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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夜雨十年燈

第二十三章 殺人誅心

宮廷夜雨十年燈 合眸一瞬間 1952 2020-04-20 08:00:00

  等我回了興慶宮,白釋冰早已在宮里等著了。

  她見我的裝扮,捂嘴便笑,“姐姐這裝扮真是俊俏極了。”

  我看著她身邊的鳳棲梧桐的屏風(fēng),說到,“妹妹辛苦,這屏風(fēng)很得我心?!?p>  “姐姐,今日是你生辰,我無以為表?!彼椭^,似有感傷,“這興慶宮冷冷清清,哪像一個(gè)皇后的居所?”

  “妹妹不必感傷,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聽聞今日皇上頻頻去你宮里,你可正在風(fēng)口浪尖上,還是少往我這來罷。若那陸梓柔知道了,不定要怎么刁難你。”

  “姐姐,我與陸梓柔早已勢同水火,無論來不來姐姐這兒,她都不會(huì)讓我好過?!?p>  “你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抓緊生個(gè)皇子?!蔽倚χf,“在這后宮,有了皇子才有依靠?!?p>  白釋冰走后,我輾轉(zhuǎn)反側(cè),到了半夜仍不得安眠。

  第二日,便傳來太后生病的消息。

  我匆匆忙忙起了床,到了太后宮里侍疾。

  只見后宮眾人黑壓壓地跪在太后榻前。

  我看著榻上的太后,只見她面色蠟黃,如風(fēng)中殘燭。

  她無力地?fù)]了揮手,說到,“許是年輕時(shí)生瑾兒未能好好調(diào)理,如今病如來山倒,倒不容易好了?!?p>  “母后,兒臣定尋名醫(yī)為你診治?!背蛟陂竭?,握著她的手,眼中閃現(xiàn)淚光。

  太后向來精干且雷厲風(fēng)行,誰知這一病便纏綿病榻。

  后宮眾人只得日日守在床前,除了楚瑾和陸梓柔,其余眾人只覺苦不堪言。

  楚瑜也從南鞍匆匆趕來,不眠不休地守在太后身邊。

  這一日,我出了太后宮里,只見楚瑜等在御花園的小道上,背影單薄,顯得萬分寂寥。

  “楚瑜?!蔽覇?。

  他回過頭來,看見是我,微微一笑,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

  “青芷,你還好嗎?”

  “還好,你呢?”

  “我也挺好的?!?p>  他走到我右邊,我們一起沿著石子路走著,春風(fēng)吹著路旁的柳枝絳絳,洋洋灑灑,很是和美。

  “我聽說皇兄對你不好,可是真的?”

  我沉默不語。

  “你若想出宮,我便尋個(gè)機(jī)會(huì)帶你出宮,你看可好?”

  “謝謝你,楚瑜。但出宮之后又能如何呢?也只能永遠(yuǎn)不見光地活著?!蔽覈@到,“入了宮,便有很多事身不由己了?!?p>  現(xiàn)下輪到他沉默了,我們就這么并排走著,誰也不再多說一句話。

  轉(zhuǎn)角處,卻見楚瑾與陸梓柔正坐在八角亭里說著什么,旁邊的奴才們恭恭敬敬地站著。陸梓柔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正拿著錦帕拭淚。

  “皇兄?!背すЬ吹卣f。

  “淵王,皇后。”楚瑾冷淡應(yīng)到,眼中卻露出了不悅。

  “不知皇貴妃因何流淚?”楚瑜問到。

  “瑜哥哥,你給評(píng)評(píng)理?!标戣魅岢槌橐卣f,“昨日母后說,讓瑾哥哥立我為后,可瑾哥哥不同意?!?p>  說著,她看了我一眼。

  “皇貴妃,母后定是病昏了頭,你怎可當(dāng)真?”楚瑜質(zhì)問到。

  “要說皇后入宮也兩年有余,如今一無所出,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在民間無子是可以七出之名休妻的?!彼贿叢潦醚蹨I,一邊說。

  “哦?楚瑾,你告訴她,我入宮兩年無子究竟是誰之過?”

  “還能是誰之過?還不是你的肚子不爭氣?!”

  “陸梓柔,你給我住嘴!”楚瑾吼到,揚(yáng)起手便給了她一巴掌。

  陸梓柔挨了一巴掌,頭發(fā)都散亂了,右臉高高腫起。

  “楚瑾,你居然敢打我!當(dāng)年要不是我父親,你能當(dāng)上太子?!”陸梓柔捂著右臉,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楚瑾沉默不語。

  陸梓柔指著他,顫抖著說到,“楚瑾,你等著瞧!”

  說罷,便匆匆走了。

  “皇兄,”楚瑜說到,“這皇貴妃真是貽笑大方,皇兄若要立她為后,還得三思?!?p>  “哼!這是朕的家務(wù)事,與你何干?!”

  “是,臣僭越?!?p>  楚瑜說罷,轉(zhuǎn)身離去。

  我也準(zhǔn)備離開,楚瑾卻拉住我的手,說到,“再給我些時(shí)日吧!”

  我驚詫地看著他,“你是要?jiǎng)雨懠???p>  “嗯?!彼麑⑽乙话褦堖M(jìn)懷里,“再給我些時(shí)日?!?p>  他身上的龍涎香傳來,我突然覺得厭惡又抗拒。

  太醫(yī)院雖然精心伺候著,太后不僅沒有好轉(zhuǎn),反而病入沉疴,到了四月底,還是薨了。

  陸梓柔盡心盡力操持著太后的喪儀,面面俱到,頗有些手段,倒讓大家刮目相看。

  心菱終于痊愈了,只是右腳終究不如以前那般利索,她仿佛變了一個(gè)人,整日郁郁寡歡。

  我與單嬤嬤便更加格外地關(guān)心她,常常撿些笑話說與她聽。

  到了五月初,朝堂上卻傳來陸梓柔父親陸將軍忤逆楚瑾,楚瑾罰俸一年的消息。

  “娘娘,皇上是不是要?jiǎng)雨懠伊??”心菱期待地看著我?p>  “嗯?!?p>  楚瑾終于動(dòng)了手,接著有傳出陸正在家里藏著皇帝才能用的各色物品,楚瑾大怒,下令將他拘在牢里。

  又過了幾日,傳出陸正與鐵勒人勾結(jié),通敵賣國。這便觸了楚瑾的逆鱗,下令將陸正秋后問斬。陸家其余人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

  宮中紛紛猜測陸梓柔的下場,楚瑾卻依然留著她皇貴妃的封號(hào)和掌管后宮之權(quán)。

  “真不知陛下在想什么,這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陛下也不怕陸梓柔使壞!”白釋冰一邊吃著桌上的八寶米糕一邊說到。

  “一日夫妻百日恩,這陸梓柔雖然跋扈了點(diǎn),在陛下面前卻也未做什么傷天害理之事?!?p>  “姐姐這會(huì)倒給她說好話,我不信她沒做過壞事?!?p>  “我說的是實(shí)話,陛下心里跟明鏡似的,豈是我們說了就算的。”我沉吟了一會(huì),“若要讓她死,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我是不太愿意這么做,難免有傷陰鷙?!?p>  “有何方法?”白釋冰湊過來,好奇問到。

  “殺人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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