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想教我看人嗎?”尤戲感慨的問道。
“不,我是要教你讀心?!?p> 尤戲眼看著閣主又拍拍屁股走人的模樣,她簡直很想拍他。
她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怎么能這么浪費(fèi)呢?真是太可惡了。
尤戲無奈的繼續(xù)跟著閣主老爺子走,終于二人重新回到了天涯閣。
她疑惑的問著:“您、不教我讀心了?”
閣主老爺子笑了笑,摸了幾下自己的肚子,掩住半邊臉道:“肚子說它有點(diǎn)空了,讓我過來補(bǔ)給一番?!?p> “你有意見?”閣主斜眼瞥了一眼尤戲,尤戲搖搖頭。
奉承的很:“當(dāng)然沒有意見,不過,您可以告訴我小單到底去哪了嗎?”
閣主老爺子顯然有些煩躁,他揮揮手,說了個地名。
尤戲三兩跳著跑遠(yuǎn)了。
閣主老爺子無奈的看著她那矯健的步伐:“還真是不跟我這老頭子多待一會兒,唉,老人??!真的是太苦了?!?p> 尤戲得知地名后,便趕去了山下的平民窟。
那個平民窟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清水明月。
但尤戲四處看見的景象,甚至不能稱之為明月。
平民窟四處全是干涸的河水坑,放眼望去除了人還是人,不見任何高樓建筑,也不見多少鮮紅甘泉。
尤戲在行走時碰見了好幾個想詢問她什么,卻又不敢上前的“泥”。
她疑惑的看著四周那些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泥人”們,當(dāng)她想伸手問候時,卻被人按住了手。
“?!”
“小單?。俊?p> 尤戲看見是小單后,激動的抱住了她。
“你沒事,真好!”
小單笑著捂了下臉,然后拍拍尤戲的后背:“姑娘,我沒事?!?p> 尤戲笑著抱了會兒小單后,又開心的松開她。
“小單你身上好香??!比花香還香?!?p> 小單掩了掩自己微紅的臉頰,咳嗽幾聲便拉著尤戲的衣角,把她帶去了一剛剛搭建不久的布棚。
“姑娘,這里是我搭建的?!?p> 尤戲瞧著小單那一副像獻(xiàn)寶的模樣,她笑著摸摸小單的腦袋:“真厲害?!?p> 緊接著小單又給尤戲介紹了這里的事情。
平民窟里的百姓們,頗有一身的蠻力,不被人看好,也從無身份可言,他們生活在陰暗處,沒有任何人說過他們可以安全的生活在陽光下。
也沒有人告訴他們什么是人生中最寶貴的。
這里只是無盡的殺戮與是非,這里的人們早已習(xí)慣了扼殺與殘酷。
他們抬頭看見的,并不是陽光。
而是處于陽光之下的陰暗。
“姑娘,閣主老爺子也是拜托我來這看看的,他說這里的人可以為江公子所用,想來對以后有益。”小單給尤戲倒了杯水,尤戲接過后她繼續(xù)說。
“聚枯草我已經(jīng)拿到了,姑娘不必?fù)?dān)心?!?p> “你真的沒事嗎?不是說聚枯草本身就有毒嗎?小單你快讓我看看!”尤戲激動的抓著小單的手。
小單卻欣喜的搖搖頭:“姑娘不必?fù)?dān)心,可能是我天生就與聚枯草有緣,才得以無事?!?p> 尤戲還是很懷疑的繼續(xù)看著小單,想從她的眼神中得知什么。
但卻被其他的吸引住了。
“小單你剛才說,這些人可以為阿筠所用,是什么意思?”
小單看看外面好奇的“泥人”們:“意思就是,這些人可以幫助江公子,達(dá)到他的目的。”
“小單你知道阿筠的目的?”
