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整個尚書府都亂成一鍋粥了
月明星稀,金雕歸巢,饒樹三匝,尼瑪我蛋呢?
它急躁地仰天尖嘯一聲,嗅著細微的味道,沖上云霄,朝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長安城飛了過來。
尚書府前熱鬧的氣氛依舊,張庭遠拿著酒杯,張作云跟在他身后,倆人一桌接著一桌地在穿梭敬酒。
與倉部司侍郎的聯(lián)姻,是張庭遠心中計謀已久的一件事。
要知道,在越國公生前,倉部司侍郎可是越國公那一派系插進戶部的一顆釘子。現(xiàn)在,越國公死了三年,而這顆釘子,也成功被拔除了。
這怎能不讓張庭遠感到激動?
“諸位…”他敬了一圈酒,回到大堂的中心位置,再一次舉起了酒杯。
“庭遠在此,再一次感謝諸位的到來,從今天起,戶部將迎來一個新的開始,讓我們一起,舉起手中的酒,敬皇上,敬這盛世大唐?!?p> 言罷,他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大堂響起熱烈的掌聲。
就在他準備再接再厲,發(fā)表一篇震撼人心的演講時,一個光禿禿的人影跑了進來。
“爹,救我?!?p> 張庭遠揉了揉眼睛,看見一個跟自己兒子長得很像的人雙手捂著下身一絲不掛地朝自己跑來,一邊跑,還一邊掉血。
“老了,都看花眼了?!彼猿暗匦α诵Γ僖淮稳嗔巳嘌?,睜開后,張作新那張扭曲的臉已經(jīng)貼到了他眼前。
“臥槽?兒子你干嘛?”
張庭遠頭上閃爍起無數(shù)的問號,這洞房,和他想象的洞房不太一樣啊。
“她,她…”張作新哭喪著臉,指著門口的方向,永穆公主剛好趕到,手上拿著一把從侍衛(wèi)手中搶過的長刀。
“她要殺我…”
張作新又怕又委屈,一時控制不住就哭了起來。
“她?”張庭遠朝門口沖進來的人看過去,我日,這不是永穆公主嗎?
再定睛一看,公主滿臉羞紅,身上的衣服支離破碎,聯(lián)想到兒子是光著身子跑進來的。張庭遠懵圈的思維似乎亮起了一絲靈光,他覺得已經(jīng)想通了這件事的緣由。于是當即就揚起手掌,一巴掌甩在兒子的臉上。
“我讓你好好的洞房你不洞,你跑去動公主,我打死你這逆子。”
“可我就是去洞房的啊,我也不知道洞著洞著就變成動公主了……”
張作新哭得更委屈了。
“你還狡辯,你還狡辯?!皬堊餍潞莺萆攘藥装驼疲X得不過癮,又補了兩腳,這才轉(zhuǎn)過身向永穆公主請罪。
“請公主恕罪,先行回宮,等明日上朝,老夫定會親自領(lǐng)著逆子,到宮中請罪?!?p> “老狐貍就是老狐貍?!避鲝浦髅饕呀?jīng)怒火中燒卻表現(xiàn)得誠惶誠恐的張庭遠,由衷地感嘆了一句。
當下對尚書府最重要的是先穩(wěn)定下來,尋找對策。張庭遠正在做的,就是這樣。
永穆公主的怒火也慢慢平息了下來,理智也在逐漸回歸,細細一想,料他尚書府也沒那膽子敢把她綁來輕薄,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再加上衣衫襤褸地被這么多人圍觀,小女孩的心覺得不好意思了,當下就轉(zhuǎn)過身,準備離開。
可荀彧哪能就讓好不容易搞亂的場面就這樣平靜下來,他來到了墻角的陰暗處,點火,捂耳,閃身,一氣呵成,動作如行云流水般流暢。
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的了。
張庭遠看著永穆公主離去的背影,一言不發(fā)。
他哪里相信兒子會去輕薄公主,當下只能先安撫住公主,再把一切的事情理清楚,實在不行,只能明天上朝時再拎一個替罪羊出來頂大頭了。
就在眾人都以為今晚的瓜已經(jīng)吃完了的時候,一陣劇烈的波動傳了過來。
“砰..”
耀眼的光芒一閃而過,震耳欲聾的的爆炸聲響起,整個長安城的空氣都被震爆了。沖天的火光直插云霄,翻滾的氣浪肉眼可見的滾滾散開。大量的帶著熾熱溫度的塵土拔地而起,隨著四處肆虐的靈氣一起橫沖直撞,向四方飛速擴張。
仿佛自然一樣的威力噴薄而出,攜著千軍萬馬之勢沖進了大堂,掀翻了人群,掀翻了大半個尚書府。
然而,噩夢還沒有結(jié)束,炙熱的塵土,撲面而來。很快,人身上的衣服被點燃了,散落的木料被翻滾的人點燃了,一時間煙霧彌漫,亂象橫生。一場即將到來的熊熊大火,已經(jīng)張開了它的獠牙。
“你..你..我....這..”
