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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神賦

第285章、償恩義

夢神賦 滬弄 3320 2021-07-16 12:00:00

  福隆安楞了一下,沒太明白。

  永琪忙阻攔道:“不許去!誰準你擅自傳我的命令?”

  瑛麟十分氣憤,質(zhì)問永琪:“難道你不知道札蘭泰剛剛對你做了什么嗎?他看到你落水,不但不救你,還拼命地把你往水里按!他要置你于死地!”

  福隆安大吃一驚,罵道:“札蘭泰這個混蛋,竟然敢當眾謀殺王爺?”

  說罷,福隆安就氣呼呼地準備出去。

  永琪坐起,再次大喊:“福隆安,站??!”

  福隆安回頭,對永琪說:“現(xiàn)在不趕緊去抓,估計那小子一會兒就跑了!”

  永琪卻道:“札蘭泰雖然驕縱頑劣,但心地并不壞,做事向來都是一時沖動,不會蓄意謀害。他今晚不過偶然撞見我落水,卻一時之間起了殺心,這里面的緣故,我想你們跟我一樣清楚!他還很年輕,卻已經(jīng)父母雙亡,連個兄弟姐妹都沒有,是個孤苦無依的人。你們?nèi)羰且灾\害皇子的罪名把他給抓了,傳揚出去,他還能有活路嗎?”

  瑛麟反駁道:“可他本來就做了謀害皇子之舉!我們又沒有冤枉他!你以為你現(xiàn)在好心放他一馬,他就會感動嗎?只怕他會從此以為有把柄攥在你手里,巴不得盡快將你趕盡殺絕!”

  永琪仍然固執(zhí)己見,答道:“放他一馬,那是我欠他的,應該還給他。至于他是會因此感動、還是因此更記恨我,都是他的決定。我不能因為擔心他下一次可能的謀害,就把他推到無法翻身的地步!”

  瑛麟為永琪的善意感到生氣和不值,氣沖沖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把將桌上的茶壺、茶杯推到了地上。

  福隆安想起札蘭泰多次過分的言行,巴不得立刻抓起來問罪,可此刻看到永琪如此堅持,他也不好公然違背,不知何去何從,只是迷茫著、猶豫著。

  永琪抬頭望著瑯玦,問:“難道你也不贊成我嗎?”

  瑯玦才是云南一行的罪魁禍首,盡管她對札蘭泰有諸多不滿,可是看在死去的兆惠份上,也認為放過札蘭泰的這一次可以算作還債,于是勸福隆安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札蘭泰的確情有可原,罪不至死,你不能借這次機會公報私仇!就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吧!”

  福隆安深吸一口氣,算是默認了瑯玦的說法。

  夜已深,瑯玦推著福隆安道:“我們還是回去吧,不然五哥也是不能好好休息的。”

  福隆安向永琪、瑛麟行禮道:“王爺和福晉若還有用到臣的地方,請盡管吩咐,臣先行告退。”

  永琪點點頭,瑯玦、福隆安一起離開了。

  永琪下床來,走到瑛麟身邊,看了瑛麟手臂上包扎的紗布,問:“你的傷口深不深?”

  瑛麟冷笑一聲,問:“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你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怎么能不關(guān)心?”永琪靜靜地望著瑛麟,勸道:“不要生氣了,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請原諒我的不知好歹。我必須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一個細節(jié),我都會記在心里的?!?p>  瑛麟聽了這幾句話,心中有些許感動,她也站了起來,癡癡地望著永琪,再次為自己澄清道:“既然如此,那么,能不能請你相信我?皇阿瑪曾經(jīng)看上我,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你的妻子,我的心里也只有你,無論你愛不愛我,我都不可能有二心,我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以前不會,以后更不會,你能相信我嗎?”

  永琪不喜歡討論這種事,只是低聲答了句:“我本來就沒有不信你,你不必去證明什么。”

  瑛麟稍稍放下心來,又說:“那你也應該會明白,今天密室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里沒有天下會、也沒有我爹,一切都是懿澤在作怪……”

  “我不想提這件事。”永琪不愿瑛麟告懿澤的狀,因此打斷了瑛麟,慢慢走到躺椅旁,準備休息。

  瑛麟快步走過去,拉住永琪的胳膊,祈求一般地問:“你今晚去睡床上好不好?你現(xiàn)在是個病人,你需要我貼身照顧你,行嗎?”

  永琪沒有作答,默默離開躺椅,回到床上躺下。

  瑛麟躺在永琪身旁,輕輕吻過他的額頭,永琪沒有拒絕,但也沒有任何反應,只安靜地躺著,閉目養(yǎng)神。

  瑛麟?yún)s情不自禁,更進一步趴到了永琪身上,吻過永琪的唇邊。

  永琪突然睜開眼睛,本能地將瑛麟推了下來。

  “你就那么……”瑛麟害臊又生氣,想說又不知道怎么說。

  “對不起,我沒有體力,也沒有心情?!庇犁鱽G下這么一句話,就翻身面朝里睡了。

  半夜,永琪真的發(fā)起燒來,瑛麟只好又起身去宣御醫(yī),御醫(yī)來為永琪開了藥,瑛麟又吩咐人去煎藥、喂永琪服藥,后來永琪發(fā)汗,瑛麟又不住地給他擦汗,折騰得幾乎一夜沒睡。

  天亮后,瑯玦又早早地來看永琪,問詢病情。

  瑛麟告知道:“夜里發(fā)了燒,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燒了。御醫(yī)說幸好如今不是冬日,春上是一天比一天暖和的,吃幾服藥,慢慢就好了?!?p>  瑯玦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永琪,悶悶地問:“可是我怎么覺得,五哥的臉色越發(fā)糟糕了?”

