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封王妃,陪著你
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皇帝之位?
這個蠢貨!
腦子一陣嗡嗡地,最后一個趔趄,“噗通”一聲,柳思卿近乎是半摔地蹲坐回了榻上。
“娘娘,您這是怎么了?”
“娘娘,小心胎兒啊!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喊府醫(yī)?”
侍婢們七嘴八舌地圍了過來,柳思卿的腦子卻又是一道霹靂接著一道,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她差點沒整個瘋掉了:
孩子?
什么狗屁孩子?
她用盡了方法、甚至不惜假孕,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能脫離楚王府,好不容易一切步入計劃了,他怎么能為了別的女人放棄太子之位?
如果蕭楚修成了太子、以后的皇帝,那他、她、她后面的計劃怎么辦?
她不許。
她絕不允許!
無獨有偶,街上,聽著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小道消息,戴著斗笠的灰衣女子也只差沒把手中的糕點捏成了渣渣。
……
寧王府,書房,蕭祁墨一回來,就被文辰等人給拉堵在了里面。
“為什么都要逼我?”
“文辰,有時候,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她親生的。以前,我想要月月,她覺得她會妨礙我、拖我后腿,一意孤行也要將她處死,現(xiàn)在,我可以撐起這片江山了,他們還要逼我做選擇?!?p> “為什么我就不能選擇自己喜歡的女人?”
“我真不懂,江山跟女人我為什么只能要一個?”
“我是皇后嫡出,我是世人眼中的正統(tǒng),我是不夠優(yōu)秀還是不夠孝順,我什么地方輸給那個窩囊廢了?”
“為什么就都見不得我好?”
“他跟我說,這是我母后的主意,我母后的——”
“也許娘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
桑晚晚一口氣沖到門前,聽到地就是這番悲慟的談話聲,抬手示意身后追來的奴才不要出聲,緩緩地,她一步一步又后退了回去。
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想被人看到他受傷的樣子吧?
有文辰陪著他就夠了。
最后,示意福公公在外門守著沒動,她選擇了離開。
一直到離開了書房很遠,桑晚晚的內心還是各種波瀾,久久不能平靜。
“小姐,來都來了,您怎么不進去?”
追著她又是一路小跑,金兒說話都是呼呼直喘。
“他現(xiàn)在應該不想見我……”
“呃?”
放緩了腳步,桑晚晚回頭看了看她:
“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p> 有父母的孩子才有家,有媽的孩子才是寶。
蕭祁墨什么都有,卻又什么都沒有,他難過的根本不是失去了江山,不是要在江山跟她之間做抉擇,而是皇后跟圣上這樣對他。
將心比心,如果換了自己,肯定也要難過死了吧。
雖然情況不同,可重活一回的她,太能明白親情的意義與可貴,但在這個世道、尤其是皇家,孝字大過天,親情卻太單薄。
她心疼他。
“回去吧,王爺想來的時候會過來的,回去讓廚房多備點菜,王爺隨時來,隨時包餃子?!?p> “啊?”
撓了撓頭,雖然還有些不解,權當是蕭祁墨因為這個事兒遷怒了自家主子,金兒趕緊應了下來:
“呃,好。”
……
原以為蕭祁墨早晚會拿著圣旨過來邀功,沒想到,他過來竟然連半個字都沒提,弄的桑晚晚幾次想開口最后都不知道從何提起。
她還在糾結是不是有什么問題,要不要安慰他幾句的時候,圣旨卻直接下到了她的院子里,而她同時得到的消息就是前一刻蕭楚修被立為了太子,柳思卿因為有孕,太子府雙喜臨門,皇帝大賞,還有百官已經(jīng)排隊上門道賀了。
看著面前賞賜的王妃禮服,聽著外面鞭炮齊鳴的震響,桑晚晚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只有一種很強烈的沖動,想要宰了皇帝跟皇后。
這是一對什么父母?
十個手指有長有短,他們偏愛蕭楚修她可以理解,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賜封還要在他傷口上撒把鹽,他們于心何忍?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
帶著一眾侍婢給桑晚晚行過禮,金兒抬眸就見她臉色不太對:
“小姐,您不高興嗎?”
驀然回神,示意眾人起來,桑晚晚冷聲道:
“這個王妃之位,是王爺拿太子之位換來的,有千斤之重,外面還不知道怎么說道寧王府,看咱們笑話呢,所以,高興大家也要藏著點,別這個時候給王爺添堵。”
“府里賞不賞,聽王爺?shù)?,清北苑一切照舊?!?p> “你們都叮囑下去,我這個王妃之位來得磕絆,大家若還想安穩(wěn)跟著我,就別得意忘形,該干什么干什么去?!?p> 打發(fā)了院中所有的人,將圣旨按照嬤嬤的指示供在一個佛龕的高位,桑晚晚打聽了下蕭祁墨的消息,就急匆匆地跑了過去。
唯心殿沒有人帶,她根本進不去。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聽得到我說話的吧?”
門口,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桑晚晚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就坐了下來:
“我想陪著你?!?p> “不想見我的話,這樣也好,我就想告訴你,你還有我,我想陪在你身邊,蕭祁墨,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聲音越來越小,隨手拿了樹枝,桑晚晚在地上寫下了他的名字,又在下面寫了自己的名字,看著兩個交疊了的名字,她突然覺得很幸福。
為她連江山都舍了,這世上,還會有個男人比他更在意她嗎?
前輩子,她為男人打了江山,男人有了江山卻負了她,至死她都耿耿于懷,經(jīng)常想的一句話就是不知道哪個女人說過的“悔叫夫君覓諸侯”,可是現(xiàn)在,卻有一個勝過諸侯的男人,為了她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江山。
所以,這是上天對她的補償嗎?
感情,從來與事業(yè)、江山無關,一切不過是因人而異罷了。
“蕭祁墨,你知道嗎?你讓我又相信愛情了。”
樹枝一遍遍描繪著他的名字,桑晚晚笑了,笑得豁然開朗、笑得如沐春風:“以后,不管天上地獄,我都會陪著你的。”
不管你將來做什么樣的選擇,哪怕是要造反。