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傍晚,天邊的落日余暉灑在深南的上空,暮靄中,一群白鴿歡快地在深南南星酒店樓頂?shù)纳峡章舆^,它們呼嘯而來,帶來了城市的喧鬧,還有城市的勃勃生機。劉有娣領著凌小彩姐弟兩人輕輕地推開灑滿夕照的一處庭院,安謐的庭院內(nèi)秋葉深深。這一排排庭院依湖而建,錯落有致隱匿在林蔭下,林蔭里高大的榕樹,還有光滑的鳳凰木生長的十分茂盛。
踩著金秋季節(jié)的落葉,穿過院子,她們抬階而上,走進一間客廳的廳堂。廳內(nèi)電視正打開著,里面正播著一年一度的香港賽馬節(jié)目,客廳沙發(fā)上人卻不見蹤影!劉有娣正在猶疑盤桓間,客廳通往二樓的臺階上出現(xiàn)了一個纖秀的身影,三個人抬頭時,一個年輕的女子微笑著緩緩拾階而下,她身材豐腴,體格豐滿而高挑,長發(fā)披肩,如出水芙蓉傲立群芳。劉有娣認得,她正是劉有?的小女劉小霞!凌小彩也是第一次見到劉小霞,特意用眼細細地瞄著她,只見劉小霞臉型如鵝蛋,面若春日桃花,鼻膩似粉雕,長著一雙丹鳳眼,眉似柳葉拂風起,杏口微啟,早已滿面春風,她從臺階遠遠望見了劉有娣母女,便連忙快步走下臺階,隨和地迎上前向著劉有娣喚了一聲“劉姨好!”。她近前上下打量著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凌小彩,好似在哪見過般,顯出特別的親近。劉有娣連忙將身后的凌小彩拽著衣袖往前推了幾步,指著劉小霞高興地說:
“彩彩,還不趕緊叫姐姐,這是我常跟你講的小霞姐??!”劉小霞連忙拉著小彩的手關心地問道:“這是小彩妹妹啊,今年多大啦,長得真漂亮!還在讀書嗎?”年輕人熟稔的快,不一會兒便站在客廳里聊起了身上的服飾穿著,還有近日的港臺明星八卦等。她們閑聊片刻,劉有娣有事便拉著凌小彩離開客廳來到后院劉有祿的書畫室內(nèi),老頭子剛從院子里散步回來,正站在那欣賞自己掛在墻上的清人趙之謙字畫,這幅字畫還是小勇送給自己六十歲生日的賀禮,他珍愛有加。見劉有娣進來,身后還帶來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孩子,他猜到了一二。原來劉有娣是帶小彩來表達謝意的,要不是老頭子出面幫忙說情,或許女兒小彩至今還在關在號子里出不來!劉有祿叮囑了幾句安全之類的話,便去樓上更換衣服,劉有娣帶著小彩退出來回到客廳內(nèi),她到里間換了一身家常的衣服,便穿戴整齊上廚房里準備晚餐!劉小霞十分熱情地挽留凌小彩姐弟倆吃了飯再走,小彩拗不過,就同小霞去樓上的臥室里聊天,小飛無聊,就在客廳里獨自看籃球比賽。
飯桌上,劉有?的妻子康君對小彩并沒有像小霞那樣顯出過分熱情,只是說今后,女孩家不要去外面同男人飲酒,要學會自珍自愛云云。凌小彩聽聞便悶悶不樂,小霞在旁察言觀色,便催著母親快點,說晚上的演出要多準備點東西。她站起來一個勁地幫小彩碗里夾菜,緩解小彩表現(xiàn)在臉上的不悅和深藏于內(nèi)心的壓力。
凌小彩在家請假休息幾天后繼續(xù)上班,臺籍主管在“號子”里關了幾天后,回來不久,就調(diào)回臺灣本部去了,凌小彩老鄉(xiāng)彩娟也是悶悶不樂了好久,沒有主動來找凌小彩,她對主管的追求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消停了好長一段時間,這天,快下班時間,她悄悄地跟在凌小彩后面,快步上前叫住了她,“彩彩姐,等等我!那天是我對不起啦!不該讓你去那個地方的,你罵我打我都行,別不理我呀,你要可憐可憐我哦!”她上前貼著小彩身體,一副傷心且告饒的表情。
