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他們不敢停下來,坐著馬車又駛了好遠,一直到天色昏暗,才停下整頓休息。
夜晚格外的燥熱,外加上空氣中久久不能散去的血腥味,林沅根本毫無睡意。
起身就在營地四周隨意溜達,被微風(fēng)一吹,身上的燥熱降下去不少,走到一棵樹旁,林沅隨意地坐了下來。
她真的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全都是殺戮的畫面,那些人就血淋淋的躺在那里。
司墨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站在了不遠處,一身黑墨色的衣服與月色融為了一體。
林沅在樹下呆了多久,司墨就站了多久。
大樹枝葉繁茂,書上的嬋聲聲清脆,林沅就這么沉沉的睡了過去。
司墨聽著她的呼吸聲逐漸變緩,幾步走過來,伸手把沉睡的林沅打橫抱了起來。
她可比想象中的要重一些,平時像個小饞貓一樣,什么時候都不忘了吃。
吃東西的時候也格外的可愛呢。
林沅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馬車上的,再次睜開眼睛馬車已經(jīng)繼續(xù)趕路了。
旁邊的司墨低著頭看著京都傳來的書信,毫無疲倦的神色。
睡帳篷的人比她這個睡馬車的精神還好,這個人是鐵打的嗎??!
林沅忍不住內(nèi)心暗暗吐槽。
他們這一路上也沒有心情再欣賞風(fēng)景,每個人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出什么意外。
經(jīng)過了七天的快馬加鞭,終于來到了江南匪寇出沒的地方。
來迎接林沅他們的縣太爺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畢恭畢敬把他們請到了宅院中。
安頓好了人馬,司墨帶著林沅坐在了正廳中,將這縣衙內(nèi)的環(huán)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開口詢問道:
“你把匪寇的詳情與我們仔細說來。”
“這匪寇大概有百十來號人,這朝里不來人,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士兵已經(jīng)隨時待命,可以隨您二位立馬上山剿匪?!?p> 縣太爺叫蕭青山,看著錦衣綢緞的兩個人,心里有一些惶恐,行了一個禮,說話的時候眼神始終不敢放到兩個人的身上。
“那我們明日丑時便出發(fā)剿匪,打他們個出其不意?!?p> 原文中剿匪本是皇帝帶著林木青御駕親征,林沅對這一段感情線尤為深刻,便把皇帝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照搬過來。
“林貴妃英明?!笔捛嗌娇粗帚洫M長的眼睛里透漏這殺意,在配上她站力的氣勢,被嚇唬住了,說這話又跪了下來。
“你不用如此拘謹,蕭縣令今日想必也累了,今日也早點休息吧?!?p> 林沅看這個拘謹?shù)男±项^實在太有喜感了,臉上的肉隨著他說話一顫一顫的十分有趣。
說話間,蕭青山領(lǐng)著林沅司墨就到了后面的房間,房間沒有多余的擺設(shè),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刺繡的屏風(fēng)。
蕭青山的夫人也非常的慈眉善目,看著他們二人眼中含著笑意,讓林沅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到了晚飯的時候,蕭夫人端著飯菜敲門進來,給林沅把飯菜放到了桌子上。
她視線掃過林沅,拎著裙擺坐到了她的對面。
抬著頭沖她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語氣中滿是溫柔。
“剛才那個小伙子是你相公吧,我看他面上嚴肅,可眼睛看你那個深情,讓我想起了我和老蕭年輕的時候……”
蕭太太不知怎么看林沅特別合眼緣,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姑娘一樣,邊說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林沅笑容沒憋住,哈哈大笑起來,這蕭太太可真的會亂點鴛鴦譜,她和司墨怎么可能的嘛。
“是嘛,我看到您也想起了我的母親,她也總這么溫柔的和我說話,剛開始沒什么,這離開的久了,特別想她的?!?p> 林沅嘆了口氣,管理局這份破工作真坑人呀。
轉(zhuǎn)眼自己來到這已經(jīng)半年多了,不知道皇太后有沒有想自己,自己的錢也在銀行生出了不少利息吧!
林縉云是在上朝的時候知道林沅去剿匪的,在金鑾殿就和皇上吵了起來。
皇帝將計就計,又關(guān)了林縉云十天的禁閉。
林縉云這下子徹底被他的陛下寒了心,回到府邸,在屋子里保持這一個姿勢良久。
緩過神來,找了半天拿出一個酒杯兩瓶酒,獨飲良久。
冰冷的酒下喉,喝著喝著眼圈就紅了。
林縉云舉杯對著月亮,清澈的酒掉落點點打到地上,林縉云眼神渙散起來。
伸手抓了一把眼前的空氣,當然抓不住,把自己也帶落到了石板上。
“沅沅,是哥哥沒有照顧好你,嫁給了上官羽那個混蛋,他還讓你江南平匪,是哥哥沒有用呀!”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
林縉云醉的厲害了,把平日里的隱忍都發(fā)泄了出來,把林沅凄慘的一切都歸結(jié)在自己的身上,眼淚滴滴答答的往地板上滴落。
上官羽如此逼迫林家,為的就是那份兵權(quán),如今兵權(quán)遲遲不能到手,上官羽也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