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釧14
“陛下!”段修然跪在車前,“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瑞帝站直身軀,恢復(fù)了往日威嚴(yán),也再沒看過慧貴妃一眼,道:“帶逆賊回宮審訊!”
“是!”段修然看了一眼自己的姑姑,覺得她與陛下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卻無暇過問,跟著瑞帝回了皇宮。
而正在自己宮中一邊賞花燈一邊吃糖葫蘆的靈瑤則是一臉愜意,若是日日都是這樣的日子該多好,無病無災(zāi),無憂無慮,家宅和睦,天下太平。
玉橋突然氣喘吁吁地跑進(jìn)來,急道:“公主!”
“怎么了,竟如此慌張?”靈瑤眨巴著眼睛,一臉無邪。
“陛下……陛下,遇刺了!”玉橋皺著眉道。
“什么?!”緊接著便是“吧嗒”一聲,冰糖葫蘆晶瑩剔透的外殼便摔得粉碎,紅彤彤的山楂也躺在了地板上。
靈瑤趕緊起身,邊走邊道:“且與我來!”
她與玉橋還未到宮門口,便遇見了瑞帝身邊的小太監(jiān),那小太監(jiān)一見靈瑤這個樣子,便知她要去做什么,慌忙攔住她道:“三公主,陛下說了,外頭可是危險,您可千萬不能出去!”
“別攔著我!”靈瑤此時心急如焚,怪不得瑞帝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出宮,難道是早有察覺?
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把那小太監(jiān)推開,朝著宮門的方向就跑去。
她只覺得心慌,她不敢想象會發(fā)生什么事,也沒有時間權(quán)衡自己去那兒的利弊,此時此刻,她只想看到父皇暗暗無恙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公主!”小太監(jiān)死活不讓她冒險,拼命抱住她的腿不讓她動彈,心知說服靈瑤無望,小太監(jiān)扭頭對著玉橋大喊:“玉橋姑娘,不能讓給公主以身犯險?。 ?p> 玉橋正左右為難,她知道公主想要與陛下共進(jìn)退,可又不能拿公主的性命冒險……
正當(dāng)此時,小太監(jiān)突然發(fā)現(xiàn)公主不再掙扎了,不敢放松警惕,他用余光看向公主的視線的方向,發(fā)現(xiàn)陛下一隊安然無恙地出現(xiàn)在了皇宮正中間的甬路上,一隊士兵正押解著那些叛軍。陛下面容板正,而當(dāng)小太監(jiān)抬頭,卻發(fā)現(xiàn)公主眼眶通紅,噙著淚水,卻是笑著的。
他站起身來,撓撓頭道:“公主,陛下已安全歸來,公主何必再如此感傷,夜里風(fēng)大,快快將眼淚擦掉才好?!?p> “傻子!”玉橋笑道,“公主這是高興呢!這兒沒你事兒了,去忙吧!”
“是!”小太監(jiān)應(yīng)下,回眸間卻看到了陛下的視線微微掃過,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見到公主這般任性的樣子,陛下的臉色反而緩和幾分。
知道瑞帝要處置叛賊,靈瑤便道:“走吧,玉橋,咱們回去?!?p> “是?!庇駱驊?yīng)著,跟著她回了宮殿。
而在大殿之上,則是一片肅殺之景,瑞帝身穿華服,好像絲毫沒有受到打擊,他眸光如刃,掃過下面跪著的兩人,衣袖一甩,冷哼一聲道:“定安王,今日此舉,是為何啊?”
所謂的定安王與瑞帝年紀(jì)相仿,此時卻狼狽不堪,不僅身上在搏斗之中受了大大小小許多傷口,血腥味濃重,就連那發(fā)髻也東倒西歪,臉上沾滿了泥垢。可他到底是皇室貴胄,只道:“陛下要殺要剮盡管來便是,何必要如此婆婆媽媽,明知故問!”
“英勇有余,品智不足!”瑞帝坐了下來,“你以為讓你的人扮成普通百姓分撥進(jìn)京朕就無從察覺嗎?朕本以為你能有多大作為,沒想到竟做出如此無腦之舉,你覺得,這龍椅即便是放在你屁股底下,你還能坐穩(wěn)不成?!”
定安王的確是缺了些腦子,他冷笑道:“本王的確是輸了,可是你呢?你身為君王,卻把臣子逼到絕路不得不反,你又能高貴道哪兒去!同為趙氏子孫,你能稱王,別人亦可!你剝削貴族的權(quán)利,我只不過是第一個,往后,還有一千個、一萬個!而你,早晚會死在你的權(quán)謀之中,哈哈哈哈!”
他說的,是瑞帝登基之后頒布的律令——凡是出五服的皇室,爵位一律下降一等。以此類推,慢慢地,幾代下去,他們便與皇室的親緣關(guān)系越來越遠(yuǎn),最終淪為庶人。
他笑得有些猖狂,瑞帝卻冷冷道:“身為皇室,毫無建樹,只會做白吃朝廷俸祿的蛀蟲!朝廷的錢財不去養(yǎng)國之棟梁,卻去養(yǎng)一群蛀蟲,你覺得,這樣的國,還能長久嗎?”
他瞇起眼睛,手指輕輕地握住龍椅的扶手:“何況,朕說過,趙氏子孫有才能者便可自救!的確,汝兒趙熠不能繼承你的爵位,但若是他肯上進(jìn),你們定安侯府,便不會沒落!可惜,他心術(shù)不正,竟將主意打到瑤兒身上,實在不可饒恕!”
