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有意思,蘇公子,你可聽明白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是讓你們?nèi)ゾ人?。哈哈哈,有意?.....”
外面那人已經(jīng)先將袁華的意思說透了,一里一外說得如此清楚明白,蘇清墨只需要順?biāo)浦劬涂梢园舶踩爻吠肆恕?p> 但蘇清墨依然沒有做出選擇,他的聲音反而有些著急,“陸公子、陸公子,你......”
外面那人又笑了,聲音里是志在必得的得意,“蘇公子,在下雖然是小懲大誡,若是繼續(xù)在此地耽擱的話,只怕他的性命就要交代在你手上了。你若是再執(zhí)迷不悟,只怕你不僅救不了馬車?yán)锏墓媚?,便是你手上的陸公?.....蘇公子,看看你的雙手,陸公子溫?zé)岬孽r血正順著你的手掌往下淌,你以為這只是他的鮮血嗎?這是他鮮活的生命啊,你再感受一下,你若是再不去尋人給他診治,他會死在你手上的。你以為你能選擇救誰,其實(shí)你只能救一個(gè)人。馬車?yán)锏墓媚铮乙欢〞ё?,你救不了的。倒是陸公?.....”
這是殺人誅心啊,明明是他動的手,卻將責(zé)任推到蘇清墨的身上,也是夠無恥的。
袁華提高嗓門,“蘇公子,趕緊走,救陸公子要緊。記住了,我乃金枝玉葉,活著才有價(jià)值,若是死了,跟旁的女子并無半分區(qū)別。走,趕緊走!”
寶嬋咬著嘴唇,她不知道外面什么情況,雖然袁華說的話不假,可是以這人來勢洶洶的樣子,就算是公主又如何?
清月公主從來沒吃過苦,一出宮便遇到這么兇險(xiǎn)的事,可見麗妃娘娘這步棋,走得太早了些啊。
隔著車簾,袁華聽到蘇清墨咬牙切齒的聲音,“這位大爺既然有能耐劫了金枝玉葉,想必也知道金枝玉葉之身的動不得的。若是馬車?yán)锏墓媚锍隽耸裁词?,漫說是江南箭雨,便是傾城大雨也救不了閣下。”
從這句話里,袁華看到了冷清月的記憶,清禾之行中,蘇清墨建下奇功,剪出了朝中一些根深蒂固的老舊勢力,不僅替太子殿下更換了一批新人,更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勢力。
那時(shí)候的冷清月只是覺得蘇清墨真是個(gè)人才,卻沒想到過他如此處心積慮,怎么可能是為了大越的太子。
“好說好說,蘇公子的警告在下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呢,蘇公子應(yīng)該是誤會在下了。給蘇公子提個(gè)醒吧,太子護(hù)衛(wèi)最好還是集中力量才好,此去清禾兇險(xiǎn)無比。在下并不想要蘇公子的性命,可有人想要你二人的性命。言盡于此,你們?nèi)羰悄軌蚧钪x開清禾,便來救馬車?yán)锏慕鹬τ袢~吧?!?p> 袁華聽到蘇清墨嘶啞著嗓子喊道,“我們走!”
一陣急促而凌亂的馬蹄聲響起,“蘇公子,那一輛馬車也得留下。”
這人做事真是十分謹(jǐn)慎,雖然袁華已經(jīng)開了口,但他還是擔(dān)心馬車上只是替身,兩輛馬車都留下了,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只聽到有人喊了一嗓子,“將軍,馬車?yán)餂]人?!?p> 別說寶嬋了,袁華都愣了,六月和蝶影呢?
蘇清墨冷哼了一聲,“閣下今日的招呼,他日蘇某必定登門重謝?!?p> 袁華聽了這話偏頭想了想,怎么覺得怪怪的呢,他蘇清墨乃是世家公子,怎么這話聽起來十分......武俠風(fēng)呢?
