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招娣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因為一時貪嘴差點把命給搭進去。
她將臉埋進婆婆的懷里,趴在土炕上一聲不吭。
人命關(guān)天,耽擱不得,小蕎急忙去調(diào)配解藥。
她一直皺著眉,袁青云心里也不好受。
“娘子,你別太自責。”
“我只是覺得很奇怪,咱們都吃了,可是唯獨大嫂中毒,而且我診出她所中的為莽草之毒,此物多為用于除草劑?!?p> “那只有一個可能,下毒之人并非出于本心,莽草是被無意中撒上去的,有一部分停留的時候太久,沒能徹底沖洗干凈?!?p> 小蕎抓好了藥,夫妻倆坐在外面的灶臺前冥思苦想。
聞聽此言,小蕎略微一愣,而后點了點頭。
陳招娣服下藥汁后便無礙了,只是,因為那兩串豆腐的事,袁大郎覺得她表里不一,對她依舊不冷不熱的。
“大郎,我的肚子還是有點疼?!?p> 陳招娣語氣里帶著撒嬌的味道,扯了扯自家男人的衣角。
袁大郎快要被她嚇死了,卻不知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弟妹能把你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已經(jīng)是萬幸了,忍著點吧,興許過一會兒就好了。”
“你!”
袁大郎拿開她的手,起身去了外面。
袁母看見他們夫妻倆這個樣子,心里跟著上火。
“小蕎,你大嫂說肚子還疼,有沒有什么法子能緩解的?”
袁母摸索著出了房門,小蕎急忙迎了過去,攙扶著婆婆坐在小木凳上。
小蕎看出她老人家愁什么,又見大哥不是真的鐵了心,家和萬事興,索性順水推舟。
“若想不留病根,還需要一樣藥引?!?p> “弟妹,是什么藥引?”
袁大郎嘴上說不在乎,一聽這話趕忙過來。
“明日清晨去取清泉山南坡一塊石頭,要最親的兩個人親自熬煮,直到把它給煮軟,喂給大嫂喝下,便可痊愈?!?p> “石頭好說,到處都是,最親的兩個人……”
袁大郎有些犯難,他媳婦的雙親全都不在人世了。
“大哥,你是她的相公,當然是最親的人,咱娘對大嫂視如己出,也是最親的人呀?!?p> “對,對,就依弟妹說的,明早我就去取石頭。”
他興沖沖的跑回屋,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冷著陳招娣。
袁青云心里明白,憑著自家娘子的醫(yī)術(shù),大嫂肯定沒事了。
不過,這石頭怎么可能煮軟呢?
翌日,袁大郎天不亮就出門了,捧回一塊光滑的石頭。
陳招娣昨夜就聽說了這事兒,醒來睜眼一瞧,屋子里空蕩蕩的無人,她疊好棉被,站在門口望去,見自家男人和婆婆正在院子里煮石頭。
袁母眼睛看不見,慢慢摸索著往灶膛里添柴,那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心酸。
“娘,你快回來吧。”
“你弟妹說了,只要有了這個藥引,你就能徹底痊愈了?!?p> 袁母執(zhí)意不肯回去,母子倆連早飯都沒吃,一煮就是一上午。
陳招娣趴在門框上,心里百般滋味,越看越覺得難受,忍不住掉下淚來。
“娘,大郎,別熬了,我好了,我全都好了,是我錯了。”
她邁開步子朝二人跑過去,撲通跪在袁母面前,伸出胳膊將他們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