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策反（為永遠語風加更，4/15）

　　“我非常崇拜雷電將軍，將她的想法都奉為教條去執(zhí)行。

　　但我現(xiàn)在的工作，就是在懲罰鎖國令的違逆者，四處收繳神之眼，我從未想過成為天領(lǐng)奉行眾會做這樣的事情……我做的，真的就是正確的嗎？”今谷佳祐喃喃自語，仿佛在叩問自己的內(nèi)心。

　　上衫昭月和宵宮離他們有段距離，宵宮是聽不見的，她正忙著照看被打暈的長野原龍之介，而上衫昭月的聽力可以說格外靈敏，他聽得很真切。

　　他坐在半人高的煙花箱子上，手中拿著那枚御令，放在面前仔細翻看。

　　今谷佳祐的疑問其實是很多天領(lǐng)奉行眾積壓的困惑。

　　有人認為，天領(lǐng)奉行是爛到了骨子里，但那其實還只是上層乃至于中上層的腐朽。

　　近年來由于眼狩令，鎖國令的相繼頒布，天領(lǐng)奉行治安的壓力大了很多，也擴招了許多人手，像今谷佳祐這樣懷揣著對雷電將軍憧憬而來的追夢少年比比皆是。

　　他們是干凈的，只是淪為了幕僚的鷹犬。

　　但可惜，現(xiàn)在的稻妻天公不開眼，雷電將軍封鎖了自己的內(nèi)心，避不見客，他現(xiàn)在愈發(fā)覺得雷電將軍可能是有人格分裂了。

　　半晌，久別重逢的兩位摯友終于完成了交心的談話，上衫昭月也從雕塑般捧著令牌的狀態(tài)恢復了過來。

　　“想好了嗎？”見朔次郎來到自己面前，上衫昭月抬起頭與他對視。

　　“想好了，我不會逃避的，我要留在稻妻！”他依舊畏懼于上衫昭月的眼神，但澄澈的眸中卻不再摻雜迷茫。

　　“好，那我就幫你留在稻妻?！鄙仙勒言聫南渥由咸讼聛恚瑢⒘钆拼Щ囟道?。

　　“可是，敕使大人，就算是您……”今谷佳祐認出了那枚令牌，不由得神色恭敬地提醒。

　　“我知道，我不能直接辦到，但是有人可以，我剛好認識?！?p>　　“不知道是？”

　　“天領(lǐng)奉行大將，九條裟羅?！鄙仙勒言聰y著風離去，“你們跟我來?！?p>　　…………

　　木漏茶室。

　　今谷佳祐、朔次郎、宵宮以及九條裟羅的兩名近衛(wèi)等候在門外。

　　聽著不時響起的爭執(zhí)與拍桌子的聲音，他們都捏著一把汗。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guī)湍憬o這個在逃犯簽文書，還要撤銷他的通緝令？”九條裟羅不禁露出冷笑，似乎是在呵斥上衫昭月想桃子吃。

　　“他是土生土長的稻妻人，外出的時候還沒有實行鎖國令。再說了，什么時候外出的游子，連歸鄉(xiāng)的權(quán)力都沒有了？”上衫昭月面無表情地反問。

　　“這是將軍大人的命令。”她冷硬地說。

　　“這也可以代表將軍大人的命令?！鄙仙勒言聦⒘钆婆脑谧雷由?。

　　“不行，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本艞l裟羅看了一眼，把令牌推了回去。

　　“……你認為現(xiàn)在的稻妻和以前比起來如何？”上衫昭月看著她倔強的模樣，莞爾一笑，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

　　“……”九條裟羅臉色沉寂，深深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很亂對吧？”上衫昭月了然地說，“民眾的愿望被肆意踐踏，成為了砌筑永恒的磚瓦，各地都有戰(zhàn)亂爆發(fā)，反抗聲四起。

　　這樣的永恒，真的是將軍大人所期許的嗎？”

　　“住口！”九條裟羅肩膀顫抖著，終于再也忍不住爆發(fā)，她直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注意你的言辭，即使是鳴神敕使，也要知道，有些話不是想說就說的……”

　　“但我說的是事實對嗎？”上衫昭月打斷她，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繼續(xù)說道：“那你覺得，這種種，是單純將軍大人的意志，還是被人曲解事實后，將軍大人衍生的意志？”

　　“你，肯為自己的話負責嗎？”九條裟羅眉目圓瞪，身體前傾，隔著桌面將額角抵在上衫昭月的臉上，距離近得讓雙方的瞳孔中都倒映出了對方的瞳仁。

　　“三天后，三天后我給你答復，就在這里，”上衫昭月后撤了一點，指了指門外，“在這之前，先把這件事給我辦妥?！?p>　　“……”九條裟羅收回視線，重新坐回位置，看到上衫昭月愜意的嘴臉，心底又不禁想起他說的那些話，某些大膽的猜測漸漸抑制不住。

　　上衫昭月不會無故放矢，那樣就是平白讓她抓住把柄。

　　“好，我就給你三天?！彼龓缀跏且е劳崎T而出。

　　“……呵~”上衫昭月輕笑著，今天一石二鳥，算是解決了幫手的問題，好搞定了一檔不全部中午的助人為樂。

　　他早就瞄準好了忠良的九條裟羅，先前也說過，九條裟羅很好被利用，她眼底只有雷電將軍，那位就是她的畢生信仰。

　　既然容易被利用，也容易被策反，只要揭露天領(lǐng)奉行或者是勘定奉行在與愚人眾勾結(jié)的事實而已。

　　以往一直沒什么機會，現(xiàn)在正好抓著這次機會策反九條裟羅，最好是勸服那個傻女人當內(nèi)應。

　　就怕她腦子一熱，直接沖到敵方大本營火拼，一個人單挑一群。

　　“進來吧，”九條裟羅離開后，上衫昭月對門口說。

　　聞言，朔次郎、宵宮今谷佳祐依次涌入，他們神色各異，要說最精彩的還是平時一本正經(jīng)的今谷佳祐。

　　“沒想到……”他似乎依舊不相信那位九條大人會被說服。

　　九條裟羅在天領(lǐng)奉行聲望極高，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九條家的養(yǎng)子，更是因為其實力和戰(zhàn)功。

　　她幾乎可以說就是九條家，乃至于天領(lǐng)奉行最鮮明的旗幟，就像神里綾華之于社奉行一樣。

　　再沒有誰能比她再剛正不阿了，要讓這樣的九條裟羅答應包庇逃犯，若不是親眼所見，今谷佳祐絕對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你是用什么說服那個死板的女人的？”宵宮好奇地問，她也和九條裟羅打過不少交道，但對方都沒給過什么好臉色。

　　她仿佛就是實現(xiàn)永恒的機器，不知疲倦地運轉(zhuǎn)，氣勢也凜然，從來不落下風。

　　像今天這樣可以說落荒而逃，簡直是生平第一次所見。

　　“你不會想知道的，應該說你不應該知道?！鄙仙勒言伦灶欁越o自己沏茶。

　　“是嗎？也在意料之中吧?！毕鼘m聳聳肩膀，似乎早有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