在爆炸響起的瞬間就漂浮到天上的張庭遠,指了指一片火海中的尚書府,張著嘴啊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地面上明火燃起,氣浪灼熱。從爆炸中被短暫性炸失神了的各方修士,很快清醒了過來,一個個都不要命般逃了出來,不一會,整個尚書府上空,黑壓壓地飄蕩著一群身上烏漆嘛黑的修士大軍。
木質(zhì)的大門倒塌,熊熊大火略過,通體燒成了漆黑色,梁柱,瓦片在火焰的肆虐中剝落,盡管明火在一眾修士的撲救下已經(jīng)逐漸熄滅,但灼熱的黑煙仍舊在繚繞升騰。
張作新赤身裸體躺在瓦礫之中,原本就沒有防備的他,此時身受重傷,動彈不得,一片被燒得發(fā)紅的瓦片掉落,在他臉上劃過一條疤痕。
他艱難地轉(zhuǎn)過頭,看見荀彧的身影穿梭在瓦礫之間,似乎在尋找什么。
是你,一切都是你!他死死地握住拳頭,一聲不坑。
隨后,一塊板磚掉下,直接砸暈了他。
荀彧當然沒有留意這個渾身漆黑動都不會動的人,他在一處殘垣下,找到了一個正在清理身上灰塵的客商。
他瞇著眼走過去,露出了標志性的靦腆笑容。
“兄弟,暗影樓知道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笨蜕汤懔死悖芸毂慊謴?fù)了平靜,他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塵,緩緩說道:“南??す绻麤]別的事,小人先行告退?!?p> “魏大云,別急著走啊。”荀彧拉著轉(zhuǎn)身欲走的客商,“我們聊一聊三年前皇宮門前的那場狙殺如何?”
“這種事你去找刑部,要不就去大理寺,與我何干?!蔽捍笤蒲凵耖W爍,同時運氣靈氣,準備強行掙脫荀彧。
“一個筑基后期,偽裝成客商,你可別說你只是路過想進來討杯酒哦?!?p> “你管我?”魏大云奇怪地笑了笑,他一只手指著荀彧的額頭,不屑地說道:“小雜種”
惱羞成怒的他,慌亂中似乎忽略了為何一個煉氣初期的人可以一眼就看穿他的修為。
荀彧靜靜地看著魏大云,沒有說話。
“不想死的話,滾開?!蔽捍笤颇樕下冻鲆还珊蒽宓纳裆盁挌獬跗诘膹U物,就你這樣還想替你爹報仇?”
“你承認了?”
“認了又如何,你倒是殺了我???”魏大云絲毫沒有隱瞞,也沒有一絲顧慮,“別以為有人罩著你就能安枕無憂,等你姐離開后,等李隆基從皇位上被趕下來后,我看你還怎么囂張?!?p> 面對著這個長安城公認的大草包,魏大云平日里謹小慎微的行事風格,崩了。潛意識里,他不認為這個煉氣初期的廢物,能翻起什么風浪。更不認為,這種紈绔子弟,能有阻止組織周密計劃的能力。
“我本想著現(xiàn)在就殺了你,但我改主意了,我就想看看你這種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沒有了靠山,會過得有多凄慘?!?p> 說完,他還伸出手,侮辱似地拍了拍荀彧的臉。
荀彧樂了,做人真不能太裝逼了。
他沒有動作,只是身上的氣勢不斷膨脹,瞬間就從煉氣初期暴漲到金丹初期。
“你…你…”
魏大云震驚了。
然后,荀彧一巴掌拍暈了他。
從讓你丫裝逼,讓你丫在我面前裝逼!
他從身上掏出一個麻袋,熟練地把人裝進了袋子里,扛到了肩上。
人是找到了,可怎么帶走呢?
荀彧抬起頭,看著天空黑壓壓的一片修士,陷入了困惑中。
就在他犯難之時,一聲尖銳的長嘯劃破一空,一頭金雕從空中俯沖下來,沖散了人群。
“干...”張庭遠也顧不上什么風度了,氣得在天上跳著腳直罵。
今晚真是被狗日了,兒子侮辱了公主不說,老巢被人炸了不說,現(xiàn)在又來了個長毛畜生,當下就把憋了一晚的火氣,全撒了出來,帶著一群人,乒乒乓乓的在尚書府上空來了一場大混戰(zhàn)。
“謝了?。 ?p> 荀彧對著不遠處朝他擠眉弄眼的裴富貴比了個手勢,扛著魏大云,趁亂溜出了尚書府,消失在長安城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