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華、寶嬋知道外面這叫查哈吉的人抓錯了人,可自己到底落到他手里了,烏龍歸烏龍,到底還得面對啊。
將車簾子一下子掀開了,露出鮮活的一張俏臉,“這位......”
光聽聲音,袁華就知道這人年紀(jì)比蘇、陸二人應(yīng)該大一些,可這一眼望過去,這人可不是年紀(jì)大一些的問題啊,這根本就是個老外啊。
滿臉的絡(luò)腮胡子如此茂盛,袁華想看清楚他的外貌就得上前給他擼開這些須發(fā)。
可就算滿臉的絡(luò)腮胡子擋住了五官,袁華也能從碧藍(lán)的瞳孔和刀削一般的挺拔鼻梁上看出來,這就是個國際友人啊。
雖然風(fēng)餐露宿的生活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黑,可這黑里又帶了些粉,粉黑粉黑的,真是奇怪的臉色。
鼻頭上還有些雀斑,不知道是不是袁華的長相讓他有些詫異了,這會兒鼻子一聳一聳的,也不知道是過敏了還是在聞味道。
個子十分高,便是此刻騎在高頭大馬上,也能從垂下來的大長腿上看得出來他個子極高。
“這位公子......你可知道本宮是誰?”
他要找的多半是六月,雖然自己從來沒看出來過六月的外國人相貌,但從這叫查哈吉的人話語間知道,六月是會易容和變聲的,那這個時代有美瞳了?
如果六月跟他是一個國家的,六月也該是碧藍(lán)的瞳孔啊。
隨便這樣一想,袁華心里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六月啊六月,我對你一直都是坦誠相待的,你不僅所有的事都瞞著我,便是方才,你如何逃走的都不告訴我一聲。
我把你當(dāng)戰(zhàn)友,你把我當(dāng)炮灰啊,真有你的。
這叫查哈吉的老外裂開嘴笑了,這一笑胡須都飛了起來,倒是有一種豪氣在其中,“彩霞公主還是這般愛玩鬧,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裝作不肯承認(rèn)自己便是彩霞公主。也罷,若是彩霞公主如此干脆便承認(rèn)了自己,那倒是有些反常了。彩霞公主,你可知道查哈吉找你找得多辛苦嗎?上一次你從我手中逃走了,這一逃便是兩年啊,倒是......長高了些。你這么一打扮,倒還真像中原人呢?!?p> 六月果然不是中原人,卻不知道她是哪一國的倒霉公主,真是被追到天涯海角了。
“查哈吉,實(shí)話跟你說吧,本宮乃是大越皇朝最尊貴的清月公主......”
“嗯,這一次的故事有長進(jìn)了,你的易容術(shù)也越發(fā)地精進(jìn)了,這張臉遠(yuǎn)遠(yuǎn)望過去,倒真的與清月公主有幾分相似之處呢。不過,彩霞公主,你可知道清月公主不似咱們草原兒女這般粗獷,你若是想要裝扮成清月公主,至少妝容上稍微注意一些。中原的公主,與咱們草原上公主不同,她們都十分纖弱精細(xì)的?!?p> 袁華聽他如此夸贊清月公主,差點(diǎn)笑出聲來,誰告訴他的清月公主纖弱精細(xì)的?
說句實(shí)話,若不是后來偶然發(fā)現(xiàn)六月的身份,六月都比冷清月長得像大越的公主呢。
“查哈吉,本宮很負(fù)責(zé)任地告訴你,你現(xiàn)在硬扣下的人,真的是大越皇朝的清月公主......”
大概六月從來就是個不老實(shí)的,查哈吉明顯對袁華后面的話不感興趣了,一歪頭,馬車旁邊一直候著的那位姑娘一把將袁華抱了下來,“得罪了,彩霞公主?!?p> 到了這時候,袁華都還能不假思索地問一句,“身為草原兒女,你為何如此白皙?”
查哈吉笑得差點(diǎn)從馬背上摔下來,“彩霞公主啊,你怎么就沉不住氣了,巧兒還真不是咱們草原兒女,你一眼就看出來了,還說你不是彩霞公主?!?p> 寶嬋隨后跟著跳下馬車,兩人生無可戀地交換一個眼神,“好吧,查哈吉,如果我就是彩霞公主,你打算將我如何處置呢?”
查哈吉翻身下了馬,一步就跨到袁華身邊,他真的好高啊,袁華仰著脖子才能看得見他的容貌。
他一把抓過袁華,也不顧男女之別,在袁華臉上胡亂摸了起來。
袁華急了,這個登徒子,怎么就這么迫不及待呢?光天化日之下,你這么孟浪,怕不是想我踹死你哦。
這話說得,難道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就可以隨便摸得嗎?
本能地抬了腳來個下三濫的招數(shù),查哈吉到底習(xí)武之人,反應(yīng)迅速,一把撈過袁華的腳丫子,“彩霞公主,便是你在中原躲避了兩年,也該知道咱們草原兒女可不喜歡頂著別人的臉冒充他人的?!?p> 說完又在袁華臉上亂摸起來。
袁華搖晃著腦袋避開他的手,查哈吉雖然是個習(xí)武之人,可他對袁華倒沒有用上蠻力,反倒以尋常力道在袁華臉上胡亂抹了一把。
袁華氣急敗壞之下哪兒知道他是在摸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呢?
本來就沒有的東西,他能摸到就奇怪了。
掙扎中,袁華在毛茸茸的一條手臂上使勁咬了一口,這一口咬得真狠,可這人的手臂緊實(shí)得像塊鐵一樣。
越是這樣,袁華越是死倔地咬下去了,牙齒崩碎了都要咬,牙齒上的力氣不夠還搖晃著腦袋咬。
初時查哈吉還沒當(dāng)回事繼續(xù)在袁華臉上抹,越到后來越痛,忍不住甩了甩手,“彩霞公主,你怎么還跟小時候一般野蠻無禮?松口!”
袁華一聽這話,咬得更狠了,口水混著一股腥咸的味道順著金色的絨毛淌了下來。
查哈吉甩了兩下發(fā)現(xiàn)根本甩不掉她,又氣又笑,“彩霞公主,你現(xiàn)在怎么還像草原上的狼崽子一般兇狠?你可知道很快你就要成為卓和王妃了,怎么還能這樣沒規(guī)矩?”
袁華口中的血腥味一起,冷清月的復(fù)仇感上來了,這是什么世道,人人都想欺負(fù)我?
若說我出身貧寒需要謹(jǐn)小慎微便罷了,本宮明明是大越皇朝最尊貴的清月公主,你一個蠻夷之地的番邦奴才也敢毛手毛腳?
牙上勁使得太大了,早已沒了知覺,倒是這股恨意支撐著她越咬越緊。、
查哈吉再如何皮糙肉厚也耐不住她不松口地使勁咬啊,“行了行了,你若是喜歡戴著這人皮面具便戴了吧。反正我已經(jīng)尋到你了,我的任務(wù)也完成了,只要將你交回給大汗便是了。你可以松開了吧,再咬下去,你這口牙怕是不想要了?!?p> 袁華任憑心中冷清月的恨意恣意釋放,也不知道咬了多久,終于淚眼婆娑地松了口。
查哈吉一看淚流滿面的袁華,愣了,“月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