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個假的。”李驍煜說,“看來他這次來將軍府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陷害大將軍?!?p> “先是假傳圣旨讓我們?nèi)ブ厣T,接著派人刺殺,此人對我熊家也算是恨之入骨了?!?p> “刺殺是假,”李驍煜說,“那兩個人刺殺小將軍其實(shí)只是一個幌子,憑那兩個人怎么殺得了你?派他們過來真實(shí)的目的應(yīng)該就是那兩個人后來說的話。他想要通過他們的嘴告訴你:他們是叛黨的人,明天有一個大行動,以此來打消你對口諭的顧慮。”
“真是陰險啊?!毙芴裾f,“不過現(xiàn)在他把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凈,我們該如何戳穿他的假面目?”
“他能在將軍府里瞞過我們,還能在尚書府里瞞過他的夫人?”李驍煜說,“我們不能當(dāng)面戳穿他,他府上的人一定能?!?p> 熊恬被他說得一笑:“對啊,我怎么沒想到。那李兄,我們現(xiàn)在就去?”
“事不宜遲?!?p> 兩個人快速出了將軍府,直奔錢尚書的府邸而去。
到了尚書府,熊恬敲了門說是要見尚書夫人,一會兒工夫錢尚書的夫人劉氏出來了。
“尚書夫人,”熊恬行了個禮,“我是熊大將軍之子熊恬,剛從假縣得勝回京,昨日尚書過去祝賀——”
“噢——原來是得勝回來的熊將軍,凱旋回來,恭喜恭喜!今日小將軍親自登門不知所為何事?”
“這個——”熊恬說到這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李驍煜,李驍煜趕緊上前:
“是這樣尚書夫人,我們覺得來將軍府的尚書大人有一些異樣,好像不似他本人,所以過來和您說一聲,我們確實(shí)想著如果確是尚書大人本人,我們也就放心了,否則可能尚書大人會有危險。”
“不似他本人?”劉氏被他說著立刻緊張起來?!澳氵@話——什么意思?”
“雖然我不是很了解錢尚書,但是尚書大人一些大家都知道的習(xí)慣我還是了解的。比如他削水果是用左手對不對?”
“是啊。”劉氏點(diǎn)點(diǎn)頭。
“但是昨天過來的尚書大人削水果是用右手?!?p> “啊?難道他左手受傷了?”
“這個我們沒看出來?!崩铗旍险f,“還有,咱們府上的管家是誰?”
“是卞直卞管家啊。”
李驍煜聽到這里看了一眼熊恬,意思是說:你看吧,我沒說錯吧。
“可是在將軍府中的尚書大人卻說他的管家不是卞管家?!?p> 劉氏被他這么一說,低下頭好像沉思了一會兒,然后抬起頭說:
“其實(shí)昨日一早我送他出去的時候我也覺得他好奇怪。初一的前一天晚上他出去的一趟,然后就一晚上沒回來,第二天早上回來的時候就急匆匆地要去將軍府。然后我和他說要回娘家一趟,他罵了我兩句。這件事是之前他自己跟我說的,現(xiàn)在突然變卦,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今日你們這一說,我也覺得更可疑了?!?p> “尚書夫人既如此說,”熊恬說,“不如和我去一趟將軍府。其中真假,一看便知,大家心里從此也放心?!?p> “好?!眲⑹险f,“小將軍稍等,我把我們家的老五也帶過去?!?p> 她說著轉(zhuǎn)身回去,一會兒工夫一個丫鬟抱著一個幾歲的孩子和她一起出來了。
“小將軍,走吧?!?p> “小將軍和尚書夫人一起回將軍府,我去前幾天尚書大人去過的地方看一下。咱們兵分兩路,這件事情就能更快弄清楚。尚書夫人,您剛才說的尚書初一前一天去的什么地方然后一夜未歸?”
“那天晚上回來他說頭疼,然后就去戲春樓去聽?wèi)蛄恕!?p> “他經(jīng)常去那里聽?wèi)騿幔俊?p> “經(jīng)常去。”
“我知道了。小將軍帶尚書夫人回府吧?!?p> 熊恬點(diǎn)點(diǎn)頭,和尚書夫人都上了馬車直奔將軍府而去。
李驍煜目送著他們離開,心想這件事情從尚書夫人的話來看,現(xiàn)在將軍府的必是一個假尚書。既如此,真尚書要么那天晚上被人抓走了,要么已經(jīng)——死了。
他知道戲春樓這個地方。就在尚書府所在的那條街一直往前走,拐過去就是。戲春樓是個聽?wèi)虻牟桊^。李驍煜從門口進(jìn)去的時候茶館的伙計(jì)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
“李大人,您今天怎么得空來我們戲春樓聽?wèi)騺砹???p> “我不是來聽?wèi)?,我是來找你打聽一個人。”李驍煜說。
“您盡管問,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前幾日——就是初一的前一天晚上吏部尚書錢大人到你這里聽?wèi)騺砹藛???p> “吏部尚書?初一的前一天晚上好像是來了?!蹦莻€伙計(jì)想了想回答。
“到底是來了,還是沒來?”
“來了。那天晚上他來了聽了沒一會兒戲然后就走了。”
“走了,為什么沒聽一會兒就走了?”李驍煜問。
“嗨!好像是聽到一半的時候——突然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不小心在尚書大人的旁邊身子一倒,’啊’!地一聲扭傷了腳,尚書大人看她坐在地上楚楚可憐,大人一貫助人為樂,憐香惜玉,就將這個小姑娘慢慢攙扶起來。這么地曲也不聽了,就送小姑娘出去了?!?p> “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突然扭傷了腳倒在了尚書大人的腳下?”
“是啊,”伙計(jì)說,“我看這姑娘坐在那里疼得直叫,看樣子怪可憐的,你說一下子倒下去——”
“兄弟,一下子倒下去的不是這個姑娘,是尚書大人倒了?!崩铗旍贤铝艘豢跉庹f,“那按你這么說,兩個人后來出去了,有沒有說去哪兒,是不是直接去對面的酒樓了?”
“大人您一猜就對?!被镉?jì)說,“當(dāng)時我過來結(jié)賬,尚書大人對她說,你腿傷得挺重,不能輕易走動,到旁邊的酒樓吃點(diǎn)東西、喝點(diǎn)酒止止痛,休息片刻然后再送她回家。那姑娘點(diǎn)點(diǎn)頭就讓尚書大人扶著一起走了?!?p> “假如你有一天做了大官,”李驍煜拍了拍伙計(jì)的肩膀說,“如果有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不小心在你的身旁扭傷了腳,你可千萬別憐香惜玉。羊入虎口你知道嗎,你要在她的腳上再踩一腳?!彼f完轉(zhuǎn)身就走。
“這是為什么?我不是老虎啊?!被镉?jì)在后面提著擦桌子的毛巾問道。
“你腦子里在飄什么,”李驍煜說,“你才是羊。你知道我現(xiàn)在干嘛去嗎,我現(xiàn)在就要去給尚書大人收尸去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