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客棧中的柳清河仍舊再用左手練劍,一套“無極”下來已經(jīng)有點意思,只是速度還慢了不少,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比試開始了嗎?師姐怎么樣了?”柳清河心中暗道,其實他很想去現(xiàn)場看看比試,只是之前已經(jīng)夸下??诙苌吓_,現(xiàn)在時間所剩不多,自己可萬萬耽誤不得。
可蘇婧那邊他還是很在意,而且照這樣練下去也沒什么成效,柳清河心里一橫還是決定前往擂臺觀戰(zhàn)。
等柳清河來到擂臺的時候里外圍了不少人,費了不少力氣才擠進座位區(qū),小月見柳清河來了眼下已無座位,只能站起身來讓給柳清河,自己則站在一旁,好在大家是坐在最后一排,才沒有擋到后面的觀眾。
“你不是不來嗎?”柳貌然呵呵一笑問到:“怎么?還是放不下師姐嗎?”
柳貌然話里有話,聽的柳清河一陣面紅,連忙打岔道:“怎么樣?比試如何?”
“蘇婧讓了那女孩九招,應(yīng)該還剩一招了。”柳貌然也沒再尋柳清河開心,而是看向擂臺說到。
“為什么要讓十招?難不成認識?”柳清河有些不解的問到,他并不知道那日蘇婧和方令儀說了什么,此時還有些詫異。
柳貌然輕輕點了點頭說到:“算是認識吧,不過也是為了某人?!?p> “為了某人?”柳清河嘀咕了一句,正想繼續(xù)追問,卻見擂臺上方令儀面色慍怒,手中的長刀也已慢慢抬起,看來又要準備朝蘇婧發(fā)起進攻。
方令儀此時已經(jīng)沒留什么后招,最后這一刀其實就是全力而為,可還沒近蘇婧卻忽覺一陣涼意,心中頓時大驚,要知道自己離火訣可是修煉已久,身體本不該出現(xiàn)這種感覺,隨即明白這是對方施展了什么功夫,而且看內(nèi)息正和自己相反。
“難不成你之前都沒出全力?”方令儀有些難以置信的問到,她一直覺得自己已經(jīng)使出全力,那對手實力再是高深,也定然發(fā)揮了七八成,畢竟都是差不多年紀,誰又能比誰厲害到哪去?可眼下這種涼意自己之前明明沒有感覺,那蘇婧到底發(fā)揮了幾成?五成?或者是更低?
蘇婧擋住方令儀這最后一招,四周的地面竟都起了一層若有若無的薄霜,隨即面色冰冷的說到:“你的十招已經(jīng)完了,接下來該我了?!?p> 方令儀聽了這話心中大驚,連忙收刀于胸凝神戒備,只見蘇婧一劍刺來連忙提刀去擋,可刀劍尚未相交,那股涼意確是更勝,一時讓方令儀有些退縮,但劍已到了眼前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接下這劍。
“當(dāng)!”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刀劍在半空中碰撞到一起,一擊不中蘇婧倒也沒有著急進招,而是看著不遠處的方令儀說到:“一招!”
方令儀心中大驚,剛剛蘇婧那一劍雖被自己接下,可手臂已經(jīng)有種凍僵的感覺,只得連連后退,想要拉開二人的距離。
可還沒等自己喘口氣,蘇婧腳步一點提劍又刺,方令儀閃躲開來,同時離火訣瘋狂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可依舊抵擋不了那股涼意,很明顯這“冰與火”的對決中,自己完全處于劣勢。
“你這是什么功夫?。俊笨粗琅f沒有著急進招的蘇婧,方令儀有些泄氣的問到,她很清楚對手就是要一劍一劍的打敗自己,讓自己輸?shù)男姆诜?p> 蘇婧沒有回答,而是看著方令儀說到:“兩招……”
“嘩!這什么功夫?”擂臺下一個男弟子脫口問到,他離擂臺上的兩人尚遠,卻已經(jīng)感受到了陣陣寒意,明顯這個美若天仙的蘇婧并不好招惹。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這種功夫?!迸赃叺牧硗庖粋€弟子搖了搖頭說到,在他印象中屬性冰寒的內(nèi)功應(yīng)該來自西北雪山派,可蘇婧的內(nèi)功明顯更加陰寒,和雪山派的又不完全一樣。
坐在座位席上的上官云有些疑惑的看著擂臺上的局勢,扭頭朝李徽問到:“師傅,這蘇婧的功夫是什么?”
