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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與太子聯(lián)手奪天下

第075章 交易

  正午時分

  元柳集結了一萬域州守備軍,帶上謀士何以堪與死侍崔護,浩浩蕩蕩朝狼毫山進發(fā)。

  江鎖一身白衣公子的打扮,坐在青布馬車里。

  她一夜未眠,這會倒頭睡著了,馬車越顛,睡得越香。

  到達狼毫山已是子時。

  山中卻沒有入夜休息的跡象,樹林之間燈火明滅,鐵蹄與地面相撞的聲音重如雷鳴。

  元柳心生警覺,勒住馬韁繩,問道:“前方山頭是怎么回事?”

  探子來報:“前方有軍隊列陣?!?p>  江鎖被響動吵醒,掀開了窗簾,睡眼惺忪地看向窗外。

  山林間飄起了白雪,天地蒼茫,一時間分不清界限,混沌一片。

  北風吹得樹林左傾右倒,如野獸怒吼。

  江鎖的雙耳被風吹得失去了知覺。

  燈火混沌,冷光乍泄。

  前方的一片黑并不是樹林,而是士兵。

  只見祁溶穿著一身戰(zhàn)甲,一馬當先地站立在數萬熾煉軍前排,與域州守備軍形成了兩軍對峙的局面。

  風逸是在今日黃昏抵達的狼毫山大帳,向祁溶稟報了感通寺中發(fā)生的一切。

  祁溶越聽臉色便越發(fā)難看,當即整頓兵馬,準備向域州城發(fā)動總攻。

  江鎖是他此生失而復得的驚喜,一想到她在域州的一座破寺中生死未卜,他就坐立難安。

  山風吹動祁溶黑色大氅,似風雷在背后涌動。

  白馬嘶鳴著仰蹄。

  祁溶黑袖翻飛,俊秀的面孔透出堅硬的線條,好似一塊高大黝黑的石像,怒目中有濃稠的殺意奔涌而出。

  江鎖隔著域州守備軍,遠遠瞧著祁溶的身影,覺得他比初見時更高更壯了。

  那時他喜歡白衣,看上去雅正端方,像一方璞玉,而如今他常著黑衣,比從前冷峻健壯了許多。

  當他們四目相對,祁溶堅硬的臉上才顯出一絲柔和。

  他看著她,目光所到之處像布下一道結界,好久不見,滿目山河空念遠。

  這一切被元柳看在眼里。

  他朗聲一笑,道:“姑娘在我域州未受委屈,殿下可放心?!?p>  祁溶沉聲道:“這也是你此時此刻還能呼吸的原因?!?p>  元柳:“……”

  他手握王牌,氣定神閑地坐在馬上,笑道:“我們從域州遠道而來,殿下不迎我們上山?”

  這個“們”字用得很有自知之明。

  元柳知道,江鎖是域州和祁溶談判的唯一籌碼。

  祁溶盯著元柳,上下打量了片刻,如同在審視一個死人,然后,勒馬轉身,身后的軍隊立時分劃成兩方陣營,讓出了中間過道,“迎”元柳上山。

  越往山上走,風雪越盛,路也愈發(fā)打滑,眾人干脆棄了馬,徒步而行。

  江鎖披著雪狐大氅,行進在風里。

  崔護率領近衛(wèi)隊圍在她身邊。

  從域州來的所有人都清楚其中輕重,但凡江鎖有任何閃失,他們將就地被撕成碎片。

  崔護的脖頸處紋著一條青面獠牙的青龍,右手手背上紋著一條生動的龍紋。

  江鎖猜,那條青龍的龍身應該紋在崔護的上半身。

  青龍纏身,這是死侍的標志。

  半柱香后,抵達山頂。

  祁溶率先走入大帳。

  元柳、江鎖、崔護等一行人跟在祁溶身后。

  而江鎖這時才發(fā)現(xiàn),何以堪沒了蹤影。

  何以堪人呢?

  他是元柳的謀士,此時最關鍵的談判環(huán)節(jié),何以堪竟然消失不見,而元柳依舊氣定神閑。

  一切像是早就安排好了。

  她當即穩(wěn)了穩(wěn)心神,掛著淺笑,坐在了元柳旁邊。

  帳中一片安靜,唯有帳外風哭雪號,聽得人心頭發(fā)慌。

  元柳輕咳一聲,道:“前些日子,姑娘本托我向殿下帶信,我心道,要親自來這一趟方能顯出誠意,因此,這才到得狼毫山,叨擾殿下。”

  祁溶心中煩悶,將雙手放在桌案上,側頭盯著元柳,皺著眉沒有答話,黑影壓在側旁元柳的桌案上。

  元柳被祁溶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

  他本想喝口桌前的茶,卻又怕茶里有毒,當下咽了一口口水,道:“那我有話便直說了,我此番前來便是要跟殿下說明白,姑娘乃是我域州城的座上客,我自不會虧待。我也要殿下一樣東西?!?p>  “本宮手中的軍火可以悉數送你——”

  祁溶并不愿與元柳多廢一句話,快速道:“但若是江鎖在你手里有任何閃失,我手中八萬精銳可以在一日之內踏平域州城?!?p>  “江鎖?”