“你說什么傻話,瘋婆子妹,要我怎么可憐你呢!”小彩佯裝生氣用手狠狠地捏了她手臂一下,心里雖氣惱,臉上卻想笑?!鞍?!疼”,老鄉(xiāng)彩娟口里哼著,身體故作夸張地就要貼著小彩的身子往后仰,小彩故意往后一避讓,她差點跌倒在地下,便生氣趕過來張開臟兮兮的手,追著扭打小彩的臉,凌小彩眼疾手快,卻一溜煙地跑出了廠門。
趕上了凌小彩,彩娟將她拉到角落邊上偷偷告訴小彩,最近深南東城崗上小學來了好多的外地教師,帥哥也不少,
“明天休息,姐姐,你陪我去看看吧,求求你啦!”,當說到自己有個老鄉(xiāng)也在里面當正式編的老師,彩娟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地幸福甜蜜,她扭動著腰肢央求著小彩,“求你啦,陪我去嘍,好姐姐,親姐姐!”
在東城車站接我上班的同事小鄭,在凌小彩老鄉(xiāng)彩娟猛烈的追求下,感情迅速升溫,他倆熱戀中的時候,我時常會陪他倆一起在外面逛街吃個飯。在飯桌上,我認識了彩娟的好友凌小彩。她的微巻長發(fā)像勾子般深深地吸引了我!
翌年,同事和彩娟之間的感情水到渠成,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寒假他倆從老家辦完酒席回來后,便邀請了深南這邊的同事、朋友在東城鎮(zhèn)上的一家酒店補辦了一次婚慶儀式,我是男方代表,小彩是女方的伴娘?;楹?,夫妻倆有意撮合我與凌小彩在一起,譬如做了本地特色小吃的便打電話叫來小彩,我自然也會到場作陪。
從學校調(diào)出來在社區(qū)上班后的一個周末,我第一次單獨約凌小彩去世界之窗玩。
那天陽光明媚,太陽也不是很炙人。凌小彩穿著黑色翻領針織衫,外套一件卡其色風衣,粉色的絲巾點綴著修長的脖子,黑色高跟鞋配直筒褲,顯得氣質(zhì)高雅。當她從的士車上下來時,戴著咖啡色墨鏡,遠遠看見我,一路微笑地朝我走來,秀發(fā)在風中飄起,我快步地迎上前。
人群中,我?guī)状蜗霠克氖?,她都故意悄悄地移開。走累了,我們一起登上了一輛四輪觀光馬車,駕駛員十分熟練地駕著車,熱情為我們介紹著沿路風景。
“小哥不是本地人吧,是第一次來玩嗎?這里有一處最好玩的去處,年輕人都喜歡的,你女朋友也一定會喜歡的!”凌小彩沒作聲,臉上表情卻是不悅,她眼睛四處飄移著,故意不看我。
馬車司機說的地方,其實是景區(qū)內(nèi)坐小火車游覽田園風光。電動的小火車,車身長二十幾米,車廂露天敞開著,一節(jié)小車廂兩人并排坐剛好,我們剛坐上去,車便在她歡快的尖叫聲中出發(fā)了!她顯得十分興奮,一路時不時張開雙臂從座位上起身,迎風而立,盡情舒展她的愉悅,風衣飄起遮住我的眼睛,卻引來旁邊路人的羨慕的眼神。小火車穿過芬芳的花田草地、經(jīng)過風光旖旎的山野農(nóng)莊,每到一處景致,她都一邊用隨身的相機拍照,一邊說著自己的想法,有時也讓我為她來一張?zhí)貙?。她說她的夢想是能有一天去感受真實的現(xiàn)場,過那種無憂無慮的美好生活,我想那種生活一定是詩一樣的浪漫。
