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杜西盯著安亦昉面目扭曲的臉,那條橫貫?zāi)橆a的傷疤顯得尤為猙獰,起初的驚慌漸漸平復(fù),仰望天空說道:“天上的馬茲達(dá),保佑安大人平安無事,求您收了我的靈魂服侍在您的左右?!比缓笕恿耸种械恼系?,閉上眼睛等著安亦昉動手。
安亦昉緊握刀把,眼睛快要瞪出血,試了幾次始終下不去手。于是收起刀,松開費爾杜西的衣領(lǐng),一鼓作氣都沒能狠心殺了他,再下手更過不了心里那一關(guān)。
“收拾東西,馬上送你出城?!卑惨鄷P對癱在地上的費爾杜西說。
安亦昉走到窗戶邊,透過窗縫往外張望,“一會兒我到客棧借匹馬,你騎著我的馬,我送你出城之后就回來,你不要停歇,能走多遠(yuǎn)就走多遠(yuǎn),帶著被子和餅,這幾天不要住店?!?p> 費爾杜西收拾妥當(dāng),抱起行囊沖安亦昉點頭,走到門邊。安亦昉攔下伸手開門的費爾杜西,“不對,院子里怎會如此安靜?!?p> 安亦昉示意費爾杜西不要妄動,拔出刀輕輕拉開門,走到廊下。
客棧中鴉雀無聲,不僅聽不到伙計招待客人的吆喝聲,旁邊幾間住人的客房也都門窗緊閉,整個庭院籠罩在一片壓抑的靜謐之中。
安亦昉走到院中,一左一右走來兩人。左邊那人面凈如玉,手握長劍,一襲白袍;右邊那人黑髭濃密,青衫挽在腰間,肩扛陌刀。
青衫男子冷冷地問:“波斯人殺了?”
安亦昉繃緊全身的筋肉,不屑地說:“殺了”。
白袍男子看了一眼安亦昉干凈的刀身,“怎么殺的?”
安亦昉手腕一抖,甩了個刀花,“你們是何人?與此事有何干系?”
白袍男子身形一晃,跳到房門口往里張望。安亦昉往房門挪了兩步,要去阻攔白袍男子,被青衫男子扛著刀攔下。
白袍男子看了幾眼,對青衫男子搖搖頭。青衫男子把陌刀從肩上取下,雙手握住,對同伴使了個眼色,沖著安亦昉撲了過去。
安亦昉不敢怠慢,緊盯對方招式,在刀落下的一瞬間,往左滑步,側(cè)身躲過刀鋒,揮刀斬向?qū)Ψ郊绨?。青衫男子不躲不避,刀路一轉(zhuǎn),橫著把來刀格擋出去。兩人你來我往的斗在一起。
白袍男子進(jìn)屋搜尋無果,平靜地站在廊下看院里打斗的兩人。
青衫男子原本打算仗著氣力用陌刀速戰(zhàn)速決,交手之后才發(fā)現(xiàn)安亦昉似乎有一套特意對付陌刀的辦法。十幾個回合下來之后,青衫男子體力幾乎耗盡,速度漸漸滿了下來,招式也越來越散。
安亦昉見時機(jī)成熟,腳下一軟賣了個破綻,暗中提氣屏息。青衫男子見安亦昉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足亂了分寸,嘴角一翹,心說老子久經(jīng)沙場,豈能輸給你這毛頭小子。連忙抓住這難逢的機(jī)會,掄起陌刀朝安亦昉劈頭蓋臉地劈去。
不料安亦昉腳軟之后速度不減反增,避過陌刀刀刃,雙腿發(fā)力雙手握刀,直刺對方右胸。
廊下的白袍男子大叫不好,飛撲過來。青衫男子還未看清安亦昉的動作,只覺胸中一緊,手上的陌刀落地。
安亦昉這一刀雖然霸道,但不足以致命,刀還沒拔出,腦后劍風(fēng)已經(jīng)襲來,只能松開雙手避到一旁。
白袍男子手中不停,幾個呼吸之間就刺出十幾劍,在安亦昉的左臂和前胸留下幾道血口。白袍男子越戰(zhàn)越猛,安亦昉越躲越倉促,被逼近角落,眼見已無處躲避。
白袍男子冷哼一聲,又將安亦昉逼退一個身位,手腕上翻猛刺一劍。安亦昉見對方這一箭猶如銀蛇吐信直沖自己咽喉而來,情急之下只能以命相搏,伸出左手去抓劍鋒,同時右手握拳拉回腋下,準(zhǔn)備蓄力一擊。
白袍男子見安亦昉要抓劍,手腕一抬再向下一翻,劍刃繞過安亦昉小臂,帶起一道血光刺向面門。安亦昉手臂吃痛,稍微往下一沉,剎那間對方的劍已到面前,此時再變換招式已然來不及,只能身體后仰,眼睜睜看著劍尖帶著破空的哀鳴刺來。
澹離言
完結(jié)倒計時,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