瑞帝怒了,跪在定安侯旁的趙熠一聽見自己的名字,嚇得趕緊磕頭,“邦邦邦”三聲磕的又響又亮,嘴里還不停的再說“陛下恕罪,與我無關(guān)”之類的話,氣得定安侯一腳將他踹到在地,破口大罵:“豎子!”
他憤怒之余,卻好像認(rèn)命般癱坐在地,喃喃道:“有此等子嗣,便是有了江山,又如何啊……”
趙熠這樣的人,是守不住江山的。
定安侯眸光微凜,許是他本就是一介無腦莽夫,空有力氣,竟大喝一聲,掙脫了束縛他的繩索!
殿上所有人均是一驚,一旁的段修然趕緊拔刀大喊:“護(hù)駕!”
哪成想那定安侯只是拔出身邊衛(wèi)兵的佩劍,橫在了自己的脖頸:“本王,寧愿自刎,亦不死于他人之手!”
話音剛落,熱血噴濺,刺紅了所有人的雙目,而那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直直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幾乎是剎那間,便氣息全無。
大殿寧靜片刻,隨即便是趙熠撕心裂肺的聲音:“父親!”
一個七尺男兒此時卻痛哭流涕不知如何是好,瑞帝皺眉,道:“段修然,定安侯親眷皆流放三千里,至于其余叛賊……殺!”
段修然趕緊抱拳道:“是!”
此事看起來告一段落,瑞帝卻站在大殿門口,吹著冷風(fēng),久久未動。
他身旁的太監(jiān)陪著站了許久,才試探著道:“陛下,夜深了,明日還要早朝,不若早些休息吧?”
瑞帝久久不語,太監(jiān)也急,這么下去不是個事兒??!何況陛下此時明顯心情不佳,可如何是好?
太監(jiān)無法,思索了片刻,才道:“不若,陛下去見見慧貴妃?今日事情突發(fā),貴妃娘娘定是嚇壞了。”
瑞帝終于動了,一言未發(fā)朝著慧貴妃的宮殿走去,太監(jiān)一喜,趕緊操著那略微尖銳的聲音道:“擺駕!”
本以為慧貴妃乃是陛下心中的溫柔鄉(xiāng),可那夜陛下與貴妃秉燭夜談了許久,最后竟下了一道圣旨,說是貴妃德行有失,剝?nèi)チ嘶圪F妃執(zhí)掌后宮之權(quán),收回鳳印,禁足三個月。
靈瑤一聽到這個消息便覺得不可思議,父皇與母妃那般好,怎會突然如此?回想起那幾日慧貴妃的反常,靈瑤便覺得更要去一問究竟,哪知這個時候二七卻叫了起來:“宿主!攻略對象有危險!”
二七的聲音如此焦急,一看便是事關(guān)緊急,靈瑤便趕緊問道:“他在何處?!”
“宿主莫慌,現(xiàn)在他很安全啦!”二七有些嬉皮笑臉,“不過,有人要殺他,而且一旦動手,幾乎是無法挽救?!?p> “誰?”靈瑤疑惑問道,“誰能有這么大本事呢?”
本以為二七不會透露,可是它卻告訴了她,可正是如此,靈瑤才更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二七只說了兩個字——瑞帝。
靈瑤坐在梳妝臺前,銅鏡里映出她的兩彎緊蹙的秀眉,美人美則美矣,卻愁云滿布,看上去心事重重。
事情越來越匪夷所思,靈瑤干脆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二七,都告訴我!”
“這可不行?!倍哌@時候賣起了關(guān)子,“此乃天機(jī),天機(jī)不可泄露!”
靈瑤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地回懟:“那以前你告訴我的那些呢?改變段修然的命格難道就不是窺探天機(jī)?”靈瑤聰慧,干脆直接道:“到底怎么才能告訴我,你直說!”
總不能去問父皇,他雖寵愛自己,卻也是一位帝王,不可能讓人窺探他的心思;慧貴妃就跟不可能了,很早之前,她就沒再理過自己。
二七一下子歡脫起來:“好的宿主,二十兩銀子!”
靈瑤一愣:“我怎么給你?”
“所謂的銀子,不過是積分轉(zhuǎn)換成銀子的價格罷了,這個秘密需要二十積分,我怕你聽不懂才說銀子的。”二七道,“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wù),宿主會獲得積分,積分可以用于交換道具、故事情節(jié)等,現(xiàn)在宿主身無分文窮光蛋一個,但是二七我是個開明的系統(tǒng),所以給宿主賒賬啦!”
靈瑤只覺得二七有什么秘密,畢竟好像她花那個什么“積分”的銀子,它很開心。但是眼下要緊的還是弄清楚情況,靈瑤一咬牙:“賒賬!”
“得咧!”二七幾乎興高采烈,“請宿主查收!”
話音剛落,靈瑤的腦子里便展現(xiàn)了一幅幅的場景,場景轉(zhuǎn)動,形成畫面。
原來慧貴妃之所以對自己突然冷淡,是她偶然間發(fā)現(xiàn)了瑞帝唯獨賜給她的玉眉黛里摻有麝香,這便讓慧貴妃心死,竟決定報復(fù),與那定安侯夫人許晚音勾結(jié),把京城的布防圖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