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家都很忙(求推薦 求收藏)
其實迪夫是不差錢的。
因為自從那酒樓掛上幾張玻璃板之后,王安似乎是一下子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整個眼睛都快突出來了。
這并非是因為迪夫的一手無中生有之術(shù),迪夫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是注意,盡量不在有人的時候去擺弄這些不合常理的方塊,他還不想被人就這么供起來。
玻璃板其實是由佃戶從莊子里抬到城里去的,然而還沒抬出莊子,就一下子被王安盯上了。
于是,王安就開始了痛并快樂著。
其實除了大棚,最先用上玻璃板的人反而是王安。
或許是以前高樓大廈看多了,受夠了大廈外那些玻璃的反射,也有可能是以前租的房子太小擠得不舒服,迪夫現(xiàn)在很喜歡這種古典風格,大宅子里里外外全都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而且足夠?qū)挸ǎ踔撂^于寬敞了。
而王安卻嫌棄那木窗戶不透光,還不好看,有些埋怨迪夫怎么沒早點拿出來,讓他在這昏暗的房子里度過了二十多年。
當然了,迪夫也知道他只是在開玩笑,但那雙看著玻璃板的眼睛里卻透著光。
這或許就是那句話所說的,你習以為常的東西,或許卻是他人一直夢寐以求的。而他人不以為然的東西,反而是你的追求。
迪夫突然覺得,馬云有句話說的很對,他確實是不在乎錢,他對錢不感興趣,因為他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
迪夫很快也能體會到這種感覺了,他確實對玻璃板不感興趣。
但令人無奈的是,對玻璃板感興趣的人太多了,導致迪夫很像是凡爾賽。
因為抬著玻璃板進城實在是太過招搖了,城門口衛(wèi)兵很是小心翼翼,生怕這是哪家的貴重東西壞在了自己的地盤上,只是詢問了兩句,都沒仔細盤查就匆匆地放行。
這才進了城,在那百米寬的大街上,更是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差點將道路給堵住了,嚇得武侯們趕緊上馬前去查看。
最外層的那些湊熱鬧的吃瓜群眾,遠遠的看到武侯來了,頓時四下散去,但也沒走遠,剛才實在是人太多了沒看清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下可得趁著人少好好瞧一瞧,當做飯后談資。
一些自仗勢力的勛貴家管事可不怕這些武侯,平日里只要拿眼睛一瞪,武侯自然乖乖退去,這招屢試不爽。然而今天卻失了算,被野蠻地推開讓出來一條道來。
一群王府的少爺們騎著高頭大馬,身邊帶著成群的壯漢圍在了最里層,武侯們心里暗暗叫苦,也沒敢造次,只得低聲下氣的請求。
少爺們此時的心情卻十分不美麗,這么大一塊的透明琉璃居然要拿去一個破酒樓做窗戶?少爺們都出到百貫一塊都不肯賣?
要不是在這大街上,要不是怕招惹了背后的大人物,這幾個皮癢了的賤民肯定是討不了好的。
但是大街又不是誰家的,少爺們剛好遇到了這群苦哈哈,哪有給他們讓道的道理,索性就不走了。
佃戶們瞧著他們?nèi)硕鄤荼?,個個都是富貴非凡,卻越發(fā)不敢自報家門,怕給東家?guī)頌牡湣?p> 佃戶被夾在中間靠在路邊,少爺們就在前后看著,雙方就這么僵持著,武侯們的汗滴了一地。
突然,不知誰喊了一聲,“御史來了”,少爺們頓時做鳥獸散,留下了滿地的狼藉。
武侯們也不敢怠慢,附近的坊墻上多開有門,多是貴人家,連忙驅(qū)散附近民眾,前面開道引著佃戶們走開了。
等氣喘吁吁的御史跑到的時候,原地已經(jīng)一切都恢復如初了。
佃戶們雖然沒說,但是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墻,于是迪家莊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但瞧著莊里的架勢面面相覷,沒人敢徑直就往里闖。
莊子的大門口處,一根大原木橫著攔住了去路,六個小不點在筆直的分列在莊門的兩旁,手里還拿著鐵劍,氣勢十足,但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身上的皮甲。
其實這是迪夫特意安排的,他就知道這兩天肯定會有客人上門,但不管是善客還是惡客,先給一個下馬威還是很有必要的,要是能直接勸退,那就再好不過了。
要知道古代一直都是禁甲胄不禁兵器的,私藏甲胄一直都是重罪。
西漢時的周亞夫,出相入將,有著再造社稷之功,卻因為其子私造甲胄而下獄慘死。
迪夫雖然不知道周亞夫的事情,也懶得管,他現(xiàn)在很忙。
反正李二也不會追究的,畢竟李二是知道他有鐵甲的,但一直至今都沒有問起過,那么這些長得跟皮甲一模一樣的皮衣,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來的人有的直接扭頭就走,也有的在莊子大門處遠遠的看著迪夫帶著一群人在跑步。
一二一
踏踏踏
百人整齊劃一的步伐踩踏著地面,發(fā)出令人心生震撼的聲音。
就在皇城腳下,他不僅藏有甲胄,還膽敢練私軍!