“玄冰無息功,為師怕是也有十幾年沒見過這功夫了?!币慌缘睦罨照f到,這玄冰無息功之前原本是來自大梁北部的一個小派——寒風(fēng)谷,只是之后北地被燕人所占,寒風(fēng)谷也因此消失匿跡,有人說是被滅了門,也有人說是搬走了,具體如何其實也沒人知道。
而玄冰無息功也正是來自寒風(fēng)谷,功夫不差,但能練的人著實太少,主要是功體陰寒,一般人若是胡亂拿來修煉,怕是第一重還沒到就被反噬。
“原來如此,聽名字看來正好克制我派的離火訣……”上官云若有所思的說到,卻被李徽不悅的打斷:“離火訣可不比這玄冰無息功差多少,是令儀技不如人?!?p> 上官云看到李徽的表情知道自己失言,隨即低聲說到:“師傅說的是,我亂說話了……”
李徽揮了揮手示意其無妨,看著擂臺上局勢嘆了口氣說到:“三招之內(nèi)令儀就該敗了,也罷,是該挫挫她的銳氣,別老是不知天高地厚的?!?p> “令儀只是口無遮攔,但內(nèi)心是不壞的……三招?”上官云有些吃驚的問到,如果按師傅所說,加上之前的兩招豈不是五招就能分出勝負?
“怕是下一招就要分出勝負了……”李徽看著擂臺上的方令儀和蘇婧,淡淡的說到。
方令儀此時右臂已經(jīng)被蘇婧的內(nèi)勁所傷,此時只覺得一陣發(fā)麻連提刀都有些費勁,眼見蘇婧又要沖自己而來,閉上眼睛大聲說到:“我認輸!”
蘇婧隨即停下了腳步,只聽場邊鑼聲響起,一個聲音宣布到:“方令儀認輸!逸劍居蘇婧勝!”
“我還以為你能戰(zhàn)到最后一刻,沒想到你的嘴遠比你的功夫厲害?!碧K婧將長劍收起,同時看著方令儀說到:“兩招。”
“你!哼……!”方令儀不甘的回應(yīng)到,但自己敗的徹徹底底,一時也說不出什么。
“天外有天,別目中無人。”蘇婧說完這最后一句轉(zhuǎn)身便走下了擂臺,而場邊圍著的男弟子連忙讓開一條去路,生怕得罪了眼前這貌美如花的“女羅剎”,被凍成了冰塊。
“走吧,好好安慰下你師妹?!崩罨湛粗夼_上有些發(fā)蔫的方令儀,朝上官云輕聲說到。他不知道這個打擊對徒弟是好是壞,但成長不就是如此苦澀?……
……
“師姐?感情你之前都是讓我的?你那什么冰的內(nèi)功這么厲害?”回客棧的路上,柳清河看著蘇婧有些驚奇的問到,就連嘴巴都“喔”成了一個圓形。
蘇婧看著柳清河的表情心中撲哧一笑,加上自己順利晉級難免有些高興,竟微笑的問到:“你不是要在客棧練劍,怎么又過來了?”
這個時候的柳清河并沒有顧到蘇婧的笑容,而是直接說到:“我這不是老想著你也無心練劍,就跑過來看看,不過你的內(nèi)功真厲害,擂臺感覺都要被你凍上了?!?p> 柳清河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曖昧,而走在前邊的柳貌然和張秋云有些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來,蘇婧一驚,臉頰隨即泛起一陣紅暈道:“你……你胡說什么……我看你就是練劍練傻了!”說完便加快了步伐,走在了最前邊。
“真的很厲害啊,干嘛走這么快?”柳清河看著越走越快的蘇婧有些費解。
柳貌然呵呵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清河你很關(guān)心同門嘛!”
“怎么了這是?同門之間不該相互關(guān)心嗎?”
