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因為羅霖玲的假期比較長，她就去餐館找了一份兼職，餐館建在醫(yī)院旁邊，所以來吃飯的人老人偏多，羅霖玲的長相乖巧討喜，老板就主要安排她迎賓，幫助客人點菜。她那股子熱血勤快勁兒，甚至都還有顧客以為她是這家店主的孩子。
王瑞澤在學(xué)校里緊張的學(xué)習(xí)，剩下的兩個月連撒泡尿的時間都寶貴的不行，測試題鋪天蓋地的來。
終于到了考試那天，面對考室里的監(jiān)控和陌生老師的模樣，王瑞澤聳了聳肩，坐下準(zhǔn)備答題?？粗切┛忌叱隹紙龅哪?，王瑞澤覺得十分奇怪，哪有那么緊張，考得不行不還有明年嗎？再說那么多考生你差一分還有人差0.5呢。
考試成績下來時，王瑞澤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他確實是考上了，但是他心里并沒有想去那所學(xué)校，即便后來學(xué)校寄給他了幾千塊錢來，他也是原數(shù)退回去，準(zhǔn)備去職高讀，媽媽給他打來電話問他，他只是說，普高太累，結(jié)果被爸爸臭罵了一頓。其實到底是何原因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后來羅老師找了個時間，班上同學(xué)眾籌辦了個畢業(yè)散伙會，上課的時候來的人都沒這么齊全的。
“今天，就是我們最后一次以永川初中九年級三班的名義見面了，但是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學(xué)生，我永遠都是你們的老師，咱們永遠都是朋友?！绷_老師舉杯站起來，“大家都是未成年，不能喝酒，今天我也沾沾年輕人的光，以茶代酒，敬同學(xué)們一杯，祝大家前程似錦，未來可期，長江后浪推前浪，把我這個老東西拍死在沙灘上！要可了勁兒的拍！我希望你們都比我好。真的……”說著羅老師聲音哽咽抑制不住情感，眼淚順著眼角就下來了，不想叫同學(xué)們看到，趕忙舉杯一飲而盡，仰著頭把眼淚倒了回去，用手抹了一把眼角已經(jīng)溢出的淚，說：“這酒真辣?！苯又宋亲印?p> 王瑞澤作為班長挨著羅老師坐著，聽見了老師剛才小聲說的話，悶不做聲，只是舉起杯學(xué)著老師的樣子一飲而盡，接著同學(xué)們?nèi)紝W(xué)著這樣做。
副班長陳婧站起來走到羅老師旁邊，說：“羅老師，謝謝您這三年來的細心教導(dǎo)，謝謝您在我們叛逆，任性的時候還能那么耐心的引導(dǎo)我們。”說完陳婧先干為敬。
羅老師拍了拍陳婧的肩膀，說：“這個社會不缺有文憑的人，你文憑高就還有比你更高的，你努力就還有比你更努力的，但是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怎么做人，這個題他沒有標(biāo)準(zhǔn)答案，只有方向問題，做老師的，我知道這些問題，人光明磊落就好，文憑是你的墊腳石，但他絕對不可能變成電梯，好的人品也許不夠成為你找到工作的理由，但是他會給你帶來機遇?！绷_老師說完又飲下一杯。
“汪淼，你小子不錯！聽唐老師說你被渚陽高中特招了？”羅老師走到汪淼旁邊，拍了下他的背。
汪淼轉(zhuǎn)過身，站起來，舉起杯看著羅老師說：“運氣?！闭f完撓了撓頭。