這下好了,莊子門口的人一下子就跑的一個不剩了。
迪夫懶得管這些,一小圈跑完,下令讓小不點站著軍姿,又帶著年紀大一些的繞著整個莊子跑上一圈。
王安總是那么準時的在飯點時出現(xiàn)在了食堂門口,只是他今天特意起早了些,也不關(guān)心那正在站著軍姿的兒子,而是去看了看那溫室里綠油油的菜苗。
早餐很豐盛,熱騰騰的豆?jié){油條,還有多肉多汁的灌湯肉包子,當然少不了迪夫最愛的白米粥。
但佃戶們卻吃不習慣,啃著鍋盔泡饃,只是偶爾還能做一頓頓饸饹來吃。
迪夫說了幾次,卻又都被說了回來,“東家就是好吃敗家,哪有早上吃肉的,還天天變著法子來吃”。
于是迪夫也懶得管了,可孩子們不能不管,天天都在訓練,不吃好點的話身體肯定要垮掉的。
王安是個話嘮的,哪怕事情再多美食再多都堵不住他的嘴。
“迪兄,門口的架勢就打算這么一直擺著?”
“不然呢?”思路被打斷了,迪夫有些不爽,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
王安被迪夫的任性弄得哭笑不得,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迪兄,甲胄那可不是小事情啊,估計今天要彈劾你的奏疏,能將陛下的案桌堆滿了。”
這點迪夫早有預料,但是自恃特權(quán)根本不在乎,他又不是真的要造反,多鬧上幾次將閥值提得越高,以后就會過得越輕松。
這種大罪都能讓陛下輕輕放下,可見圣眷之隆重,一下子就變成了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以后再去辦點小事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也不管王安怎么想,迅速的將早餐解決,拿出了一本書遞給了王安,說道:“那些都是小事,玻璃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具體怎么做我都寫在上面了,你按著上面寫的來做就行了?!?p> 其實迪夫原本想將玻璃的事交給萬元去操弄的,但是對于高門大院來說,萬元卻是不夠格的,哪怕秉著玻璃是稀罕物,愛要不要的態(tài)度,固然也能讓人自降身份去與萬元打交道,但卻會讓萬元難堪,甚至還會得罪人。
交給王安就沒這方面顧慮了,大家都是勛貴一族,談買賣也更容易些,還能讓王安收獲人情,兩全其美。
王安果然很是激動,立馬拍著胸脯保證道:“迪兄盡管放心,我一定會給你賣出個好價錢的。”
看著他這副樣子,迪夫反而有點擔心了,他畢竟不是黑心老板,逮到個人就往死里褥,沙子放熔爐里燒一燒就變成玻璃了,要多少有多少,雖然天下獨此一份,但稍微收點智商稅就行了,畢竟先用先享受嘛。
于是說道:“也不用多好的價錢,都按著書里寫的來就行了,主要還是給酒樓做個宣傳。再說這玻璃就是沙子變來的,算不上是什么貴重東西,要價太高了的話,你不怕他們以后知道了來找你麻煩?”