我們登上了“埃菲爾鐵塔”,游歷了“美國白宮”,遠望著“尼亞加拉大瀑布”,觀賞了各色的民族舞蹈,一路行來,她好奇地眼神,喜悅的心情,疲憊的沮喪表情,如天上的風說來就來,飄忽不定。她漸漸地走累了,便把頭枕在我的肩上小憩,看著行人如織,我們坐在樹蔭下休息。
“賈為民,你真的和我好嗎?我們能永遠地好下去嗎?”她突然若有所思地抬頭,看著我問道。我牽著她的手,第一次輕柔地撫摸著她的手,她的緊張和抵觸情緒逐漸有所松懈,她沒有再強烈地將手彈開,只是猶豫地動了動纖細的胳膊。
“凌小彩,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們也會永遠好下去的,我會像對待眼睛一樣呵護你,像心肝寶貝般疼著你!”我拉起她的小手,細膩而光滑的粉嫩般的小手,有如觸電般使我的內(nèi)心暖暖的,并在內(nèi)心騰起無限的愛戀。我將她的小手捧起,雙手輕輕地握著,捧著在嘴唇上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鉆進我的肺腑,她迅速地移開了放在我嘴上親吻著的手,
“你不能這樣,不行的,我怕爸媽說我,你要是真心喜歡我,我要你發(fā)誓,你只愛過我一個人!”她說完,又羞羞地低著頭,臉埋得更深,滿臉的緋紅。沉默片刻,她倏忽又抬起頭,看著我,“賈為民,你就是我心目中的樣子,我好像做過夢,在哪看見過你似的!”她嗤地笑了起來!
“凌小彩,我發(fā)誓,好不好,我保證只喜歡你一個人,和你拉個勾,賭個咒,行不?”我被她的傻氣給感染了,低頭伸出小姆指作出拉勾起誓的動作,一邊看著她低垂的眼睛。眼簾下的雙眸似秋波蕩漾,我的臉靠近她的臉,幾乎隔著縷縷下垂的頭發(fā),能嗅到她臉上的淡淡香氣。
臨近晌午,我們胡亂地吃了些東西,便相約去滑雪場領略北國的風光,去影院欣賞據(jù)說是國內(nèi)第一個柱面環(huán)幕4D電影。
電影放映中,我們并排坐著,我牽過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她沉默不語卻也沒有拒絕,隨著影片劇情的高低起伏,緊張時,她會牢牢攥著我的手心,疼得我不敢動一動,我側(cè)目看著她,光影中的臉模糊起來,一閃一閃的是寶石般的眼睛,頭發(fā)被風吹凌亂了,潔白的額頭上布滿了細絲,燈影里呈現(xiàn)出五顏六色的光暈。她后仰著身體,風衣敞開著,堅挺的胸部劇烈地起伏著,像海面涌起的波浪,我漸漸地迷失在翻滾的浪滔中.....
我不禁又想起了李茜,想起了洋洋,她們還好嗎?是不是也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在陌生的地方同樣地被盯著、摸著、想著……
返程送她到樓下,我們一起從的士車上下來,她執(zhí)拗地不讓我再往前多走一步,我拉著她的雙手,我們停下來,站在幽暗的街燈下,路上行人稀少。我將她堵在樓下,倚靠在樓下的院墻邊,燈光下,我看著她的眼睛,她也抬頭看著我,十分慌亂的眼睛里,透露出一陣迷離而驚慌害怕的眼神,我心“呯呯”地跳個不止,我激動地,也是靜靜地用雙手摟住她的稚嫩的肩膀,在她驚詫躲閃間,埋頭吻上了她既冰涼而又火熱的嘴唇,她很快從我的雙臂間掙脫著飛快地跑走了,在樓道拐彎處,她回頭朝我喊了一句:
“賈為民,你說話要算話的!”
迷茫的夜色中,我駐足了很久才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