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皇位王妃，二選一(3)
砰！
太后的話最終被一個突然竄響的煙花給打斷了，最后，太后什么也沒再說，那欲言又止的態(tài)度卻又在蕭祁墨的心上埋下了一層揮不開的陰霾。
……
不知不覺，年關也在走親串門中步入了尾聲。
初七開朝前，皇宮里，蕭祁墨被叫去御書房后，心底那股不安的情緒終于找到了落腳點，看著面前擺放的兩道圣旨，他只覺得好笑:
“這就是父皇給我的最終選擇？”
一道接任太子之位，一道自己選擇自己的王妃。
“是?！?p> 心里想過無數(shù)的可能，但親耳聽到這一個字的時候，曾經(jīng)所有的渴望、感動在這一剎那都化成了烏有。
扯了扯唇角，蕭祁墨隨手拿了那道已經(jīng)蓋了玉璽的冊立寧王妃的詔書。
“你可考慮好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父皇要真屬意于兒臣，就不會出這樣的選題了，父皇，你心里早就想到、也早就有決定了不是？”
他根本就沒想把皇位傳給他，此時，又何必來假惺惺？
明明知道他喜歡桑晚晚，明明知道蕭氏血統(tǒng)的特殊，她就該是名正言順的寧王妃，偏生自己經(jīng)歷的不幸還要逼他承受，這就是他的好父親？
該他的江山，不許；該他的王妃，也要橫加阻攔；生在皇家，連基本的人性都不能有嗎？
剎那間，蕭祁墨突然就覺得之前皇帝對他所有的善意緩和是不是都是為了彌補今時今日的決定，可恨，他之前真的感動過。
攥緊手中的詔書，蕭祁墨的視線冷冷地落在了書桌后：
“我已經(jīng)選好了，希望父皇謹記今日的承諾，以后都不會再以任何借口、干涉我的私事，兒臣告退。”
“祁墨！”
喚住他，皇帝有些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你不后悔嗎？你可以——”
“我可以反悔是嗎？”
倏地轉(zhuǎn)身，蕭祁墨的眼神更冷：
“我若真反悔了，父皇會不會又后悔要收回剛剛出口的話？君無戲言，父皇，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您剛剛才跟兒臣說過的，您自己都不記得了嗎？”
既然他選擇了蕭楚修，一碗水端不平，他還奢望跟他保持父子之情嗎？
明知道他最在意什么，竟然拿他的幸福要挾他。
“……”
一句話，皇帝別堵得啞口無言，也是第一次，他驚覺，要失去這個兒子了，可惜，皇位只有一個，早晚，他都要選擇。
咽了咽口水，皇帝道：
“修兒也許各方面都不如你，但他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就亂了陣腳、方寸跟原則，一國之君不能感情用事，尤其是被兒女情——”
“長”字還沒出口，嗓音嘎然而止，皇帝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他心虛，他是現(xiàn)在的一國之君，可他的決定何嘗不是在感情用事？
“父皇不需要解釋，兒臣自己的選擇，自不會怨懟父皇。在你眼里，感情不能與江山相提并論，可是在兒臣眼里，感情是多少江山也換不來的?！?p> 他要這江山，他可以自己打。
可若是今日他選了江山，晚晚不會等他登基、等他有朝一日能自己做主，或許她早已不再屬于他了，而這世間，再也不會有第二個桑晚晚。
可這大好的江山，會永遠等著他。
晚晚，他要，這本來可有可無的江山，他現(xiàn)在——
也要定了！
攥緊手中的圣旨，蕭祁墨斂下了眸底一閃而逝的絕情與冰冷：
“圣上無事，兒臣就先行告退了?！?p> 不待皇帝回應，轉(zhuǎn)身，他就往門口走去，一腳已經(jīng)邁出了門檻，身后又傳來了皇帝的聲音：
“這是你母后的主意?！?p> 步子一頓，蕭祁墨怔了怔，心突然像是重重地悶了一記，片片碎裂了開來：
什、什么意思？
“朕問過皇后的意思，她建議，讓你自己選，祁墨，別怪父皇，你——”
他自己的選擇，他給過他機會了。
皇后無私的態(tài)度出乎他的意料，但這的確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與他內(nèi)心的想法不謀而合，沒了皇位，他依舊可以活得很好，但蕭楚修不行。
皇帝原本是想跟他解釋下這件事的決定，殊不知，這番話，更是在蕭祁墨的心口捅刀子，因此，他的話還沒說完，蕭祁墨已經(jīng)出了門。
……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蕭祁墨家門都還沒入，宮里宮外各家府邸幾乎都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消息。
清北苑里，桑晚晚難得畫出了一張自己覺得還能看的花，結果手一抬，一塊黑色的印斑就落在了剛剛畫好的梅花之上，頓時，就將她剛找到的一點成就感又給砸了個稀巴爛。
果然，她是個廢柴。
放下筆，看著自己掌腹處不知何時沾染的一快墨漬、已經(jīng)暈染到幾近干涸，桑晚晚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也傳了進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
“不，不，小姐，好消息，不，不好消息！”
然后，就見招財跑了進來，身后追著珠玉跟進寶，幾人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過年的又怎么了？”
總不至于蕭祁墨又去逛青樓、出幺蛾子了吧！
桑晚晚敲著腦門，剛一嘀咕，招財就喊道：
“小姐，外面都在傳王爺為了讓您當王妃、放棄了太子之位，您快去看看吧，外面都傳瘋了，王爺帶了圣旨回來，就去書房了?！?p> “是啊，是啊，街上也都在說王爺傻，有人羨慕，有人詛咒，說什么的都有?！?p> “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總之，您快去看看吧！”
“怎么會這樣？這還能換的嗎？這要是楚王成了太子，以后會不會針對我們？”
……
內(nèi)心一陣波瀾，直覺太過荒唐，桑晚晚抬腳大步往門外走去。
此時，楚王府里，近乎同樣的一幕也在上演，剛咽下最后一口補胎的燕窩，柳思卿就被這個驚天的消息給炸地竄了起來：
“你說什么？”
“娘娘，您馬上就要成為太子妃了。寧王主動放棄了太子之位，您現(xiàn)在又身懷有孕，真是雙喜臨門，您再誕下一兒半女，止定都是妥妥的未來國母啊，恭喜娘娘，賀喜娘娘?！?p> 啪！
瓷碗摔在地上，柳思卿卻整個懵了：
他、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