“好好努力。”羅老師知道特招生的不容易，特別還是體育特招，高強度的訓(xùn)練靠的只有堅持，拼的全是毅力。
吃完飯后羅老師和大家一一作別，走到羅霖玲面前說：“羅霖玲，老師知道你雖然不愛說話但是會在心里想很多，堅持你喜歡的，不要放棄，相信有一天它會成為你的意外驚喜。”說著拍了拍羅霖玲的肩膀。
羅霖玲望著老師點點頭，說：“謝謝老師，我會的?！绷_霖玲聲音有些哽咽，她向來受不了這些離別的場景。
羅老師點了點頭，目送著羅霖玲走出門，想起他曾和語文老師談起羅霖玲的事，李老師說羅霖玲身上有文人的氣質(zhì)，冷清，羅老師開始不覺得，現(xiàn)在看著羅霖玲的背影突然懂了那意味，這個瘦小的背影，無論周圍又多么多的人，總是顯得那么孤獨，與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
王瑞澤站在飯店門口，緊張的搓了搓手，見羅霖玲出來立馬叫住了她：“羅霖玲！”
羅霖玲回過頭，一臉疑惑的看著王瑞澤，“有事？”
王瑞澤看向了別處，“沒什么，回去路上注意安全?！?p> 羅霖玲點點頭，“謝謝，你也是?！?p> “好?！蓖跞饾煽粗_霖玲的背影，心里咒罵著自己：媽的！真是沒出息！
假期結(jié)束，羅霖玲拿著自己在假期里賺的錢去交學(xué)費。她在職高里選了旅游專業(yè)，因為旅游知識面廣，多了解些對自己寫作也有好處。羅霖玲拖著大大的行李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在汽車站下車，周圍小販的吆喝聲瞬間就鉆進了羅霖玲的耳朵里。
“羅霖玲！”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羅霖玲回過頭去，看見了王瑞澤。
“你？”羅霖玲指著王瑞澤。
“別用手指著我。剩下的手指都會指向你自己的?！蓖跞饾晌兆×_霖玲的手往下放。
“你怎么來這了？”
“上學(xué)??！有什么好奇怪的。”王瑞澤指著的地方和羅霖玲的學(xué)校一個方向。
“你沒考上??？”羅霖玲憋著笑。
“考上了，就是太遠了”，王瑞澤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拿過羅霖玲的行李箱，“你這是要拋尸嗎？這么重！裝的什么炸彈。”王瑞澤扭頭看著羅霖玲。
“我就裝了幾本書”，雖然說的是只有幾本書，但是羅霖玲喜歡的書可不少，說是只有幾本還是有點勉強，“又沒叫你幫我拿，拿來！”
“誒！這樣就不好了，老同學(xué)了，再次見面怎么能不好好照顧你一下呢？”王瑞澤推開羅霖玲來拿行李的手。
羅霖玲背著小書包走在前面，王瑞澤拿著兩個行李箱走在后面，再加上兩人的身高差，有點像哥哥送妹妹去上幼兒園的感覺。
走著走著，羅霖玲覺得無聊，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王瑞澤，“你學(xué)的什么專業(yè)？”
“信息。”
羅霖玲聽了一臉崇拜，“好厲害，學(xué)那個得要數(shù)學(xué)和英語都好吧！”
“聽說是。你呢？”王瑞澤俯視著羅霖玲。
“旅游啊！”兩人的距離越來越小，羅霖玲仰著頭看著王瑞澤。
羅霖玲長得算不得漂亮，只是看著很舒服，“挺好的，適合你。”王瑞澤看著羅霖玲說。
羅霖玲被王瑞澤盯久了有些不好意思，便快速和他拉開距離，王瑞澤也不追上去，就拖著行李箱跟在后面，望著羅霖玲的背影。