小單搖搖頭:“這個,姑娘你得親自問江公子了。”
小單說完這話,就站到了一旁。
再映入眼簾的便是身穿藍(lán)衣的謙謙君子江筠。
“江、江筠?你怎么……”
江筠在看見尤戲的那一刻起,便伸手把尤戲擁入了懷中。
“尤尤,我好想你?!?p> 一聲悶悶的男子聲,一個擁有她熟悉味道的懷抱。
好像真的過了好久,他們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見了。
“阿筠你、們怎么過來了?”尤戲剛想說你怎么過來了,但卻看見了她的若水師兄,趕忙改成了你們。
“我們過來看看你,順便再來收幾個徒弟。”若水實(shí)在欠揍的說著。
尤戲真的是一點(diǎn)也不信,她看向江筠,目光中帶著久違的意味。
江筠笑著牽起尤戲的手,兩人迎著“泥人”們走去。
“尤尤,我想親自告訴你一件事情,不想讓你只是聽別人說?!苯薜闹苌硭坪踝兞诵?,但又不知道是哪變了。
他帶著尤戲走到山上一野草瘋長的地方,兩人坐在那雜草間。
“尤尤,其實(shí)我家真的很有錢?!?p> “我知道?。∧慵冶緛砭秃苡绣X那。”尤戲咧著嘴笑著說。
“唉?!苯迖@口氣繼續(xù)道:“其實(shí)我是前朝的皇位繼承人?!?p> 尤戲的眼睛忽然間直了,她沉默了好久,嘴角顫抖著就是不說話。
許久后
尤戲不著調(diào)的說道:“那你是真的富可敵國了?”
“那可不。但是我想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情?!?p> 這次換成江筠沉默了。
尤戲摸了下江筠的腦袋,說:“阿筠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說的,我也會全力幫助阿筠的。”
江筠:“……”
“其實(shí),我不是江府的,身世也好,錢財也罷,都跟江府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來到江府只是迫于無奈,只是與大哥之間的打賭?!?p> “那你大哥現(xiàn)在?”
“他早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了,但是我覺得這一切的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操縱。我有感覺,那人一定是他?!?p> 江筠輕蔑的掃過野草的草尖,鼻息之間全是不可言說的無奈。
“那你要打算怎么做?”
“我想多尋找一些屬于自己的人,想找回我該得的一切,想跟尤尤你,一生相伴?!?p> 江筠說的那話既虔誠又認(rèn)真,像是在發(fā)誓。
尤戲眉眼一皺,她甚至覺得,江筠執(zhí)念太深,像是從好久之前就想好了這一切,想好了接下來的每一步。
這種人太可怕了,他可以輕易的把你拖入他的牢籠,讓你輕易無法走出去,只能等著他的懲罰。
尤戲有一瞬間,竟然想到了逃離,下一瞬間,她又忽然覺得,她自己想的更可怕。
她無奈的看向江筠,伸出手與他的手交織在一起,她眼神虔誠:“阿筠,如果你已經(jīng)想好了一切,那么,我愿意陪你走完這一程?!?p> 江筠忽然就笑了。
一瞬間,鮮花開滿了天,染紅了一個曾經(jīng)冰冷的心。
十幾年前的江筠早已脫胎換骨,若是換成以前的他,大概真的會利用身邊的任何人。
利用他們?nèi)ミ_(dá)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但他身邊的人總是用自己來告訴他——這世上,并不只是只有算計,也并不是只有利用才可以達(dá)到目的。
身邊的人包括阿琥,包括姜知,包括那位將軍,都在用他們自己去感染他,讓他不要只是學(xué)會利用。
朋友之間,怎么可能只有利用呢?
“尤尤,你覺得我們,應(yīng)該如何在這是非善惡的世間自處?”江筠帶著尤戲躺在野草之間。
尤戲笑了幾下,酒窩也跟著動了幾下,她說:“是非在己,善惡隨他。任何事情原本就有兩面,善中有惡,惡中有善,我們無法辨別,也無法干預(yù),所以我們能做的,無非就是接受?!?p> “阿筠,不要想太多,放手去做吧,我們都會支持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