“琉璃是沙子變的?”王安一聽,頓時驚呆了,有些難以置信。
“還有,多收些骨頭,有多少收多少,都運到莊里來?!?p> 迪夫也不多做解釋,只丟下了一句話,就直接就出了食堂,走到了旁邊不遠的充當教室用的大屋子。
教室里擠滿了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走進來的迪夫。
“咳”
輕咳了一聲,迪夫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同學們,今天我們先講課。這一節(jié)是數(shù)學課……”
原本應該是先早讀后上課的,被迪夫調(diào)了個順序,因為迪夫最近很忙。
……
莊子里雖然農(nóng)活忙完了,卻沒能閑下來,而且由于勞力少,婆娘們都放下家里的活在莊子里幫忙著。
磚窯的負責人張全現(xiàn)在心里十分激動,又忐忑不安,因為第一爐的磚即將要出窯了。
這磚可是稀罕物,只有富貴人家才用的起的,而如今在莊子里就能自己燒制,東家還說了,這磚也不賣,是燒來給莊里去蓋房子的。
大師傅是東家托了關(guān)系請來的,可得好好學著點。
而邊上的水泥窯那卻是一片愁眉苦臉,已經(jīng)開爐了,卻是失敗了,按著東家所說的將石頭燒成了灰,得到的卻是白色的灰,根本就不是灰色的。
錢三管事在一旁,負責幾個爐子的日常記錄,然后匯報給東家,也不懂具體步驟,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已經(jīng)三十好幾的張林皺緊了眉頭在苦思冥想,回想著是不是在哪個步驟出了問題,以至于最終燒制失敗了。
然而卻一無所獲,所有的步驟都是按著吩咐來的,再看了看旁邊一張張失落的臉,他一咬牙,喊道:“重來,再燒一爐!”
如果是萬元在那里的話,肯定會攔住張林,先去找迪夫報告情況,可惜錢三跟迪夫接觸還是太少了,思維沒轉(zhuǎn)過來,只是僵硬地執(zhí)行著迪夫的吩咐。
萬元此時正在蜂窩煤生產(chǎn)基地里巡查,卻不是在監(jiān)工的,莊子上沒人會偷懶。
他在按著迪夫所吩咐的流水線式生產(chǎn),將人分成了好幾個組,每個組里各負責一部分,攪拌,分發(fā),壓模。
當然了,還得記著今天誰上工了,是在壓煤還是在大棚那,到月底要按著表格來發(fā)工錢。
幾個漢子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在那嚷嚷了起來。這不是瞧不起人嘛,吃著東家的飯,種著東家的地,稍微幫東家干點活哪有要工錢的。
萬元板著臉,訓斥道:“阿郎心地善良,要是擱別家才懶得管你們呢,現(xiàn)在讓你們稍微干點活就在這嚷嚷什么?快點干活,別誤了阿郎的大事?!?p> 佃戶們不怕東家,東家總是笑嘻嘻的十分隨和,卻有點懼怕萬元,特別是板起了臉的萬元。
也不敢再說什么,乖乖地回去繼續(xù)干活。
李二其實也很忙,在奏疏里與各位大臣們斗智斗勇,每日常朝看著臣子們相互攻伐,越來越覺得煩躁。
而政事繁雜不堪,哪怕有著政事堂的諸多堂后官們幫著分擔,依舊十分繁重。
李二越發(fā)的覺得,不是官員不夠,而是不干正事的官員實在太多了。
一群內(nèi)侍悄悄地走了進來,本來空了的案桌上立馬又堆滿了的奏疏。
李二揉了揉漲大了的腦門,順手拿起一本翻開來,才一眼看去,就覺得眼皮在不停地發(fā)跳著。
密奏彈劾迪縣男私藏甲胄,訓練私軍,意圖謀反?
這是要搞哪一出?
說迪夫謀反,李二是不信的,莊里一大半都是小孩,謀什么反?
每天拉著小孩一起跑步,這李二也是知道的。
至于甲胄,李二卻遲疑了,他是知道迪夫有著鐵甲的,但只見過一次,而小桂子也從沒稟報過鐵甲的事情。
但想想迪夫那無中生有的本事,李二也就釋然了,只是覺得頭疼的厲害。
“嘩啦”
李二順手就將手里的奏疏扔到一邊,又拿起了另一本。
不一會,殿里就扔了一地的奏疏。
廊道下站著候命的內(nèi)侍,仿若沒聽到里面的動靜一般,誰也都不敢進內(nèi),都知道這時候除了皇后,其余人都是有多遠就走多遠。
“什么事情惹得二郎如此生氣?”長孫走了進來,繞到案桌后,一雙玉手輕輕地捏著李二的肩。
李二這才慢慢平靜了下來,突然想起了與迪夫的約定,也不回答,只是問道:“觀音婢有多久沒出過宮了?”
“從進來就沒出去過,怎么了,二郎想要出宮去?”長孫帶著幾分回憶,有著幾分好奇。
“那我今日就帶你出宮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