緊接著,那人吩咐道,“公主,多有得罪了,我們走?!?p> 馬車換了個(gè)方向,繼續(xù)平穩(wěn)而緩慢地向前走著。
袁華知道自己已經(jīng)落入這人手里,反正早晚都是要見面的,現(xiàn)在也不用擔(dān)心了,干脆在馬車?yán)锾傻沽恕?p> 寶嬋又急又氣,“公主,你干什么?且記住奴婢所說的,從現(xiàn)在開始,奴婢便是清月公主,公主你便是寶嬋了?!?p> 袁華翻了個(gè)身,“咱們誰是誰有什么區(qū)別,你以為咱們當(dāng)中的誰可以單獨(dú)逃走嗎?方才這么多人咱們都沒機(jī)會逃,更何況只剩下咱們倆了?寶嬋,這人如此大費(fèi)周章地來劫我,肯定不會讓我這么輕易死掉的。你看看咱們這馬車的速度,哪里像是要?dú)⑷说乃俣?,根本就是游山玩水嘛。而且,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都不曾撩開車簾看一看咱們,可見他們倒是真拿咱們當(dāng)公主對待的。既然如此,那還怕什么呢?”
袁華說得不錯(cuò),一路上馬車行駛得十分緩慢平穩(wěn),若不是親耳聽到他們曾經(jīng)為了留下自己傷了人,袁華都懷疑自己有沒有跟蘇、陸二人分散呢。
而且外面這人十分紳士體貼,行一段路便著人遞進(jìn)來飲食、水果,大概是怕袁華一直在馬車上悶得慌,居然還給她遞進(jìn)來一套九連環(huán)。
這劫匪太有禮貌了,寶嬋也漸漸放下防備之心。
行了一天,袁華聽到有人將馬車?yán)胀A?,依然是那位劫匪的聲音,“公主,咱們先到這里休整一下吧?!?p> 說完,有人撩起了車簾,伸進(jìn)來一只白嫩的手,“恭迎彩霞公主?!?p> 袁華原本已經(jīng)伸手準(zhǔn)備去搭這只白嫩的手,聽到這話愣住了,糟糕,劫匪劫錯(cuò)人了,他們要找的人,只怕是六月!
那只白嫩的手始終遞到面前,袁華原本篤定沒人會要自己性命的,這會兒忽然心中一涼,這可怎么辦?他們想要的是六月,自己是清月,雖然都有個(gè)月字,但很顯然這兩個(gè)月不是一回事啊。
若是他們發(fā)現(xiàn)劫錯(cuò)了人,會不會干脆將自己滅了口呢?
那么,六月呢?剛才另一輛馬車?yán)?,六月和蝶影都不在,她們倆去哪兒了?
六月啊六月,有人一路追殺你,你也不跟我提個(gè)醒,虧我還如此相信你,你坑死我了。
寶嬋看袁華遲遲不動,輕輕推了袁華一把,“公主,怎么了?”
袁華很愛惜自己的小命,這會兒發(fā)現(xiàn)人家要的不是清月公主,哪兒還有膽子氣定神閑地裝勝券在握啊。
“恭迎彩霞公主!”
這一聲喊比方才大聲了不少,寶嬋終于知道袁華為什么遲遲不動了,“彩霞公主?”
那位劫匪微微嘆了口氣,“彩霞公主,查哈吉知道你心中恨毒了我,但這事已成定局,你無須再掙扎也不用再逃跑了。我們傷了善格又放了她,原本就是為了引你現(xiàn)身的。你可知道我們尋了你多久?你可知道我們動用了多少兄弟?別再掙扎了,沒用的?!?p> 袁華清了清嗓子,“查哈吉......你劫錯(cuò)人了?!?p> 那叫查哈吉的人長嘆一口氣,“彩霞公主,查哈吉知道你詭計(jì)多端又會易容、變聲之術(shù)。這一路上我們將你身邊的婢女都?xì)⒌貌畈欢嗔?,也就是這一次才將你引出來,你偏偏還裝作不識得我。你喚我名字的方式,可從來不曾改變過,不是你,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