高一的課程比較簡單，羅霖玲學(xué)的就是關(guān)于酒店服務(wù)和導(dǎo)游講解的相關(guān)課程，王瑞澤學(xué)的就是計算機方面的，同樣是在高考班，要進行對口升學(xué)，都還要學(xué)習(xí)語數(shù)外。
每周放假回家王瑞澤都在校門口等著羅霖玲一起去車站，開始羅霖玲是拒絕的，但是只要另一個人的臉皮夠厚，你就會發(fā)覺再怎么拒絕都是沒用的。
羅霖玲的教室在王瑞澤教室的對面，經(jīng)常能聽到信息班里老爺們兒粗獷的笑聲。羅霖玲還是老樣子喜歡的課她就聽，不喜歡的就看小說，老師倒也不說她，因為在數(shù)學(xué)課上她已經(jīng)算是為數(shù)不多眼睛還睜著的人了。
春去夏來秋敲門，冬天不知不覺就到了，羅霖玲背著書包，戴著大帽子把頭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手上戴著手套，一身大棉襖把自己裹得圓滾滾的。
“有這么冷嗎？”王瑞澤站在校門口等了羅霖玲有一會兒了。
羅霖玲看見王瑞澤，便和身邊的好閨蜜蘭蘭打了招呼，蘭蘭也是早就知道走到這就該知趣的走開，做出一個鄙視的手勢，拋了個白眼給羅霖玲。
羅霖玲尷尬的笑笑，揮著手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初中同學(xué)?！?p> 蘭蘭不屑的看著羅霖玲，“那他還是挺執(zhí)著的，因為你倆是初中同學(xué)就在一直校門口等你?！?p> “不是，我也沒叫他等??！”羅霖玲望著蘭蘭，仰著頭扯著嗓子為自己辯解。
“你是個傻子嗎？”蘭蘭恨鐵不成鋼的回了宿舍。
羅霖玲走到王瑞澤面前，接過剛才的話茬，“冷倒是不冷，但是能暖和點的話何樂而不為呢？對吧。”說著羅霖玲抓著王瑞澤的手臂，爬上了學(xué)校外面圍著的花臺，走在花臺上總算是比王瑞澤高出了個頭頂。
“你小心著點，萬一摔了?！蓖跞饾煽粗_霖玲在上面跑，心里抱怨著：明知道自己腿短還想爬那么高，也是哈，哪個長得高的會沒事干爬那么高。想著想著王瑞澤搖著腦袋低頭淺笑。
羅霖玲站定了，朝王瑞澤揮手，“不怕不怕！我穿得厚，摔不疼?！?p> 王瑞澤大笑起來，這丫頭的腦袋究竟是怎么長的，腦回路這么清奇的嗎？
“你笑什么？”
王瑞澤止住笑，“笑你傻啊?！?p> 羅霖玲盯著王瑞澤，“嗯？”
“羅霖玲，我問你個問題??！”
走到花臺盡頭，羅霖玲扶著王瑞澤的肩跳下花臺，“你問??！”
“你喜歡怎樣的人??？”王瑞澤用手悄悄在羅霖玲背后護著。
羅霖玲抵著頭想了一會兒，“沒想過?！?p> 王瑞澤有些納悶，“正常女生不都應(yīng)該想過嗎？”
羅霖玲抓了抓帽子，“書里寫的愛情都好復(fù)雜，我不行，而且我還小呢?！?p> “那你現(xiàn)在好好想想，你覺得你自己會喜歡什么樣子的人？”
羅霖玲停下腳步，食指在下巴上刮了刮，望著王瑞澤，“我覺得吧，無論是什么樣的人，如果是我喜歡的人的話，那對我來說一定是驚喜！超級無敵大驚喜！嘭！”，羅霖玲兩手在自己胸前胡亂比劃著，“你呢？”羅霖玲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王瑞澤的鼻尖，目光閃爍。
王瑞澤看著羅霖玲的眼睛，“和你一樣?！?p> “哈哈哈……”，羅霖玲笑著，埋著頭，臉上沒有什么表情，過了幾秒鐘，她抬起頭，“果然英雄所見略同，放心，一定會遇見那個驚喜的?！绷_霖玲對著王瑞澤豎起大拇指，眨了眨眼睛。