  瑛麟淡淡一笑,嘆道:“若是有些人肯來看他一眼,自然就能好得快些!”

  瑯玦聽了,立刻跑了出去。

  永琪知道,瑯玦必然是去找懿澤了。

  瑯玦來到隔壁,只見門是開著的,懿澤正坐在房內(nèi)寫字。

  瑯玦走到懿澤身邊,叫道:“五嫂,我五哥病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避矟纱鹬?,并不抬頭。

  瑯玦問:“既然知道,你為什么不去看他?”

  懿澤答道:“他那里不缺人手?!?p>  瑯玦見懿澤這般態(tài)度,心里很不舒服,她也不管懿澤是否愿意,就只管拔掉了懿澤手中的筆,拽著懿澤的胳膊,強行帶到永琪房中,朝永琪喊道:“五哥,你看誰來了!”

  永琪雖然看到了懿澤,那卻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他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懿澤也看到了憔悴的永琪,更說不出什么慰問關(guān)心的話。

  對視半晌,永琪忍不住開了口,問:“昨晚,你是看著我掉下西湖的,我差點死在里面,你怎么就走得那么干脆?”

  懿澤冷冷答道:“我不懂水性?!?p>  “你救我,還需要靠水性嗎?”永琪望著懿澤,苦笑道:“有時候,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我就這么死了,你是不是都不肯為我流一滴眼淚?”

  懿澤不做聲。

  瑛麟想說其實懿澤是救了永琪的,但幾番猶豫,還是沒有說出口。

  瑯玦默默地嘆著氣。

  外面通傳“皇上駕到”,瑛麟、瑯玦忙都出門相迎跪拜,永琪也坐起來穿鞋。

  乾隆幾步走到床邊,按住了永琪,交待道:“你安心躺著,不要多禮了,你這樣子,朕看著都覺得懸心。”

  陳進忠在一旁附和著笑道:“可不是嘛!皇上晨起聽說王爺病了,連早膳都顧不得吃,就急著來看王爺?!?p>  永琪只好再次躺下,低頭道:“讓皇阿瑪操心,是兒臣的不是?!?p>  乾隆問:“朕聽說,你昨夜不慎落水,看病又折騰了一夜,還有人說刺客冒充你。到底怎么回事?是有刺客對你不利嗎?

  瑛麟一眼看到札蘭泰就在門口侍立,他不但沒有逃跑,竟然還伴隨圣駕一起來了。

  她頓時又一肚子火氣,搶在永琪開口前向乾隆告狀:“啟稟皇阿瑪,哪里有什么刺客?王爺是意外落水,本來可以很快就被救上岸的,是札蘭泰故意將王爺拖在水中,差點淹死,王爺凍久了,才會肺病復發(fā),大半夜地發(fā)燒!”

  乾隆扭頭,瞟過札蘭泰一眼。

  札蘭泰慌忙進屋跪下,辯解道:“皇上,臣冤枉,臣開始真的以為是有刺客冒充王爺,他穿了便服,臣才會看錯,臣……”

  “皇阿瑪!”永琪截住了札蘭泰的話,解釋道:“札蘭泰起初誤以為水中有刺客,才跟侍衛(wèi)們傳錯了話。后來他看到是兒臣落水,一直在想辦法救兒臣,是兒臣的腳被水草纏住了,脫不了身,以至于在水中掙扎許久。天太黑了,瑛麟沒看清,就誤以為是札蘭泰對兒臣不利?!?p>  札蘭泰聽了永琪的陳詞,感到一陣意外,一時又羞愧滿面,低下了頭。

  瑛麟瞪著眼睛,氣憤地斥責道:“王爺,你要為了一個害你的人犯下欺君之罪嗎?”

  “瑛麟,的確是你看錯了,他是在救我!我是當事人,難道不比你清楚嗎?”永琪固執(zhí)地肯定著自己的說辭,并用目光壓制了瑛麟。

  瑛麟無奈地閉了嘴,又氣得滿臉通紅。

  這樣的小心思,乾隆豈能看不出來,但永琪堅持這么說,乾隆自然不能公然否定,那樣永琪就是“欺君”了。

  但乾隆又怎能忍得了外人謀害自己最心愛的兒子,轉(zhuǎn)而用另一種罪名來質(zhì)問札蘭泰:“札蘭泰,你身為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連榮郡王都分辨不清,救援遲緩,差點釀成大錯,如此失職,朕要你何用?”

  札蘭泰慌忙叩首,道:“臣知罪,求皇上給臣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臣以后一定恪盡職守,保護好皇上和王爺?shù)陌踩??!?p>  永琪又替札蘭泰求情道:“皇阿瑪,天黑無燈,兒臣身著便服,又沒帶侍從,看錯也在情理之中,札蘭泰已經(jīng)盡力了,求皇阿瑪寬恕!”

  乾隆淡淡地笑著,問永琪道:“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寬?。俊?p>  永琪拱手答道:“回皇阿瑪,上天有好生之德,無論任何人,曾經(jīng)做過什么事,若能知錯就改,何必不網(wǎng)開一面?更何況,札蘭泰太年輕,一念之差,在所難免,且也沒有釀成大錯,兆惠將軍只有這一脈香煙,兒臣妄自揣測圣意,也是不愿這一脈香煙斷了香火的,懇求皇阿瑪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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