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哪兒跟哪兒呀!
伏纓簡直哭笑不得,眼見著慕月朝自己又靠了過來,只得連連朝后退去。
眼見著就要退到了門邊,退無可退,那木門竟是毫無預(yù)兆地叫人從門外一腳踹了開來。
背后一涼,伏纓心頭也隨之沒由來地一顫,下意識轉(zhuǎn)頭,竟見褚修雙手背負(fù)于身后,不知何時起已經(jīng)站在了門外,身邊還跟著副將李效璘。
李效璘也是沒想到屋內(nèi)之人竟是王妃伏纓,當(dāng)即驚掉了下巴。
伏纓那些花花事跡李效璘早前也是多有耳聞的,便偷偷朝里打量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見了一小倌模樣的男子,正衣衫半褪,含著淚眼望著伏纓!
這好端端的搜捕現(xiàn)場,怎么忽然就成了捉奸現(xiàn)場了......
李效璘頓時一陣腦殼疼,他可不想平白牽扯進(jìn)了王爺家事中,隨即緊張地去看褚修反應(yīng)。
褚修只是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屋內(nèi),目光未在慕月身上多做停留,面無表情地問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進(jìn)去搜?”
李效璘慌得額頭細(xì)汗都浮了起來,忙喏了一聲,大步跨進(jìn)房中。
伏纓見狀一抬腳,攔住了李效璘去路。
雖說這青樓不是自己所開,可好歹也是花了錢來享樂的。褚修隨隨便便一句話,便要她放了屬下進(jìn)來搜查,真當(dāng)她是這么好說話的人?
“李大哥,對不住了?!狈t嘴角一勾,一點不給面子地說道。
李效璘面露難色,不確定地轉(zhuǎn)頭去看褚修。
褚修沉著臉,眸光晦暗了下來,開口道:“可是要本王教你如何搜查?”
李效璘忙道:“屬下這便去搜查!”
語畢,抱歉地看了一眼伏纓,說道:“王妃,該是屬下先說對不住了才是?!?p> 說完再不顧伏纓的阻攔,徑直朝內(nèi)走去,走過慕月身邊時,眼底鄙夷一閃而過。
慕月忙順著對方視線望了眼自己胸前風(fēng)光,慌忙將衣衫攏好,惴惴不安地躲到伏纓身后。
伏纓也是瞧他一副可憐模樣,便順手搭了下他纖細(xì)的胳膊。
呀,軟軟綿綿,她其實倒是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弱柳扶風(fēng)的類型。
只這一切落在了褚修眼中,隨即多了另一種意味。
褚修冷笑一聲,漠然道:“伏纓,你果真是沒叫本王失望?!?p> 伏纓聽出他這話像是咬著牙說的,可......
這和她有何關(guān)系?
她還怪褚修和李效璘不長眼,擾了自己興致呢。
只是正要還嘴之時,就聽一聲尖尖細(xì)細(xì)的驚叫聲兀地響起。
“有,有死人!”
慕月嚇得小臉慘白,手足發(fā)顫,手指著床前,卻不看多看一眼。
伏纓立馬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竟見李效璘在屋內(nèi)一番排查后,彎腰從床榻下拖出了一具死尸。
那尸體被人扒光了衣裳,形容恐怖,暴突著一雙眼,面上皮膚皺縮在一起,毫無血氣,像是被人吸干了精血。
但空口無憑,誰也不敢一口咬定死因。
伏纓什么奇形怪狀的東西沒見過,倒是一點也不害怕,若有所思地俯下身去,湊近尸身聞了聞。
嗯......
似乎沒有什么特殊的氣味,甚至還有股子詭異的幽香。
“奇怪?!狈t輕擰起秀氣的眉毛,戳了戳那硬邦邦的尸體,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徒手將其面朝下翻了個身。
就好像眼前的并不是一具猙獰可怖的死尸,而是一條燒焦了急等著翻面的死魚......
而隨著她的動作,尸體原本虛握著的掌心一松,當(dāng)啷掉出一枚腰牌。
“裕武軍,劉重祿?!狈t將腰牌撿起,照著上面小字念道。
話音剛一落下,李效璘飛快沖了上來,一把將腰牌奪到自己手上,難以置信地盯著腰牌上的兩行小字。
“王爺,果真是劉重祿?!逼毯螅钚ЛU幾不可聞地輕嘆了聲,將腰牌交到褚修手中。
褚修似乎并不意外,接過腰牌的同時漫不經(jīng)心地確認(rèn)了眼,便將腰牌收進(jìn)了懷中。
“通知人來將尸體斂了吧?!瘪倚揲_口淡道,眼底略過一絲復(fù)雜。
李效璘收回了心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只是話還未出口,樓下又是一聲驚叫傳來。
“夭壽啦!見了鬼啦!”
眾人聞聲,面面相覷了幾秒,下一刻便二話不說朝著樓下趕去,像是不約而同想到了什么。
別院庭院內(nèi),老鴇已經(jīng)帶著兩名護(hù)院先一步趕到,水井旁站了名雜役,一副驚嚇過度,面色慘白的模樣。
“青天白日的嚷嚷什么!要是將恩客們嚇出個好歹來,我這就命人拆了你送去喂狗!”
老鴇雙手叉腰,怒瞪著那新來的雜役,像是索命來的母夜叉。
要說這雜役也是,干啥啥不行,掃地這等小事都干不來,就這咋咋呼呼的本事最是大。
也不怪一見了他就想開罵。
“哆嗦什么,瞧你那膽兒慫的樣兒!”老鴇邊說邊要上前去拎那雜役的耳朵。
雜役嚇得連退幾步,眼神直飄,哆哆嗦嗦地伸手指了指樹蔭后。
“那兒,那兒有死人!”
老鴇聞言臉色一變,死人兩字多少還是有點威懾力的,斟酌了下后朝著身旁兩名護(hù)院使了個眼色。
“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護(hù)院應(yīng)下,慢慢悠悠不當(dāng)回事兒地朝著樹蔭后走去,誰知剛一走近便瞧見一只光裸著的腳踝從假山旁露了出來。
兩名護(hù)院心下皆是一驚,忙加快了步子,朝著假山后小跑而去。
褚修一行人趕來之時,尸體正好被抬了出來。
與最初發(fā)現(xiàn)的那具尸體一樣,死者身上的衣裳已被除得差不多,只留一條褻褲,猙獰之姿比起劉重祿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尤那太陽穴處,皮肉已經(jīng)綻開,露出森森白骨,正有蛆蟲里外翻爬著。
“嘔——”
在場之人除褚修與伏纓外俱是一個沒忍住,捂著嗓子干嘔了起來,老鴇更是扶著老樹吐了個昏天黑地。
伏纓撇了撇嘴,將那尸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他身下像是壓著塊不起眼的銅牌,瞧著有些眼熟,遂抬腳將尸體往邊上踢了踢。
壓在身下的腰牌一下暴露在了眾人視野里。
“裕武軍,張登?”
伏纓俯身將腰牌撿起,心里卻冒出一個疑問,怎么這人也是裕武軍中的人?難道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