王瑞澤沒再說什么，沖羅霖玲笑了笑。忽然吹來的一陣寒風(fēng)吹亂了羅霖玲的短發(fā)，王瑞澤看在眼里，想要伸手撫平，卻只開口說道，“你頭發(fā)亂了?！?p> 羅霖玲聽到，用戴著手套的手笨拙的理了理頭發(fā)。
終于還是看不過，王瑞澤伸出手，“不是這里?！痹诹_霖玲的背后，一雙如冬日暖陽般的眼眸注視著她的后頸，深藏在眼底的淡藍色慢慢包裹了這暖陽，逐漸化成一灣海峽，乘著寒風(fēng)蕩起秋波。
羅霖玲突然感到后頸有些涼意，正要轉(zhuǎn)過頭去，王瑞澤見狀忙把手縮回來。
“你在干什么??？”
“我……我覺得你圍巾有點暖和。”王瑞澤搓了搓手，對著手哈了幾口氣。
羅霖玲扯下手套，摸了摸王瑞澤的指尖，確實是冷冰冰的，就把自己圍巾取了下來。
“你往下來點”，羅霖玲做了個手勢示意，王瑞澤往她面前走了幾步，低下頭，“戴上就不冷了。”
王瑞澤站起身，“確實不冷了，但是你傻嗎？我冷的是手?！闭f著王瑞澤把手伸到羅霖玲面前。
“我手套你戴不了?！笨粗_霖玲的手套再看看王瑞澤的手，恐怕只有把手套改成露指的王瑞澤才能戴進去。
“那怎么辦呢？”，看著羅霖玲低著頭思索，王瑞澤笑了笑，“那就冷著吧?！?p> 這時羅霖玲摘下手套，王瑞澤看見了忙說，“別別別，你還是戴著吧，小心手凍著了?！?p> 王瑞澤正在推脫，只看見羅霖玲把手套往兜里一塞，兩只小手捂著王瑞澤的左手，抬起頭，“我手是暖和的，而且我從來不凍手?！?p> 王瑞澤對羅霖玲的動作先是一驚，又聽見羅霖玲說她從來不凍手，忽然想起之前她給自己凍瘡膏的事，那時她說是她用著過敏才給自己的……
“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我體質(zhì)比較特殊，冬天體溫高，夏天體溫低，蘭蘭她們都把我當(dāng)取暖器，上著課兩人就把手伸進我的袖子里，老冷了?！绷_霖玲說著佯裝害怕的搖頭。
王瑞澤心里一涼，“你可真是個好人呢！”，說著推開羅霖玲的手，“行了，我不冷了，把你的體溫留給有需要的人吧?！闭f完就邁著大長腿走的飛快。
羅霖玲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王瑞澤的背影，一臉迷茫，“把體溫留給有需要的人？”羅霖玲小聲念叨著，越想越覺得這話不對勁。
買了車票，羅霖玲賭氣先走了，跑到車上坐著，抄著手嘟囔，“什么叫把體溫留給有需要的人，我又不是火爐子！”
王瑞澤的車就停在羅霖玲旁邊，上車時王瑞澤選了一個正巧看得見羅霖玲的位置坐下，但羅霖玲卻全然不知，王瑞澤就在另一輛車上透過窗戶看著羅霖玲發(fā)脾氣的樣子傻笑，售票員阿姨在車上檢查車票都有點不敢靠近他，擔(dān)心這孩子莫不是個傻子，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還真是可惜這副好皮囊了。
這周六黑炭發(fā)來消息，說是他的生日，叫羅霖玲去吃飯，她尋思著王瑞澤肯定也會去，正好打電話問問他買什么禮物好。
“王瑞澤，黑炭有沒有叫你周末去吃飯??？”羅霖玲嗑著瓜子。
“叫了啊，怎么了？”王瑞澤好不容易接到羅霖玲電話，還以為要說什么呢。
“你說買什么禮物好？”
“買禮物干什么？不買?！备懔税胩焓菃査o黑炭買什么禮物好，心里咒罵了一聲：真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就把電話掛了。
