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市與乙市的某段高速公路上,一輛紅色的小轎車正勻速向前行駛著。
“哼,笨東方,臭東方,這不好好的嗎,老是擔(dān)心這擔(dān)心那的,我都已經(jīng)開了這么長時間的車了,難道還不敢一個人上高速?老小瞧我,這次就證明給你看!”
車上的林詩音自言自語著,傲嬌的神色顯露無遺,“還想蒙騙本姑娘,過會看我如何收拾你!”
但略微一頓,少女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似乎很享受東方血舞吃癟的樣子,然后,就可以借機“不懷好意”地嘲諷他。
開頭,一切順利。
然而,就在林詩音駕車正要駛?cè)氩贿h(yuǎn)處的那條隧道的時候,前方卻出現(xiàn)了詭異的一幕:沒路了!
是的,前方已經(jīng)完全沒路了,原來那條平坦開闊的大道,竟憑空消失了。
而現(xiàn)在,擋在她面前的,卻是一座高聳入云,霧氣氤氳的大山。
林詩音生平哪曾見過這種怪象,心中已來不及細(xì)想,慌忙猛踩剎車,她想把車停到路邊,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偏偏這個時候,更糟的情況出現(xiàn)了,前方不知是什么東西懸浮于空,散發(fā)出一陣亮光,那光強得讓人無法睜開眼睛。
“嗞~~~”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緊接著又是“咚”的一聲,小轎車不知與什么東西相撞,一下竟被彈飛出去數(shù)十米遠(yuǎn),現(xiàn)場一片狼藉。
車禍發(fā)生之后,更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整條高速上竟憑空起了大霧,能見度極低,霧氣包圍了整條高速公路。
不多久,這條高速公路就被有關(guān)部門迅速封鎖,緊接著,警車,救護車的警報聲響起,車禍現(xiàn)場迅速拉起了警戒線。
……
等東方血舞接到消息,一刻也不停歇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見到的是擔(dān)架上已無任何生氣的詩音。
那個女子,她就冷冰冰地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東方緩慢地移著步子,他多想一下便觸到那個人兒。
可是,他的身上,此刻卻似乎有著不知名的重物一般,直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東方每走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便是連眼睛,在這一刻也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詩音!”
“詩音!”
“詩音!”
“……”
東方血舞用盡全力,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著心愛之人的名字,那聲音撕心裂肺。
可是,擔(dān)架上的那人,卻是再也無法應(yīng)答他了。
東方只覺得什么人在拍他的肩膀,正和他說些什么話。
但,不知為何,自己卻一句也聽不到,沒有聲音嗎?
此刻,東方腦海中只剩一片空白,跟著,腳下一沉,他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等醒來的時候,東方血舞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了。一雙眼睛,毫無神氣地盯著上方的天花板,呆呆出神。
此時,他只覺得腦中空空蕩蕩,心好像也被掏空了一般,再無法跳動了。
醫(yī)護人員見他面色煞白,目光呆滯,過來詢問他身體如何,他也好像沒聽到一樣,始終一言不發(fā)。
相關(guān)部門通過數(shù)日的勘察,檢測,結(jié)合行車記錄儀,最后得出結(jié)論:
林詩音由于疲勞駕駛,駕車沖破高速路旁的護欄,撞上山體巖石,導(dǎo)致身體多處血管破裂,最終失血過多而亡。
隨后的日子里,東方血舞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做些什么,出院,然后辦理相關(guān)證明,絕望地看著遺體從殯儀館被運到火葬場火化。
當(dāng)東方血舞抱著林詩音的骨灰盒,正欲離開之際,一位工作人員,突然走了過來,然后,遞給他一個黑色的女士雙肩包,接著道:“這位先生,這是您親人的遺物,請收好?!?p> 東方血舞一眼便認(rèn)出了那包,那是詩音生前常用的背包,那一刻,他好像才稍有些正常反應(yīng)。
他將骨灰盒輕放于旁邊桌上,然后他細(xì)細(xì)摩挲著這背包,背包側(cè)面,還掛著詩音生前最喜歡的小熊掛件,以及他們倆的甜蜜合照。
東方血舞拉開背包拉鏈,里面都是手機,錢包一類的物品,這些都是詩音常帶之物。
東方血舞唯一沒有見過的,是里面那個古香古色的盒子,而且盒中還放著一面極精美的鏡子。
東方只覺得那鏡子奇怪得很,至于到底哪里奇怪,一時竟也說不上來。
況且,心愛之人剛剛離去,他也沒心情再去考慮這些事情。
于是,他將拉鏈拉好,把雙肩包單挎于肩上,小心翼翼地捧起骨灰盒,和工作人員道了一聲“謝謝”之后,便離開了火葬場。
回到住所,東方血舞將骨灰盒放置在了臥室的那張用“卡通熊”桌布裝飾的桌上,那是林詩音生前親自裝飾的。
桌子與陽臺相對,陽臺外擺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艷花朵,其中,唯一顯眼的一朵,雖開得極為艷麗,卻不知是這世上的哪一種花。
說來也怪,偏那不知名的一株,反而是詩音生前最喜歡的。
東方血舞輕撫著那些盛開的花兒,不禁想起了和詩音過往的種種,恍惚間,又是一陣心痛。
“詩音,這樣你就可以每時每刻都看到這些花兒了,你看,它們多漂亮!”
