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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你臻途無悔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是耶非耶

伴你臻途無悔 公子斯諾 3138 2020-01-18 23:39:15

  待徐謹進了客廳,見李恪也不落座,站在大廳的正中問他道:“徐翰林的吩咐某已經(jīng)一一照辦,敢問下一步有何打算?”

  徐謹?shù)溃骸靶炷吃醺彝写螅蹅兌际亲痖w老的吩咐做事,不想讓平虜軍的健兒們餓著肚子為咱們守衛(wèi)國門罷了。”

  李恪聞言眉毛一挑,抱拳道:“徐翰林高義。”

  徐謹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聽到兩聲的“徐翰林”了。若是當著李敏君的面兒,李恪大多是對徐謹?shù)某芍^含混過去,不得已的時候才會稱呼他“姊夫”。平日了都是不冷不熱的以官職相稱。

  這個李恪桀驁不馴,能讓他低頭的除了已故的文毅公夫婦,就只有李閣老和李敏君了。

  徐謹面不改色,不理會李恪的態(tài)度,直入正題道:“目前我們最重要目標的就是保護糧食的安全。我擔心的是,山賊聽說官兵圍剿,會轉移糧食和銀子。你們不在的這幾天,我通過這里的管家打聽到了不少消息,方知道這些山賊并不簡單?!?p>  李恪冷哼了一聲道:“敢劫有武裝押運的大型車隊,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p>  “不只是膽子大這么簡單?!毙熘斃^續(xù)道:“據(jù)說他們的二當家的出身邊軍……”

  “邊軍?”趙大路和周志忠都是一驚,不約而同地打斷徐謹,問道:“哪個營頭的?”“哪個鎮(zhèn)的?”

  徐謹?shù)溃骸斑@些便無法得知了。想必他或是潰兵或是逃兵,總是怕被老營頭的人抓回去正了軍法的?!?p>  李恪心道:“和沒說一樣?!?p>  徐謹接著道:“聽說他要一盤散沙的幾伙山賊集中起來,當做軍隊來訓練。雖然不知道成效如何,可也不能輕視了。除了在鎮(zhèn)子里面眼線眾多,這個二當家的還在上山的路上也布有不少暗哨、游哨。你們最好能把這些通風報信的都排除了。大批官軍出現(xiàn)在百湯谷的消息封鎖的時間越長越好,不給他們轉移贓物的時間?!?p>  “排除?怎么排除,要是錯殺了上山謀生的良民優(yōu)又如何?還請徐翰林賜教?!崩钽∈沁吘城熬€的大小戰(zhàn)斗中成長起來的。如何不知道摸哨是怎么回事兒。他只是不想看徐謹虛偽的樣子。

  果然,徐謹語氣一滯,隨即謙遜的說道:“這個……小將軍乃是久經(jīng)沙場的悍將、少年英雄,勇武智謀無雙,徐某就不必班門弄斧了。”他把難題又給李恪踢了回去。

  李恪聞言不屑他的滑頭,心里還是很有些受用。

  周志忠是個直筒子,粗著嗓子插言道:“什么錯殺?等到標兵營的大軍一到,一個人頭一兩銀子,都他媽的跑不掉?!?p>  兵部以人頭敘功,明碼標價。韃子的人頭十兩一個,倭寇海賊五兩,紅蓮教的便是一兩一個了。這種方法雖然激勵了士兵的斗志,可也無形中助長了殺良冒功的惡劣行為。

  李恪瞪了他一眼。趙大路忙道:“打仗就是死人的買賣,是是非非誰分得清啊。我等行霹靂手段,也是為了保全無辜百姓啊?!?p>  徐謹便繼續(xù)說道:“即使標兵營能夠把他們圍住在寨子里,也要防著他們狗急跳墻,放火把糧食燒了泄憤。銀子倒還好說,那么一大批糧食一時半會兒上哪里去弄?那可是有銀子都買不到的?!?p>  李恪也早想到了這個問題。只是他出身行武,知道糧草之重,徐謹這個山里的鄉(xiāng)巴佬又是如何想到的?不管他如何不屑徐謹?shù)娜似?,對他的見識和行事多少有些刮目相看。這也是他能夠在這件事上聽其命令而行事的原因。何況這些事情即使徐謹不說,為了平虜軍他也會去做的。

  他在外面奔波,家里也需要一個坐鎮(zhèn)調度的人。看在李敏君的面上,便讓他得意這一回又能如何?

  李恪是聰明絕頂?shù)娜?,自然明白徐謹?shù)囊馑肌1愕溃骸靶旌擦值囊馑?,是讓我們幾個秘密上山,路上除掉他們的明哨暗哨,然后潛入山賊寨中,摸清情況,再找到他們藏糧食的地方,見機行事,保護糧食?”

