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權(quán)勢
長春子在心中冷哼了一聲,嘴上說道:“白云子師弟,你與楊師侄縱然情深似海,但也要注意場合啊!”
他說話的同時往廣場外看了一眼,不少沒有離開的弟子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廣場上這一老一少的身影。
白云子聞言抹了抹眼角的淚痕,收住了哭聲,然后拍了拍楊昱的肩膀道:“好徒兒!咱們師徒相見恨晚,就不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了,還是去為師的住所相談吧!”
說罷,也不等楊昱答應(yīng),更不等長春子說話,一把抓過楊昱的手,拉著楊昱便在眾人矚目下瀟灑離去。
“長春子師兄!”
“長春子師兄!”
身為四大長老之一的田有為輕聲呼喚了兩句。
長春子的完全是目送著白云子與楊昱離去的,誰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見長春子陰晴不定的臉色,便知道他內(nèi)心頗為不爽。
這個時候,長春子已經(jīng)回過神來,他轉(zhuǎn)頭對田有為道:“白云子師弟能收到關(guān)門弟子,實屬不易啊,我真替他高興!”
田有為聞言一滯,他實在看不出來長春子哪里有半點高興的樣子。
正所謂人生全靠演技,場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場面上的樣子還是要做的,只不過長春子近幾年來似乎已經(jīng)不大愿意做做樣子了。
當(dāng)然了,長春子如今在玉清門的地位也是不可動搖的,也不需要再說場面上的話,更不需要裝模作樣。
另外一位做道家打扮的普元道人擺了擺拂塵,淡淡地說道:“既然此事已了,那師弟先行告退了!”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田有為也跟著說道:“師兄!我還要招待其他幾派的隨行長老,比武大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想必其他幾派不日便要返回,我還需要處理這些瑣事,不便相陪!”
田有為向來憨厚,懂禮數(shù),對人客氣,所以接待之事多由他負責(zé),如今比武大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他當(dāng)然要將其他幾派的人送走。
其他幾派的隨行長老為了避嫌,所以在比武大會進行的過程中沒有出現(xiàn)過,而是待在玉清門專門安排的住處。
長春子微微點頭,但臉色并沒有變的多好,反而在普元道人和田有為走后冷哼了一聲:“憑你們再有本事,只要掌教不出關(guān),這玉清門永遠是老夫說了算的!”
但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又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白云子與楊昱離去的方向,白云子與楊昱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但長春子卻依舊怒在心頭。
“好你個白云子老匹夫,居然敢與我爭徒弟!”
看著廣場周圍漸行漸遠的人群,長春子緩緩轉(zhuǎn)身,走進了赤云殿。
偌大的赤云殿中空蕩蕩的,長春子抬眼看向赤云殿正殿的那個掌教寶座。
多少年了,那個位置再也沒有人坐過,曾經(jīng)那位身材消瘦卻不怒自威的掌教師兄,如今卻不知身在何處。
玉清門的掌教青陽真人已閉關(guān)十余年,這十余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光陰如梭,那個曾經(jīng)坐鎮(zhèn)玉清門的絕頂人物,似乎正以極快的速度淡出玉清門弟子與長老們的視線。
長春子還記得,十多年前的那個晚上,青陽真人將玉清門的四位長老叫到這赤云殿中,并將玉清門的瑣事托付于四位長老。
青陽真人自己則宣布閉關(guān)十年,可是十年的時間早就過去了,如今又過了三四年,青陽真人下落全無。
此事不免令人擔(dān)心,可在眾人擔(dān)心的同時,有些人的心中又泛起了一絲漣漪,如今這漣漪似乎被推波助瀾,越來越大,不知不覺間竟成了驚濤駭浪。
“青陽師兄!你到底身在何方呢?這偌大的玉清門如今已是群龍無首了,若師兄再不出關(guān),師弟我只好代為執(zhí)掌門戶,以免玉清門就此沒落了!”
他的聲音在赤云殿中輕輕回蕩,從他的口中傳出,又不斷地傳回他的耳中,也不知是為什么,聽到那不斷傳來的回聲,長春子的眼中竟露出一絲狂熱。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掌教寶座,眼神中如赤焰般灼熱。
鳳鳴山脈,高聳入云,但玉清門卻坐落于山脈中間的棲鳳谷中。
棲鳳谷正好被鳳鳴山脈環(huán)抱,位置可謂得天獨厚。
不過棲鳳谷位置雖好,卻有一個極大的弊端,山谷位置較低,一旦有外敵將鳳鳴山脈占據(jù),居高臨下將棲鳳谷團團圍住,那么玉清門便如困獸,難以招架。
這一點玉清門自然非常清楚,于是玉清門中便有專人負責(zé)鳳鳴山脈的守護。
在鳳鳴山脈的五個最高峰處分別設(shè)立了五座關(guān)隘,這五座關(guān)隘的掌管者就是白云子,所以白云子也是玉清門中唯一不居住在棲鳳谷中的長老。
此時,位于鳳鳴山脈南側(cè)最高峰的七彩峰上,白云子終于松開了楊昱的手,他轉(zhuǎn)頭面帶笑容地打量著楊昱道:“好徒兒,演得不錯嘛!”
楊昱聞言一愣,尷尬地笑道:“還是師父的演技略高一籌!就是……”
白云子見他支支吾吾,便追問道:“就是什么?”
楊昱不失禮貌地躬身行禮,嘴上笑道:“就是略顯得有些浮夸,您老人家的眼淚都快把弟子的斗篷給濕透了!”
白云子撫了撫胡須,有些尷尬地道:“入戲了入戲了!”
說罷,一老一少忍不住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兩名正在七彩峰執(zhí)勤的弟子剛好路過,見狀不由地目瞪口呆,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恬淡正經(jīng)的師父為何會笑得如此開懷,而且是與一個少年人一起歡笑。
守護鳳鳴山脈的弟子與棲鳳谷內(nèi)弟子職責(zé)不同,所以不像谷內(nèi)弟子那般自由,每日都需要排班執(zhí)勤。
兩名正在執(zhí)勤的弟子見白云子回來了,便躬身行禮道:“弟子見過師父!”
白云子哈哈一笑,也不拘束,笑道:“好好好!這是為師新收的關(guān)門弟子,名叫楊昱,以后你們還需好好相處!”
兩名弟子聞言又是一驚,楊昱不過十六歲的年紀,居然被白云子收為關(guān)門弟子,而且一老一少相談甚歡,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兩名執(zhí)勤弟子不約而同又是躬身行禮,一起道:“小師弟好!”
楊昱見狀嚇了一跳,連忙躬身回禮道:“二位師兄折煞師弟了,理應(yīng)師弟向師兄行禮才是!”
白云子見狀微微點頭,笑道:“楊昱說得不錯,他雖被為師收入關(guān)門弟子,可畢竟是小師弟,長幼禮節(jié)不可亂。”
兩名執(zhí)勤弟子又齊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