東方的聲音異常溫柔,仿佛是林詩音,此刻仍舊在他身邊一樣。
就在東方血舞準(zhǔn)備將雙肩包放在骨灰盒旁邊的時候,這時一個信封,卻從包的側(cè)邊掉了出來。
或許是過于傷心,東方血舞一時竟未察覺到雙肩包的側(cè)包里,竟還有其它東西。
他死灰般的內(nèi)心,不知為何突然有了一絲期許,于是他趕忙撿起信封,信封的拆口處,還用一塊“愛心貼”粘合著。
東方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細(xì)細(xì)地看著那里面的內(nèi)容:
予東方哥哥的一封信
心愛的東方哥哥:
從小到大,第一次寫信,還有一些小小的緊張,寫得不好,可不許怪我!
一想到是給你寫信,就更緊張了,真是好奇怪!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說來奇怪,其實連詩音自己,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竟在乎東方哥哥,到了如此程度。
每當(dāng)詩音閑暇之時,就時常會胡思亂想,生怕有一天,東方哥哥會不要詩音了,詩音再也見不到東方哥哥了。
詩音很少矯情,也并不是一個矯情的人。
當(dāng)面的話,以我的性子,怕也難以說出口,但這種感覺,真的很想說給東方哥哥聽。
從小到大,東方哥哥是詩音唯一的知心人。
這么多年,你對詩音的好,詩音一刻也不敢忘。
當(dāng)周圍的人都孤立我的時候,是你站出來維護我;當(dāng)詩音生病的時候,是你悉心照顧我;當(dāng)詩音無理取鬧,亂發(fā)脾氣的時候,是你無限包容我……
總之,當(dāng)詩音最無助,最需要東方哥哥的時候,東方哥哥總會在我身邊,每當(dāng)這時候,我就覺得很安心,很安心。
詩音一生中最幸運的兩件事:第一件,是在我很小的時候,上蒼便讓我遇見了東方哥哥;另一件,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愛上了東方哥哥。
我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早在小時候你第一次維護我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在心中暗暗立誓:“日后,我非這個男人不嫁!”
有些話,我知道我不說,傻乎乎的東方哥哥呀!他呀,永遠(yuǎn)也不會說。
東方哥哥,我們結(jié)婚吧!
我愿嫁與東方血舞為妻!從此福禍相依,不離不棄。
從今往后,我愿做你的小尾巴,與你踏雪于蒼茫北國,一起流連于煙雨江南……
總之,你走到哪兒,我就隨你到哪兒。
轟轟烈烈也好,平平淡淡更真。
今生今世,我都要跟著你,跟你走遍天涯。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哎呀,寫了這么多,感覺把一輩子矯情的話都說完了。
那以后,你必須每天對我說一句肉麻的情話。
你不回應(yīng),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了。
嘻嘻!
信的結(jié)尾,詩音還一貫延續(xù)搞怪風(fēng)格,不忘畫上一個古怪鬼臉兒,狠狠“嘲諷”東方血舞一番。
信已看完,此時,東方血舞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悲痛,早已聲淚俱下,悲痛欲絕道:“我答應(yīng)你,詩音,我都答應(yīng)你,但是你,你回來好嗎?你回來好不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東方血舞一遍又一遍地,撕聲呼喊著林詩音的名字。
他不相信自己摯愛之人,會就此離他而去,他絕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