片糕沒什么用處,但若是那戰(zhàn)神虧待你不給你飯吃,你好歹不至于餓著。這枚玉佩呢,你瞧,它雕刻的蓮心里有道縫隙,你若遇到什么危急之事,持著它默念變小咒,可鉆入這道縫隙,在玉中躲避,它會隔絕你的氣息,保準無人能發(fā)現(xiàn)。這茶壺……”
她說著說著突然停下了。春深在哭。
春深以往哭總是光打雷不下雨抱著她干嚎,多半是為了讓她心軟,有什么事求她。她明知這姑娘是在假嚎,卻還是沒辦法無視她。誰讓她比春深大呢。她一直把春深當親妹妹啊。
春深這次卻是光下雨不打雷了。透明的水珠掛在尖尖的下巴上,連綿不絕地啪嗒啪嗒往下掉,滴在寶方鏡上,積了小小一汪水潭。
彤水心內一酸,故做兇惡道:“別以為送你了!要還的,知不知道!除了云片糕,你都得給我完完整整地帶回來,記住了?”
春深用袖子胡亂抹了臉,抬起頭道:“記住了記住了!我修為這么高,誰能欺負我!你且等我把九重天上的寶貝拿回來,閃瞎你的眼?!?p> “可勁兒的吹?!蓖滩蛔〈了X袋,“乖乖的,凡事多長個心眼兒,到時候我同司清一道去接你?!?p> 門前香樟樹的葉子嘩啦嘩啦地響,春深挽著包袱在夕陽下向司清和彤水擺了擺手:“司主,彤水。我走了。”
她心中雖是惆悵,但因著司清的許諾,心情并不多么憂懼。到了芙蓉廳,戰(zhàn)神看了看她鼓囊囊的包袱,沒說什么,踏上了召來的云,春深跟著漁畫一左一右侍立兩側,她望了眼漁畫的姣好面容,真是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和這等美人站在一起,實是世事無常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