  元柳心中凜然一驚,轉頭看向江鎖:“你不叫念晨光?你是東廠廠公?”

  難怪。

  難怪。

  元柳對自己心中那種莫名的不適感有了釋懷,眼前這位女子原來是深得太后青眼,被破格錄用的東廠廠公。

  江鎖品了一口茶,輕松道:“從前我是廠公,如今我是我自己?!?p>  她不怕茶里有毒。

  她知道,此刻自己在元柳手中,祁溶不會輕易冒險。

  元柳問:“殿下如何知道我是來要軍火?”

  他坐墊都沒坐熱,就被祁溶點破了此行的目的,不但面子上掛不住,還被一種深深的不安全感籠罩。

  祁溶只是看著江鎖,并不理會元柳。

  他一介知府,若在平日想要見東宮太子,那是要提前一年便要奏請、預約的,且要以述職的形式開展,全程都應行君臣之禮。

  如今江鎖在元柳手上,祁溶被他捏住了七寸,只得雙方坐下來“談”。

  元柳的行事作風,不像知府,倒像個土匪。

  是了。

  元柳突然想明白:他身旁坐著的是東廠廠公,曾統(tǒng)帥錦衣衛(wèi),出入昭獄,暗殺朝臣,舉國轟動。她想要把消息遞出去,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

  元柳見祁溶并沒有答話的意思,有些自討沒趣,打了個哈哈,道:“看來此行的確打擾殿下,我們便不再耽誤,這就離山,也讓殿下好生休息?!?p>  祁溶起身,向裴戰(zhàn)吩咐道:“將火銃與投石機全部整裝成車,隨元大人運往域州?!?p>  裴戰(zhàn)領命:“是!”

  于祁溶而言,萬千火銃、百萬強兵也沒有“江鎖”兩個字重要。

  那是他此生最驚心動魄的咒。

  “狼毫山軍火庫的事朝廷亦聽到了風聲——”

  祁溶向元柳解釋蔣肇忠一事:“本宮上交了一百把火銃,是個意思?!?p>  元柳連連點頭道:“消財免災,殿下思慮周全。”

  能追回剩余火銃,于元柳而言已是萬幸,少一百把火銃,一晚上的功夫便能趕制出來。

  更何況是朝廷沒收的,饒是祁溶,也有心無力。

  “回了域州,不能少了她的吃穿。我這里還有幾件新制的白狐大氅,隨她一同去域州。餐食要多些甜食。”

  祁溶頓了頓,繼續(xù)道:“若域州出事,八萬大軍從狼毫山出發(fā),不過半日。”

  元柳搓了搓手掌,手心已經出汗。

  祁溶又叮囑了一些江鎖平日里的喜好,直到裴戰(zhàn)進帳告知所有火銃與投石機已整裝待發(fā)。

  他聽了,點了下頭,看向元柳:“本宮以剿匪之名從祁都出發(fā),帶走一批有名的軍匠,都是從民間征集的能工巧匠。這批軍火長年儲藏在山洞里,難免受潮生銹,這些軍匠可助大人一臂之力?!?p>  元柳猶猶豫豫地拱手道:“殿下果然周到。”

  “本宮已將他們雙手縛住,如元大人覺得不放心,大可以殺之?!?p>  祁溶的目光重回江鎖身上:“我送你軍匠不是因為我慷慨大方,而是我的命正捏在元大人手里?!?p>  元柳也掃了一眼江鎖,心里跟明鏡似的,點頭道:“照顧好姑娘是本官分內之事?!?p>  一行人走出大帳向山下走去。

  軍火與軍匠已在山腳。

  軍匠們被麻繩串成一串,垂著頭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

  江鎖在崔護等近衛(wèi)的包圍下上了馬車。

  她探出頭看了會祁溶,馬車就開始動了。

  她的目光一動不動地釘在祁溶身上,直到在風雪中再看不見他的身影。

  元柳坐在馬背上,騎著馬到江鎖的車窗外,道:“人都走了,姑娘可別凍壞了身子?!?p>  江鎖抬頭,沖元柳一笑:“有勞元大人費心,大家都在風雪中騎馬,只有我一人坐于馬車之中,實在慚愧。”

  “姑娘千金之軀,自該如此。就是——”

  元柳目光幽深:“實在沒有想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江鎖,是我有眼無珠了。

  江鎖看向元柳,笑著回:“我也沒想到,你不是元柳,而是林霸天的兒子。是我有眼無珠了。”

  元柳:”……“

  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旋即大笑。

  他習慣用笑聲遮蓋心中慌亂,笑聲越大,心中越沒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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