羅霖玲拿著手機，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一臉不知所措，“不用買嗎？”
第二天早晨，羅霖玲坐車去赴約，下了車就看見比她早到一步的王瑞澤。
“你提的什么？”王瑞澤盯著羅霖玲手上的禮盒。
“禮物??！”羅霖玲把禮物提起來給王瑞澤看。
“是什么？”
“大白兔奶糖?！绷_霖玲笑著說。
“為什么買這個？”
“你又不給我說買什么好，那我只有送我喜歡的了。”
王瑞澤一聽到這話，馬上拉著羅霖玲，“這話別亂說，有歧義。”
羅霖玲聽著不理解，又小聲重復(fù)了一次，“那我只有送我……喜歡的了”，羅霖玲突然恍然大悟，使勁兒點頭。
飯桌上，黑炭點了好些菜，結(jié)果來的人只有王瑞澤和羅霖玲。
“還是你倆講義氣！”說完給王瑞澤倒上了酒，舉著瓶子就要往羅霖玲杯子里倒。
王瑞澤用手蓋住羅霖玲的杯子，黑炭立馬反應(yīng)過來，敲了下自己腦袋，“瞧我這倒順手了，你不能喝酒的”，說著拿來一杯熱過的奶，“給，喝這個?！?p> 羅霖玲接過，坐在王瑞澤旁邊一言不發(fā)，咕嚕咕嚕的喝奶，王瑞澤低頭看著羅霖玲，覺得她和往日不一樣，可能是不習(xí)慣這樣的場景。
羅霖玲抿著嘴，不曉得說些什么，卻被黑炭叫到了名字。
“羅霖玲，感覺你變了?！焙谔刻袅藟K肉，抿了口酒。
羅霖玲抬起頭看著黑炭，不明所以，心里有點緊張，拿起筷子插在王瑞澤盛來米飯里往嘴里扒拉了口飯。
“現(xiàn)在這樣子挺好的，看著沒那么容易讓人皺眉毛了?！?p> “也許是我學(xué)了旅游的原因吧?！?p> 黑炭看了眼王瑞澤，兩人正對視著。
“你還沒告訴她??？”黑炭做了個口型。
“閉嘴！”王瑞澤也回了他一個口型。
黑炭舉起杯，“來，我敬你們一杯，也敬我們……”黑炭話還沒說完，羅霖玲一口米飯噴出來，恰巧噴在坐在對面的黑炭臉上。
“對不起對不起……”。聽到黑炭說的話羅霖玲沒憋住，這時候手忙腳亂的給黑炭遞紙。
“沒事兒，沒事兒，不用在意?！焙谔磕弥埥聿亮瞬?。
羅霖玲臉上有點發(fā)燙，低著頭。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王瑞澤和羅霖玲一道回去，“你要是不喜歡這種場合就算了?！?p> “沒有，我也想看看他，就是還不太適應(yīng)?！?p> “忘了告訴你，黑炭在今年已經(jīng)過了四次生日了?！?p> 羅霖玲聽了望著王瑞澤，“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p> 羅霖玲從心底又升起一股怒意。
“我都習(xí)慣了，他就是太無聊了。”王瑞澤攤開手，其實他知道那種無聊只不過是念舊而已。
羅霖玲看著王瑞澤，想起黑炭在飯桌上的言行，感覺到他正一點點的被社會禮制同化。
也許這就叫成長吧，學(xué)著轉(zhuǎn)舵，學(xué)著在黑暗里尋找航線，學(xué)會和鯊魚搏斗，和野狼搶食，多少次深夜應(yīng)酬喝到吐了才會有一次像樣的合作，又要積攢多久的失望和努力才能換來人前的光鮮。世人都看結(jié)果，就連自己也不例外，迫切的想得到成功的結(jié)果，無所謂這過程自己是否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