  “有勞小將軍了?!毙熘斦Z氣謙遜而真摯,更是叮囑李恪道:“上次你們出門回來,老傅便受了重傷,至今仍在家里休養(yǎng)。這次還請諸位千萬小心,徐某祝你們馬到成功,平安歸來。”

  聽到徐諫提到他們上次出門的事兒,李恪面色一僵,隨即眼神便陰郁了下來,死死盯著徐諫,等著聽他下面的話。

  徐謹不為所動,緩緩說道:“我只是不希望再看到你們只中有人受傷?!?p>  李恪暗里咬了半晌的后槽牙,方才擠出了兩個字:“多謝。”

  他們幾個人便一起商量的具體的細節(jié)。府里的管家給他們找了個線人做向導,只說是要上山和聚英寨的商量贖人。待混到寨子里摸清了那里的山賊人數(shù),寨子布局,和儲藏糧食的地方,便由大路和志忠下山送信。而李恪和吳賡則潛伏在山上作為內應,更重要的是防止山賊潰敗逃竄之時放火燒寨、燒糧食。

  幾個人把大致的計劃定了下來,又推演了幾種可能發(fā)生的意外情況。徐謹見差不多了,便請李恪幾個抓緊時間去休息,明日一早,只等向導來了便出發(fā)。

  李恪他們已經(jīng)在路上連續(xù)奔波了數(shù)日,此時計劃一定,心頭一松,頓時覺得陣陣倦意襲來,從善如流的告辭去了。

  徐謹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廳里站了片刻,不覺有些寒意侵人。剛才人多,又是絞盡腦汁的出謀劃策,又要應對李恪的明嘲暗諷。忙起來還不覺什么?,F(xiàn)在一下子安靜下來,頓時覺得夜深露重,諾大的房間如同冰窖一般,身上也是陣陣的發(fā)冷。讓他更加想趕快回到李敏君的身邊,那溫暖炭火,那溫香暖玉……

  他推門出去,緩緩的向后院踱去。百湯谷得益于谷地溫泉,院子里面倒是比陰冷的室內要怡人許多。一彎小小的弦月高掛在夜空,周圍布滿了點點寒星。無論的明月還是寒星都有它們自己所屬于的位置、所運行的軌道。夜復一夜,年復一年,周而復始。

  徐謹心有所感,不覺口中吟誦起杜詩來: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p>  “昔別君未……”徐謹吟著吟著,忽然有些悲從中來,眼前似乎出現(xiàn)了十幾年前的那個布衣布裙,青巾包頭的少女,那時的她面如桃花,皓腕如雪,聲音如黃鸝一般悅耳。她的雙目也如今夜這滿天的繁星一般閃亮。

  “慧娘,慧娘,你何其的不幸啊。”徐謹心中哀嘆:“為夫終有一天會權傾朝野,一言九鼎。待為夫在朝中功成名就,地位穩(wěn)若泰山,便會為你修一座別院。你在那里依然是大婦,你有為夫護著,身邊還傍有一雙兒女,你可以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順心如意的過一輩子。哎,誰料到天降橫禍……我苦命的慧娘,你何其薄命,為夫竟是想補償于你都不能了?。 ?p>  不覺之間,女兒書兒那稚嫩的面容又在眼前浮現(xiàn),耳邊仿佛聽到她清脆的聲音:“爹爹,爹爹,書兒要和弟弟一起,跟秦三叔去山上玩兒。娘親說什么都不允。爹爹,你幫書兒就說句話吧。書兒不愿意成天都被圈在這個院子啊?!?p>  “好,就這一次了啊。以后可真的得在家里收收性子了??偸沁@么像個野丫頭似的看將來誰家敢要你啊。哈哈哈?!?p>  “女兒不怕,女兒就在家里陪著爹爹娘親一輩子。嘻嘻嘻?!?p>  可是如今不但書兒的牌位“嫁”去了劉家,連臻兒也不知下落。家里帶信來說,臻兒很可能要去京里尋父。徐謹便派了手下沿著上京的官路打聽。按理說,一個小孩子單身上路,應該是容易引人注意和記住的??墒且宦废聛?,卻連點影子都沒有……

  思之于此,徐謹不禁仰天悵然:“是耶非耶,難料難知,是非功過,史筆汗青?!?p>  比起百年之后,如何的蓋棺定論,為后人史書所評價記載,徐謹眼前最憂心的是如何告訴李敏君老家那里發(fā)生的慘事。

  他心里清楚,李敏君執(zhí)意要和他回鄉(xiāng),是要拜祭祖祠,把名字記載在族譜上,名正言順的作他徐家的媳婦??稍谶@心思的后面,大概也隱藏的她對慧娘和兩個孩子的些許內疚和不安吧。

  李敏君不止一次的說過,待到了徐村,祭奠過太爺爺和祖宗之后,想去清凈庵里探望出家了的慧娘。

  徐謹問她道:“見了慧娘你要說些什么呢?”

  李敏君面現(xiàn)不忍之色,小聲道:“敏兒也不知道呢。雖然她如今斷了塵緣,可是她畢竟是你愛過的人,更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啊。我總得讓她見見孩子們的繼母,知道我會把他們視若己出,替她把孩子撫養(yǎng)成人的。”

  徐謹無言,心中五味雜陳。他雖然知道慧娘性子柔順,不出惡語,還是有些擔心兩個人見面會有不愉快。

  風云不測、事實難料,如今便是想見都見不到了。

  清凈庵的慘事他一直都瞞著李敏君的,怕的就是萬一嚇著了她,對腹中的胎兒不利??墒沁@一個多月來,他們一日一日向南而去,讓他不免有些近鄉(xiāng)情怯了。

  徐謹?shù)故怯行└`喜出了山賊這么一檔子事兒,他們被耽擱在了百湯谷,讓他心里有了些緩和的余地。

  是以,徐謹每天為請求援兵、打探消息,收集情報、聯(lián)絡地方等坐鎮(zhèn)調度之事極盡其能。把這看做在李家立足立威的好時機??梢宰屵h在京城的李閣老了解他的手腕能力,也能讓身邊的幾個刺頭看到他不是靠裙帶立足的投機之輩。

  不知不覺間轉過垂花門,徐謹已經(jīng)看到了東廂里面那為他所留的一點燭光。他努力拋開心中的煩惱,向著那一點光亮疾步而去。

公子斯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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