“哈哈哈!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绷踩还恍?,隨即又將頭轉(zhuǎn)了回去,沒再多說什么。
“小屁孩,啥都敢說?!弊咴谧詈蟮男≡乱布涌炝瞬椒ィ愤^柳清河的時候還不忘沖他個鬼臉。
“怎么了這是,哪里不對嗎?”柳清河有些納悶,但想了想連忙又道:“小月你叫誰小屁孩?你可比我還??!”
……
回到客棧,眾人先后回房,柳清河正準備繼續(xù)練劍卻被張秋云叫?。骸扒搴?,明日你應(yīng)該就要登臺,準備的如何?”
“能使出劍招,只是速度不夠快,還不夠順手?!绷搴訉嵲拰嵳f,他沒必要隱瞞自己的師傅。
張秋云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那你還要上臺?”
“自然要上,不過我不會以身犯險的?!绷搴颖砬猷嵵氐恼f到:“如果對手實力高于我,我也不會讓你們擔(dān)心,認輸便是。”
“你會認輸?”張秋云有些不相信的說到:“不過現(xiàn)在你的對手還不得而知,我已經(jīng)讓洛寒去提你打聽了,估計一會就會知曉?!?p> 柳清河似乎并不在意,嘿嘿一笑也沒再多說什么,徑直向客棧的后院走去……
傍晚時分,柳清河第二輪的對手也打聽到了,是來自十門中神劍門的李云帆,這李云帆首輪的對手不弱,但贏得還算輕松,柳貌然一聽瞬間兩條眉毛都擠在了一起,若是尋常弟子倒也無妨,可這人明顯是個用劍好手,按柳清河的性子不給“酣戰(zhàn)”一番?
按理說這個時候就該強迫柳清河棄權(quán),可看著夜以繼日苦練的柳清河,柳貌然也動了惻隱之心,這個時候去和他說這些真的好嗎?可右臂的傷勢又不能不顧,一下讓柳貌然也有些搖擺不定。
可時間不等人,一晚上很快便過去,第二日下午便是柳清河登臺,柳貌然見其目光堅定,看來是執(zhí)意出場,一時也不知如何相勸,只得吩咐眾人到時若是出現(xiàn)危險,便直接沖到擂臺打斷比賽,也得到了大家的同意。
今日的建康雖說陽光明媚,但天氣微涼,加上這場比試不是什么重頭戲,來到擂臺邊的觀眾并不算多,除了對戰(zhàn)雙方的親友同門,就剩下十幾個尋常百姓。
柳清河此時已經(jīng)站上了擂臺,眼瞧對手沒到,也是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閉著眼睛深呼吸一口,靜靜享受著這一切。
而場邊李云帆的師傅此時卻是急的不行,眼看就要到比試時間,這徒弟也不知道跑去哪了,遲遲不見人影,再這樣下去就要被判棄權(quán)。
可時間流逝,眼看比試時間已到,李云帆依舊沒有出現(xiàn)在擂臺上,場邊裁判有些疑惑的看向神劍門,卻見李云帆的師傅陪笑著示意再等等,也就沒多說什么。
武林新秀大會每五年舉辦一次,只要年齡未滿二十皆可參加,但絕大多數(shù)參賽者的年齡都在十七八至二十歲,年紀超過的無法報名,太小的身體功夫都未成型,來了再被打傷劃不來,所以各派新晉弟子一生最多也就參加兩次,大多數(shù)也就參加一次。
為了不讓大家因為些小事錯過比試,等些許時間倒也無妨,可眼看一盞茶的時間已過,李云帆仍未到場,裁判又將目光看向神劍門那邊。
此時李云帆的師傅是又急又氣,正欲再讓身邊弟子去尋人時,卻是有人焦急的跑到他身邊小聲說著什么,從震驚到憤怒,接著又是無奈的沖場邊裁判揮了揮手,表情多變倒也頗具喜感。
裁判見狀也明白神劍門這是要棄權(quán),隨即也不再拖延大聲宣布道:“神劍門李云帆棄權(quán),逸劍居柳清河勝!”
伴隨著場邊僅剩的十幾個觀眾不滿的情緒,柳貌然也是長舒了一口氣,柳清河這小子的運氣真是不可思議,就連這種情況也能被他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