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匆匆趕到時,心菱已昏死在刑凳上。
“住手!”我喝到,“你們這些狗奴才,再多打一下本宮扒了你們的皮!”
行刑的嬤嬤面面相覷,只得住了手。
“皇后,你宮里的奴婢沖撞了我,我還不能打?”陸梓柔聽見我的聲音施施然走了出來,“皇后,你可別忘了如今這后宮執(zhí)掌之權在我手上,這宮里的奴婢要打要殺任由我意,包括你宮里的!”
“陸梓柔,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再怎么說我還是這西齊的皇后!敬福,將心菱帶走!”
敬福與單嬤嬤便去扶起心菱。
陸梓柔門口的侍衛(wèi)卻攔住了我們。
正在僵持時,一臉不耐的楚瑾帶著白釋冰到了未央宮。
“陛下,剛剛臣妾在御花園時,遇到了皇后娘娘身邊的心菱,誰知她見了臣妾不僅不行禮,反而對臣妾冷嘲熱諷,說臣妾鳩占鵲巢?!标戣魅嵊缅\帕擦拭眼睛,卻未見她有一滴淚水。
“心菱再無禮,也是臣妾管教不嚴,請皇上責罰?!蔽腋A烁I恚暗@皇貴妃上來便要打死她,又是何意?”
楚瑾卻說,“皇后,心菱不僅是你宮里的奴婢,也是這西齊后宮的奴婢,皇貴妃要責罰,也是情理之中!”
在他眼里,我算什么?我不禁怒火中燒,說到,“楚瑾,我已經忍夠你了,你別太過分!你要討好陸家,是你自己的事情。今天心菱若是死了,我發(fā)誓必讓大興踏平你西齊!”
我死死地盯著楚瑾,他卻眼觀鼻,鼻觀口,一言不發(fā)。
“妍兒,何必動怒,這事是柔兒不對!”門口,太后威嚴的聲音響起。
“母后,”我福了福身,“若母后無事,兒臣便帶心菱去治傷!”
到了晚間,心菱悠悠醒轉,見我守在榻前,喊到,“娘娘?!?p> 說著便要掙扎起來。
單嬤嬤急忙按住她,說,“陳太醫(yī)說,你的傷需得靜靜養(yǎng)著,否則會落下殘疾?!?p> “娘娘,今日之事,是奴婢的錯,奴婢挨了打,也是活該?!彼飨聹I來,“今日我去御膳房拿了木薯粉,結果到了御花園,卻聽見陸梓柔在那說娘娘的壞話,奴婢忍不住,沖上去與她理論,誰知她便下令要打死奴婢?!?p> “這不怪你,她想要為難我,總會找到借口。”我安撫她,“這一次若我不救你,下一次就得是嬤嬤,再下一次就是我自己?!?p> “只是皇上,”單嬤嬤張張嘴,終究沒說出來。
“呵,”我閉上眼睛,心想著,我們終究越走越遠,“嬤嬤,幫我研磨,我要去封信給大公子。”
心菱慢慢能下地走路了,腿卻還是有點跛,走路不利索。
而楚瑾再沒來過我宮里。
又到了三月三,我的生辰。
皇后的生辰無論在哪個朝代哪個國家都是很重要的,但因為我和楚瑾正在冷戰(zhàn),興慶宮猶如冷宮,便罷了。
“娘娘,何長傳來口信說大公子約你去玉華臺。”單嬤嬤說。
“行,幫我換裝?!?p> 換了裝,我看著鏡中自己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不禁心情大好。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币姷饺我莺?,他拍著手說,“表妹,你可真是俊俏啊!若你不是我表妹…”
“你便與我桃園結義?”我搖著扇子,說到。
“正是如此,今日你生辰,可有何想要的禮物?”
“到玉華臺我只想吃好吃的。”我說,“就吃你做的菜吧,我有許久未曾出宮了?!?p> “那還不小意思嗎?我這就為你洗手作羹湯?!?p> 他匆匆走了出去,亭子里只留下我和單嬤嬤、何長。流水叮咚,微風拂面,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
那一年,在瀟江上,我對楚瑜說“焚香煮茶,遠離凡塵,觀云讀月,泛舟江上?!?p> “不知楚瑜如今怎么樣了。”我自言自語。
“楚瑜如今正在招兵買馬,干他自己的事業(yè)呢。”任逸說。
“阿嫲你怎么看?”他向來對時局洞若觀火。
“以他的隱忍個和籌謀,再過個三年五載,必成大器?!?p> “阿嫲,你不打算趁火打劫?”我眨眨眼,笑著說。
“所以你是想讓我助他一臂之力?”他認真說到,“你當真對楚瑾毫無情意了?”
“再多的情意也被那吃人的后宮磨掉了。在他眼中,我連一顆棋子都不算呢?!蔽易猿?。
“若楚瑜當了皇帝,你有什么打算?”他饒有興趣地坐在我面前,搓手瞇眼,像只老狐貍。
“出宮,我想出宮?!?p> “那我不是虧了,我的五成鹽運。”
“阿嫲,據(jù)我所知,任家在鹽運上早已超了五成。”我笑著,“你就當幫幫我?!?p> “呵,居然被你看穿了,其實,其實我是有目的的。”他居然低下了頭,害羞的表情一閃而過,到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任逸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阿嫲,你不會是看上我宮里的哪個小丫頭了吧?”我打了個哈哈。
“???沒有,你這個江青芷,腦子里一天在想什么!”他恢復了灑脫的樣子,“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就是看你一個人在西齊無依無靠,著實可憐!”
“哦?”我說,“我餓了,快快吃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